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不可及 23、母女相處

作者 ︰

第二天是周末,我照舊是一早便睡懶覺,一直睡到九點鐘才起來,煮了點面條吃了,然後直奔菜場去買菜,回來後才想起手機尚未開機呢,沒想到剛一開機,便顯示有一個陌生號碼的未接來電,大約是十點左右打過來的,對于這種電話我從來都不管的,只覺得一定是騷擾電話,正將手機丟在一邊,手機卻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你好,哪位?」我按下了接听鍵。

「阿影,我是立天。」戴立天在電話里面說道。

我愣了一下,印象中他是第一次這樣在我面前稱呼他自己,平時他都是管自己叫「海帶」的,「呃,是你呀,有什麼事嗎?」我問道,我從不當面稱他為「海帶」,也從未當面叫過他的名字,于是總是「你」呀「你」的代稱。

「回來後,還習慣吧。」他問道。

「習慣呀,不是都在這里做了兩年了麼,有什麼不習慣的。」我說道。

「初八那天,你為什麼不等我來送你?」他又問道。

我總不能說是我提前兩小時去了火車站,故意避開他吧,于是我說道︰「初八那天你去送我了麼,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在外面玩,吃了飯直接就去火車站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是有意避開我呢。」戴立天在電話里這樣講道。

「啊?你怎麼這麼說?」謊話一旦說出口,便只有一個謊話接一個謊話地講下去,我此時便唯有裝做不知道,不明白。

「沒事,我就只是問問。」他說道,好象是長長舒了口氣一樣,語氣變得輕松起來。

我卻不知道再說什麼的好,于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

「哦,是燕子告訴我的。」他答道。

想想也是哦,從去年戴立天調來深圳到如今,我從來都沒有跟他單線聯系過,我也從來都不知道他的電話,而且,也從來都沒有問起過他。

燕子,原來是燕子,我不禁思忖道,這個春節,我沒有同燕子聯系過,我倒不知道,她何時竟與戴立天這樣熟悉了,先是給我們訂的一趟火車的上下鋪,然後又將我的電話告訴給他,燕子她,想做什麼?難道、是想要撮合我和戴立天?我剛剛有這樣的想法冒了出來,自己就不自禁地嚇了一跳,不會的,一定不會的,燕子跟我是好姐妹,她也最知道我的心意,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故意害我的,只因為,我與戴立天之間,早已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之前是朱潔,而現在,則是秦川。

正月十七,媽媽終于來了深圳,我特地請了一天假去接她,然後帶著她在我住處的四周逛了逛,告訴她哪里是商場,哪里是菜場,哪里買一些日雜百貨等等這些,媽媽听得連連點頭,似乎對這里的環境頗為滿意。

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爸爸不要我們了,但我跟媽媽一起,卻也能夠活得很好,這個世上,沒有誰、不能夠離開誰。

轉眼間便到了三月,讓我想起書上形容的「江南三月,草長鶯飛,雜樹生花」,但深圳的三月卻已經頗熱了,我怕媽媽不習慣,問她可有興趣去江南游玩一趟?媽媽笑著搖了搖頭,她這周已去了醫院檢查了一番,但醫生檢查之後也是連連搖頭,媽媽于是跟我說了,還是她的老主意,不願零零星星地受罪,我勸不過她,也實在是不願意她受化療那樣的痛苦,便也只有默認了,心知媽媽時日無多,便只有時時記得刻地陪著她,好好盡孝。

這天又是周末,我陪媽媽去逛商場,她忽然問道︰「影啊,上次跟你提起的那個男孩子,是叫、叫秦川是吧。」

我點了點頭,「嗯,媽你的記性真好,他是叫秦川,你怎麼忽然提起他?」

「我只是覺得那個男孩子啊還不錯,而且對你也有那份心,只不過我來了也這些天了,怎麼都沒有見過他?他很忙嗎?怎麼都不來看看你的?他不是在追你嗎?」媽媽說道。

我笑了笑,「也許他很忙吧,哦對了,他們公司有時候會出差的,他出差也說不定呢。」我的嘴里雖這樣說,但我卻深深不以為然,他、應該沒有那麼忙吧,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竟然不來看我,甚至于電話也沒有打一個,我不知道他怎麼啦,似乎跟年前完全不同,不過我隨即心里又冷了下來,男人的感情,誰又知道能夠持久多久呢?倘若他對我,也不過只有那三分鐘的熱度,那麼,早些看穿的倒也好。

媽媽卻說道︰「影啊,不是媽媽說你,這些日子啊媽也看到了,你平時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麼就上班,要麼就窩在家里,一下班也是急匆匆地往家里趕,媽見你這麼乖巧心里自然是高興,但是,媽也不希望影響到你的日常生活,你呀,平日里過得太孤單了,媽在的時候,可以你陪陪我,我陪陪你,可是,媽現在得了這個病,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的,你呀,也要趁早找個人,那個秦川媽覺得還不錯,但你若是不喜歡,媽自然也不會勉強,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要為自己打算打算。」

「嗯,媽,我知道了。」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于是趕緊拉了她進了一家店子試衣服。

媽進了試衣間,我坐在那里等候,心里不由得想到,秦川,他到底怎麼啦?出什麼事了嗎?掏出來的電話,心里卻在猶豫著,打給他?還是不打給他呢?

卻適逢媽媽出了試衣間,「影啊,你看這件衣服怎麼樣?」

我趕緊將電話又放回包內,走上前去,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媽,我覺得這個款式你穿了挺好看了,大小也合適,就是這個顏色,好象有些顯老,不如,換個顏色,唉,換那個墨綠色的試試吧。」

媽媽笑笑點點頭,于是我趕緊讓營業員換過一件,之後也就將要打電話給秦川的事情給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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