棄女逆天之皇恩浩蕩 付出代價

作者 ︰

可,倘若翔王不站出來,也是正常的,卻偏偏是讓他受了他這一份恩情。

他曾問過翔王,為什麼當日會代他受過,翔王只是笑了一笑,說︰

「因為我知道,當時你一定希望能有一個人為你求情,既然沒有人站出來,那麼,我站出來是一樣的。至少,我還有同胞的哥哥,而你,除了在父皇跟前會表現得開心外,每次都獨來獨往。我不能改變什麼,只希望,唯一能讓你開心的父皇不要厭煩你就好。」

哪怕隔了那麼長時間,這句話,他仍記得很是清楚。

而他最後在即將出征前,拜托他的事,他也記得清楚︰

「倘若這次出征,我有什麼意外,幫我盡量照顧好一個人。」

那人就是蒹葭,雖然她在宮里,他作為王爺,進宮的機會都不會很多,並且會和翔王一同出征,可翔王卻仍是托付了這件事。

或許,早在那時,翔王對于出征,就抱著必死的信念了。

他沒有目睹翔王墜落山谷的情景,僅听說,翔王是被那名聖華公主一劍刺中的,墜落的剎那,甚至還帶著笑容。

思緒甫停,他不願再多想下去,只用眼神示意大夫復將藥碗端給蒹葭,蒹葭的手一揮,嬌小的身子向後避去,他卻好似早有預料到,一手不避嫌得攫住蒹葭瘦削的肩膀,一手捏開她的櫻唇,不容她任何抗拒,大夫便將那碗墮胎藥灌下。

她本抵住的齒關,終究是熬不住他手上的力道,被迫張開,任由那藥汁順著唇齒,溢進喉口,藥汁很苦,很澀,她說不出話,只是在所有的藥汁悉數被灌入月復中時,眼角竟是瑩潤了起來。

其實本不該有淚意的,畢竟,她沒有孩子。

這眼淚,為什麼要掉呢?

只有她心底清楚,不僅是源于她不能再為太後月復中的身孕再做什麼,更源于,她隱隱還是從隆王的神態中,察覺到,翔王或許真的已經遭遇了不測!

所以,隆王才會容得下她這條命。

灌完藥湯的剎那,有宮內的產婆奉命進得殿中,看樣子都怕得緊,抖抖索索地站在殿門口,直到大夫吩咐產婆扶著蒹葭入內殿。

明黃的帳幔放下,這里,似乎還隱隱有著西陵夙的氣息,可不多一會,便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她的葵水,因著連日的奔波,延後了幾日,恰恰被那一碗活血的藥物所催,終是來了,看上去,和小產很像吧?

小月復抽搐地疼痛間,源源不斷的血水從身子里沖出,產婆用金盆接了,卻不僅沒有瞧見胚胎,更不見血水有止的樣子,不由驚呼︰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好像血崩不止了呢!」

尖叫的聲音傳出帳幔外,大夫一驚,卻是不敢立刻掀開帳幔進去,畢竟里面的女子身份非比尋常,即便血崩,他都是不能破了規矩。

隆王自然也是知道這點,只听得產婆越來越無措地,從尖叫變成了急喚︰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您快醒醒!」

在黎明即將到來之際,夜的深沉終是被撕破,而乾曌宮外的紛亂,卻早已塵埃落定……

這一夜,有很多人都不曾入眠,一如此刻,太後端坐在關雎宮中,她的下首,坐著宮里除蘇貴姬外的所有嬪妃,也包括,禁足期內的範挽。

其實,再過幾日,範挽的禁足就該滿期了,卻是在這之前,發生了這般驚天的變化。

而,她們看得到的,都是表面的宮變,對于太後來說,卻是出乎意料的宮變。

她算中了開端,終沒有算準結束。

因為沒有算準,所以,必將付出代價。

「各位也都倦了罷?」沉默了半宿後,還是由太後打破了這份沉默。

關雎宮外,遍布著帝宮中剩余的禁軍,雖看上去里三層外三層的守著,但,並不代表關雎宮就固若金湯。畢竟,外面包圍著的,是隆王麾下不知幾倍于禁軍的兵力。

雖按著部署,也出于顧忌,她只讓隆王攜帶五萬士兵回京,既然能率兵這般堂而皇之地于洗塵宴變成逼宮,可見,遠遠不止五萬,正是隆王手中的二十萬精兵。哪怕,當時入城的只有五萬,但她始終忽略了一點,兵不厭詐,或許,她的忽略,僅是太信任那一人了,以為,那一人對她的要求總是百依百順。

