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逆天之皇恩浩蕩 黑手浮出

作者 ︰

遠遠地,能听到鼓樂聲聲,整座略顯清冷的宮闈,都籠罩在喜慶的氛圍中,千湄早早伺候蒹葭用了膳點、湯藥,替她精心梳了邀月髻,本要將司衣司新送來的紗羅衣給她換上,蒹葭卻是覺得衣裙太過輕薄,只要了最普通的一件天水碧色的錦裙,再用同色的綢帶系在頸部,遮去繃帶的痕跡。

更漏聲響,一聲一聲,昭示著夜已深,可直到喜樂停了很久,宮門那端都沒有傳來動靜。

連千湄都從開始的期盼,漸漸到失望,她望了一眼兀自坐在案前,誦念心經的蒹葭,本來以蒹葭的身子早該上榻歇息,可,因著她說皇上會來,蒹葭卻也不能歇息,只是誦著這經,許是為了魑魅山那枉死的山民。

蒹葭默默的誦念著,如玉一樣的皓腕翻著下面的經書,即便,她出不了聲,可這些經文,都是字字映入她的心中,對窈娘和張叔,以及那些山民,如今,她能做的,也唯有這些。

至于西陵夙是否會來,念了這經文,她的心底,便不再有多余的間隙去想。

只是,再不去想,當那人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時,仿似,心有感應吧,她會停了默念,抬起小臉,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已然將她圍繞,還有淡淡的酒醉醺意。

她的手下意識地撫緊經文,卻不知是該站起身迎駕,還是等他說話。

猶豫間,他的手覆到她縴瘦的肩上,不過月余,她竟是瘦到這樣,寬大的掌心下,能撫到的,是形銷骨立的孱弱。

「怎麼,愛妃離宮數日,連規矩都忘了?」甫啟唇時,竟是這句。

言辭里,是听得出的漠然。

他能覺到她的身子輕微地一顫,在他的手下,她輕柔地轉身,倘若說日間,隔著紗幔,他隱約瞧到的,是她又清瘦了十分,那麼現在,這麼近地看著她,不止瘦,她的臉色都是蒼白的。

連那本來紅潤的櫻唇都失去了色澤,微微蠕動間,隨著福身行禮,她欲待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有喉間嘶啞的聲音。

「罷了,既然傷了喉口,就不必再說。」他的手從她的肩膀往上,撫到她的喉口,那上面用天水碧的綢帶遮掩著彼時的傷口,可,再如何遮掩,傷口始終是在那的。

一如,再怎樣故作漠然,有些情愫的萌生,卻是抵不過的。

她沒有避開他的指尖,他低迥動人的語音緩緩響起,帶著些許喟嘆︰

「為什麼要傷自個?是對朕沒把握,還是你真的想尋死,呃?」

他的手繼續往上,撫到她的唇畔,狹長的鳳眸內有瀲灩的澤華,此刻,亦膠著在那張淡然無華,卻依舊讓人心動的小臉上︰

「你的命,是朕的,除了朕讓你死,連你自個都不能再尋短見,你可听明白了?」

他徐徐說出這句話,俯低身子,不自禁地吻住那蒼白,甚至帶著冰冷的唇。

以吻封緘,抑或,是他想用這個吻逃避些什麼,溫暖些什麼呢?

他不知道,只知道,就這樣隨著性子,吻了上去,移開的手輕柔地攬住她縴細的腰際,在纏綿輾轉的吻中,她還是沒有避讓,也沒有回應,竟是生澀地任他吻著。

猶記起,初侍寢的那夜,她在**上的嫻熟是讓他都自控不了,今時今日,或許,才是真正的她,不再是太後棋子的她罷?

