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逆天之皇恩浩蕩 顛倒黑白

作者 ︰

走至宮門,外面的禁軍瞧見是她,明顯是驚愕的,而太後只是做了一個散開的手勢,禁軍頓時在英公公的默允下,分列兩旁。

距離關雎宮不遠的地方就是乾曌宮,此刻,乾曌宮的宮頂,能依稀看到手持弓箭的兵卒,而風初初就朝那走去,每一步,走得不急不緩,走得平靜自若。

事已至此,露出膽怯,既然沒用,那又何必膽怯呢?

在她獨自走到乾曌宮門口時,一襲紅色戎裝的隆王已然出現,他在笑,笑得無比陰鷙,目光如鷹地盯住她︰

「坤國最尊貴的太後,別來無恙?」

「即便熬了這一晚上,哀家仍好得很,只是隆王的心,未免太大了。」

「是麼?本王的心素來就很大,容得下這江山社稷!」隆王一揮同樣紅色的披風,「太後獨自到此,想必知道,本王要的是什麼了?」

「無論你要什麼,哀家都沒有。皇上離宮的時候,玉璽是隨身帶著的,並不在哀家這。」

「太後素來聰明,怎麼今日說的話倒是笨了呢?本王並不是亂臣責賊子,這點,還請太後慎言。真正有野心顛覆社稷的人,是太後,而並非本王,本王只是奉皇上之命急急趕回帝都救駕,卻未料,始終是晚了一步!」

「你——」隆王的這句話不短,言辭里的意思自然是明白的。

宮變的目的,不啻是這帝王寶座,但,要安穩地坐上去,不論對史冊,還是對天下百姓,總歸是要有個最好的交代,而她就成了這份交代的托辭。

托辭里,該是她意圖不軌,借著出宮遭遇天災,趁機害了皇上,再伙同太傅,把持朝政。

「呵呵,哀家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如隆王所說,有這野心顛覆社稷,難不成,還能自立為帝不成?隆王,你要找托辭,至少也得尋個令天下萬民信服的托辭才是。」只一個‘你’字,她沒有控制住自個的情緒,很快,她的聲音一轉,甚至還帶著笑意繼續說道。

「那,欽聖夫人月復中的帝嗣,不知道算不算呢?」隆王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復又道,「不過不管算不算,欽聖夫人昨晚因著受驚,已然小產了。」

這話落進太後的耳中,無疑是晴天霹靂,他難道洞悉了蒹葭假孕麼?

然,表面上卻還得繼續平靜著。

即便洞悉,他也頂多猜到,她欲借蒹葭的‘孩子’,易于操縱,穩坐太後的尊位,擴大風家自此後的地位,卻不會想到,她實際的偷龍轉鳳。

只是,眼下,也顧不得其他了,這個男子,不僅再不值得相信,更是十分危險。

說到底,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是那一人臨時背叛了她,她願意信的,只是隆王一個人的意圖不軌。

「隆王原來是這個目的,可再怎樣粉飾,終究是司馬昭之心——」

隆王逼近她,笑得更是冷冽森寒︰

「彼此彼此,當初你背叛楓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這個下場,可惜,西陵夙並不領你的情,到頭來,你還是不得不為自個另謀一條出路。」

背叛楓?

這,他竟然都知道?

所以,眼下的一幕,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麼?

「哦?那你如今的作為,難道就對得起他麼?」即便你心里再怎樣的震驚,太後仍抿緊唇,幾乎是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

「本王就是不想再看著楓繼續為你付出,而你,根本不值得他付出。所以,干脆讓本王結束這一切。」

假如說,翔王的恩情,他只願做到兩不相欠,那麼,對于西陵楓,他寧願就這樣欠下去。

這一輩子,永遠都不還清地,欠下去。

「他說,你是值得哀家信的人,卻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口口聲聲為了他的人,背叛了他。」說出這句話,她才能讓自個心里舒坦些。

「背叛他的,只有你,四個月前,為了尊位,背叛了他,四個月後,同樣為了你的野心,背叛了他。」隆王冷冷說出這句話,仿似不願再多說,手勢一揮,一旁早有士兵上前欲待把風初初帶下。

「不要踫哀家,哀家自個會走。」風初初擲出這句話,朝士兵所引的方向走去。

那里是冷宮的位置。

想不到,她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去到冷宮。

如今大勢已去,其他的,她都保不住,也保不得了。

離去的剎那,听到有士兵請示︰

「殿下,關雎宮內的那些嬪妃如何處置?」

「暫且押著,都是重臣的千金,自然,還是要好生對待。」隆王扔出這句話,返身行回乾曌宮。

如今,整個坤朝的天下,終是在他的掌握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典故,在現實中上演時,其實也是一出不錯的戲碼。