但,這天底下,除了自個,真的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

如今,禁軍統歸內侍省副總管英公公所能調遣的禁兵實屬有限,而海公公早在護送蒹葭回宮之際,就被她以護駕不力的罪責囚于內侍省的囚室,帝都僅五萬禁軍能用,可謂實力懸殊。

這,步步籌謀,看似離成功只有一步,卻不過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她閉上眼楮,這一次,時隔四個月的宮變,她做不到和往昔那樣的鎮靜,因為這次,攸關的,不止她自個的性命。

「太後,嬪妾等都不倦。」率先開口的是安子墨,也唯有她此刻是和太後一樣鎮靜的,其實,按道理,她該比在座的諸妃,心情都要起伏,畢竟,她的父親安太尉此去嶺南,在爆發瘟疫的歸遠斷了訊息。

可,將門之女,總歸是沉得住氣的。

「不困也都到偏殿去歇歇吧。眼見著,天快亮了,外面倒也安靜了。」太後徐徐說出這句話,尾音里卻儼然帶著嘆息的味道。

昨晚,在禁軍報稱,隆王突率軍逼宮,宮門即將不保,請太後並諸妃速從西華門逃離時,她沒有走,只是召集各宮的妃子到這關雎宮,不僅由于這里匯集了宮內最後的禁軍,也由于,破宮之時,看起來安全的宮門往往卻是最危險的,而對于這些嬪妃來說,貞潔無疑是最重要的,她們都是重臣之女,不管怎樣,也是她最後需要顧及的砝碼。

除了蘇貴姬瘋癲著不肯來關雎宮,說是怕太後加害于她外,安貴姬、胥貴姬、言容華、範容華悉數都趕到了關雎宮,在火炮隆隆中,一等就等到現在。

期間,或許會忐忑,或許會害怕,但,除了等待,別無其他的法子。

哪怕,她們等的並不是援兵,等的,僅是隆王的一個處置。

在第一道曙光即將出現時,天際終究是告別了黑暗,只是,太後心底的黑暗,恰是越來越濃郁。

一晚上,隆王都沒有動靜,顯然,並不是隆王忽略了她們,她十分清楚。

「安姐姐,我想太後陪我們熬了一宿,也該是累了,我們到偏殿去罷。」胥貴姬啟唇,听上去也很鎮定,但顯然是強作的鎮定。

雖同樣是將門之後,始終是有差別的。

「那,太後您也稍作歇息,嬪妾等暫且告退。」安貴姬率先起身,福身告退,其余三名嬪妃也紛紛福身,朝殿外行去。

恰此時,忽然一支火箭破空席來,能听到宮門外的禁軍發出陣陣緊張的軍令聲,接著,是更多的火箭破空席來,按照這射程,顯然是隆王特意等到天明,方才進行火攻。

是的,火攻,唯有在天明時分,借著夏夜晨起的風,會發揮到最大的效力。

也會讓等了一夜的她們,心底的恐懼爆發到極致。

言容華看到箭簇破空來,射在紅漆的鳳柱上時,旋即發出一聲尖叫,胥貴姬和範容華的臉色也不好,只有安貴姬鎮定地將言容華牽住,復一起退進殿來。

太後卻在這時,緩緩起身,如今的形式,已然清楚。

隆王是故意等到天亮,在用火攻之前,讓害怕慢慢蠶食她的心,一如,現在外面沒有響起廝殺聲,只有禁軍愈漸緊張,嚴陣以待的聲音傳來。

最有經驗的獵人逮到獵物時,一般不會立刻殺死獵物,反而會很享受折磨獵物的過程,而隆王無疑就是這樣一名深諳捕獵之道的獵人。

在先帝的諸帝子中,其實每位帝子都是容不得忽視的,在權利跟前,所有的歃血為盟也都可以是假的。

「不用慌張。你們留在這。」說完這句,不顧一旁喜碧、玉泠的勸阻,太後已然踏步朝殿外走去。

剛才的火箭帶來的火已被太監顫抖著用水撲滅,可,如果她不出去,將會有更多的火箭射進來,完成所謂的火攻。

所以,不用再多一支箭,她選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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