如果說,隆王的謀逆中,有一件事,是他樂于見到的,便是,將她的假孕徹底的毀去,縱然那一次,連他都沒有料到,會讓她因此血崩,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正是從那時開始,他沒有沉住氣,讓隆王背後的黑手都一一浮現出來,就亟不可待的在靈堂第一日,便現身拆穿了陰謀。

而按著原本的籌謀,停靈十日後,正式出殯,待到侍中、司空等擁立真正的主子為帝時,他才會現身,將這股實力一並清除。

只是現在,他僅能暫時容下司空,再做打算。是的,處死蘇侍中並不是他最終的目的,整個試探的環節中,蘇侍中不過是胥司空的一步棋,包括紅櫻糕,也包括胭脂,這背後的主使,該是胥司空,至于,誰是胥司空真正的主子,或許並不僅僅是隆王,他等的,就是這個主子的現身。

可,眼前的女子,讓他終究沒有等到最後,便迫不及待地收了網。

是怕失去她麼?

不知為什麼,當獲悉她血崩時,他很怕。

當看到她自刎時,他更是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其實,失去一名女子,在帝王的江山社稷跟前,不是算不得什麼?

素來,他的性子便是薄涼如斯的啊。

卻是現在,竟想去溫暖些什麼。

此刻,她本來冰涼的唇在他的輾轉下,慢慢地有了些許溫度,唇齒間的纏綿,讓所有要說的話,說不出的話,都一並地斂去,只余下,這一室久違的溫暖。

直到她被他吻到呼吸不過來,他方松開她的唇,蒼白的唇在他的吻下,有了些許的血色,他打橫把她抱起,輕柔地放到榻上,卻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而她從他開始吻她時,閉上的眼楮,終是慢慢睜開,眼底有些許的霧氣縈繞,這樣的時刻,本不該如此,她卻是驀地覺到些許的酸澀,不知道為什麼的酸澀,好像,只要用力吸吸一口氣,她的這些霧氣就會潰散墜落。

源于,她的周圍,滿滿地都是龍涎香的味道,這種香消逝的那些日子,她的心,其實跌落到了最最黑暗的谷底。

他的指尖撫上她的眼臉,有些許的涼意便沁入指月復,是他剛才說的話,做出的動作,嚇到她了嗎?

這個女子,有著倔強、聰明的一面,卻也有著如同琉璃般易碎的一面。

「還疼麼?」稍稍緩下嗓子,問出這句話,他的手再次觸到她喉口的傷處,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搖頭間,將墜未墜的淚珠子還是掉了下來,她試著說話,可聲音嘶啞讓她顰了眉,知道,他不可能听得出她想說的話。

其實,不用她說出來,他也都明白她要說什麼。

只是,不說,還是好的。

「好好地養好身子,朕的戲還需要你配合演下去。」薄唇輕啟,淡淡地道,不止是提醒她,也提醒自己,該有的分寸。

自古,要成就大業的帝王,最要不得的就是兒女情長,這一點,哪怕,從前的他不明白,經歷了那些事後,終是能看情,所謂的情愛,或許真真是世間最可笑的事。

至始至終,他沒有提關于她小產的一個字,那,本就是戲里的戲,不提,才是好的。

她頷首,愈低下臉去,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蝶翼的睫毛下,那些晶瑩閃過。

「時辰不早了,朕困了,歇在你這。」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她終于主動朝榻里挪去,並將錦被鋪到他的那面。

由于事先他並沒有說要留宿,自然,錦被只有一床,他睨了一眼,兀自睡了進去,再將被子朝她那扔了一半,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睡到了被子中。

甫睡了進去,他卻纏上了她的身子。

雖然她和他之間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可以往每一次,都恪守著演戲的本分,從來不會有這般的逾越。

雖然她和他之間也曾有過親密接觸,甚至于彼時,她是主動的,可這一次,她的身子卻十分僵硬,仿似一塊木頭。

他只俯將臉俯在她的肩胛處,那里,有少女淡淡的馨香,他的手環住她的身子,這樣的夜,唯有在她這,他能讓心境平和,而她的僵硬終是在他的緊擁下,漸漸松弛下去,他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只知道,這一晚,他會睡得很好,將是這大半月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

「滾出去,哀家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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