昨晚那場接風宴,接的不止是風,還有人心。

除了頑固不化的太師,以及不可能收服的太傅之外,其余的人心,都可為他所用,畢竟,初涉朝政,若將一干重臣悉數換去,顯然,是並不可取的。

他玩味地朝宮里走去,算算時間,差不多,該讓西陵夙的尸體出現了。

只有西陵夙的尸體出現,那麼,太後才能好好替他擔下這個大不韙的罪名,然後處死了太後,西陵楓即便會怪他,也是值得的。

怪一個人,是怪不了一輩子,卻能解開這一輩子都解不掉的心結。

進得宮內,在正殿前停了步子,大夫見是他,神色疲憊地行了禮︰

「殿下,夫人的血雖然止住了,但,恐怕胎兒還沒有墜下,如果再用藥,在下怕夫人的性命會有危險。」

隆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殿內,只有一名產婆在伺候著,蒹葭仍昏迷不醒。

「殿下——」大夫復問了一聲。

「本王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今日內必須將這胎兒墮下,但,欽聖夫人若有差池,你的命也一並沒了。」

說完,他兀自朝偏殿行去,不顧那名大夫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縱然,這名大夫,是名聞天下的婦科名手,對于這般的命令,卻是覺到壓力甚大。

而,殿宇的頂端,儼然有青色的影子拂過,那身形極快,饒是乾曌宮士兵眾多,都未曾察覺。

隆王召集諸臣是在翌日的早朝。

那一夜的接風宴,實際與宴的重臣,僅有太傅、太師、司徒、司空四人,也借著那一夜,將這四位當朝一品重臣,暫扣于了隆王府。

這次的暫扣,在內宮塵埃落定的第二日,只有司空一人出現在了朝堂之上,接著,蘇侍中宣讀了太後勾結太傅,借太尉、翔王出征嶺南,溫蓮山天劫,意圖不軌,將帝謀害,並制造出帝于虛谷寺祈福的假象,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告書。

昭告方念完,很快有尚書省僕射站出︰

「蘇侍中說言,紕漏太多,太後膝下並無子嗣,費心做出這等叛逆之事,臣認為,實屬匪夷所思。」

「僕射此言差矣,就臣所知,皇上執政後,決議要有番做為,但這般做為,勢必是得罪了某些重臣的私利,其中之一,就是風太傅欲讓國庫出資,在杭京興建又一處行宮,卻被皇上將這筆費用挪做了軍需。」

眾所周知,杭京是風太傅的故鄉,若在杭京修建行宮,不啻是勞民傷財的舉動,但卻能讓杭京因著帝王的行宮修建,成為一處福地,其後帶來的錢財自然是不可估量的。

說這番話的,是蘇侍中,接著,蘇侍中繼續旁敲側擊,不難讓在場的諸臣確認了以下的‘陰謀’︰

當初先帝的遺詔,太後是不得已頒出,畢竟,太後無所出,無論身份多尊貴,是會被殉葬帝陵的,唯有遵著遺詔,才能得一線生機,但沒有想到,西陵夙登基後,一步一步的英明作為卻是損害了太後的利益,終使得在太傅的鼓吹下,選擇這等大逆不道,瞞天過海的做法。而西陵夙如今唯有欽聖夫人月復中的一名子嗣,不管這名子嗣是男是女,若太後願意,大可以偷梁換柱,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為帝,自然也亦于控制,更何況,欽聖夫人只是宮女出身,在前朝沒有任何依傍靠山,即便借難產除去她,也斷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太師一直在留意太傅的異常舉動,太傅唯恐陰謀為太師察覺,遂命刺客予接風宴,欲將太師刺殺,一並除去政見不和的司徒、司空。

沒有想到,此次隆王的返京城正是西陵夙意識到不妙時,以密函急詔。並對太後的示好,假意投誠。

可,雖早有準備,但,那批刺客仍是重傷了太師及司徒,只有司空一人僥幸受了輕傷。

于是,在宮內的太後意識到不妙,欲待調動駐扎在宮外的禁軍,幸而被隆王的士兵堵截在宮內,才免去釀成真正的宮變。

待諸臣議論紛紛時,隆王輕擊掌下,殿外四名士兵抬進一具蓋著白布的擔架,隨著這具擔架的抬進,殿內驟然變得鴉雀無聲。

因為,在場的,恁誰都意識到了,白布後的是什麼。

果然——

隆王面露悲痛,親自上前掀開白布,下面是一具尸體,確切地說,是帝君西陵夙的尸體,旋即,隆王重重跪叩在地︰

「皇上,臣弟對不住您,不僅救駕失敗,為了將您的遺詔順利宣出,還不得不假意順從太後,顛倒是非黑白。」

假如說,先前對帝君祈福有所異議,因著太後的言辭必得將這份異議壓下的話,如今,無疑只讓眾人,更確信了太後意圖不軌,謀逆弒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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