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 16、等量交換

作者 ︰

周末秦川再過來的時候,我跟他一起去取的票,他想要代我付錢,但我沒同意,仍是自己付了,「影,你要跟我分得這麼清嗎?」秦川說道。

我笑了笑︰「經濟獨立嘛,這樣挺好的。」

他在一邊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回去的路上,他忽然說道︰「影,我覺得你太要強了,有時候面對你的時候,我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我有些驚愕地望著他,他頭回在我面前表現得這麼脆弱過。

他看到我的眼神,笑了笑,「我隨口說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我無語,他也默然,我們就這麼一路上悄無聲息地走了回去,雖然他拉著我的手,但我的心,卻覺得很涼,我跟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會變得有些相對無言了呢?

離回家的日子已經一天一天地接近了,這個周末秦川過來的時候卻背了個大背包來,我一愣,「你這是做什麼?準備去爬山?」

他笑了笑,「當然不是啦,我給你買的。」一邊說著,一邊把背包打開,里面塞滿了吃了東西,「哪,這些是我買給你路上吃的喝的,還有一些,是帶給你爸媽的,到時候我送你上火車。」

我搖了搖頭,「下午四點多的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又是臥鋪,不過是躺一晚的事情,哪用得著這些啊。」

他狡黠地一笑,說道︰「我就知道,如果我跟你一起去買,你一定會推三阻四地不讓我買,所以我來個先斬後奏,買了再說,哪,我反正我已經買好了,你若不要就丟掉,我就不管了。」

我沒好氣地看著他,「何必亂花這些個錢?」

他一笑,「那以後咱們結婚了,我把錢都給你管著。」

我橫了他一眼,這個秦川,又沒正經起來了,于是岔開話題,「你們公司哪天放假啊?」

「二十四。」秦川回答道。

「啊?二十四?我是二十六的票,那你何必送我呢,你自己早些回去吧。」我說道。

他說得振振有詞的,「當然不行啦,你是我女朋友,我當然要送你。」

「那你怎麼回去?買票了嗎?」我問道。

「我媽到時候會來接我,我讓她別來的,她非要來,說來看看,到時候我就領她到處逛逛再回老家。」

「哦」,我應了一聲。

隔了兩天,我去外面買了一些深圳的土特產,等周末秦川再來時,我說是我特地買了讓他帶回家的,他听了十分高興,拉著我的手臂,「影,這真的是你買給我爸媽的?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當然是真的啦。」

他看著我一直地笑,「影,你對我真好。」繼而又拉過我的手說道︰「影,我真是愛死你了,怎麼辦?」

我望著他真誠的眼楮,忽然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我是真心買東西送給他爸媽的嗎?我能告訴他,因為他買了東西送給我爸媽,而我不想欠他的人情,所以,我也就買東西送他爸媽?這、應該就叫做等量交換吧~~

臘月二十六,那天的天氣還不錯,秦川幫我拎了箱子,一路送我到了羅湖火車站,我一再地催促他快些回去,他卻遲遲不肯走,終于,離我那趟車進站只有半個小時了,我檢票進了候車大廳,看著他在外面站了好久之後,總算是依依不舍地走了,我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覺得透出幾分孤單與蕭索。

我茫茫然看著隨處的人頭攢動,好半天後才分清了方向,拖拽住我的旅行箱到了指定位置等待檢票上車。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影子?」

我一愣,轉身時,卻是戴立天,「你、怎麼在這里?」我詫異地問道。

「我等車啊,晚點了一刻鐘呢,剛才報的。」他說道。

「你、也是這趟?」我又問道,心里卻象擂鼓一般地「撲撲」亂跳了起來,他跟我一趟車嗎?怎麼會那麼巧在這里遇上?

還不等我東想西想的,他已經把票拿了出來給我看,「燕子幫我訂的票呢,是臥鋪。」

我再次愣住,燕子訂的票?我的票也是燕子訂的,可是,為什麼她沒告訴我她也幫戴立天訂了票呢?

我看了看他的票,更驚訝了,我再不會看錯的,我跟戴立天的票是一趟車次同一個車廂的,所不同的是我的是一個下鋪,而他的是中鋪,鋪位號是相連的,那麼,也就是說,燕子同時幫我們倆個訂了相連的票。

為什麼燕子不告訴我呢?看戴立天的神色,他也是毫不知情,燕子,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無數的疑雲在心頭生起,可是,面對著戴立天,我什麼也不能多說,我更不可能掏出電話來打過去問燕子。

于是我說道︰「我的票也是燕子給我訂的,跟你一個車廂,我的是下鋪。」

戴立天笑了起來,「那可敢情好了,我可以充當一回‘護花使者’了。」

我不再答話,只靜靜地找了個座位先坐了下來,好容易到了檢票進站的時候,戴立天義不容辭地幫我把我的大箱子給拎上了車,我笑著對他說「謝謝!」

他眯了眯眼仔細打量了我一下,忽然說道︰「燕子,有時候我都要不由得懷疑,到底學校那個是真實的你,還是現在眼前的這個才是真實的你,你越來越客氣,但也好象是越來越生疏了。」

我笑笑,「年歲越大,沉積越多嘛。」看他兀自站在一邊,指指床邊,「要坐會嗎?」

他搖了搖頭,「年紀輕輕的反而說老,那我還大你幾個月呢,豈不是更老?我先上去躺會兒,你也歇會兒吧。」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靈巧地翻身到了上鋪,听著「吱吱呀呀」的一陣響聲,我好半天都靜不下心來,而秦川的電話卻來了,「燕子,上車了嗎?」

「嗯,已經上車了,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擔心你一個人不好拿那箱子,所以打電話來問問,這不主要是不放心你嘛。」秦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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