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靜默,幼兒園的孩子已經嚇的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小胖墩頓覺一疼……
完全愣神,他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打他!這個位置怎麼能隨便踫呢?!沒听說過嗎?!老虎的模不得,男孩子的更是打不得!
某球惱羞成怒,撩起胳膊,拉著小伙伴,一擁而上。
孩子出手都沒個輕重,果爾尚且保持著理智,有意放輕自己的力道,而其他三個可不會考慮這些。
在大院的時候,講究的是道義是規矩,打架,那也是一個一個單挑的。單挑,果爾有絕對的勝算,而此時的三對一,讓她有些有心無力。
事件後果太嚴重,有一個孩子的頭上都流了血,其他人臉上和身上的擦傷更是不在少數,可見當時戰爭的壯烈。
三個打一個,況且三個七歲,一個六歲。可……偏偏還是果爾先出的手,誰對誰錯,似乎也不是一句話能說的清。
四個電話撥出去,家長們很快便趕到了幼兒園。家里就一個孩子,小心翼翼地養著,可著勁兒地寶貝著,听說受傷了,別管再重要的事也干不下去了。
這個幼兒園,並不是果爾當初上的幼兒園,而在這里上的好處便會離家里近,與肖家更是近,只需幾步的距離。
蓬頭垢面。
抿著嘴。
低著頭。
乖生生地盤坐在沙發上。
老大老二,走進辦公室,看到的便是如此的一景。
老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抬起果爾的小下巴,「嗯?有能耐了。竟然開始欺負小朋友了。」
他知道果爾的力氣大的驚人,武力值爆表,絕對不是受欺負的一方。他雖然沒看見其他孩子的手上情況,但看到小家伙的狼狽樣子,他已經能猜測出對方的慘狀了。
辦公室門開,老師領著小胖墩進來。
果爾一擦頭上打架後累出來的汗水,狠狠地瞪了小胖墩一眼。
大哥哥直接抱起果爾,回家,後續問題交給老三去解決了。以果爾比別人都慢半拍的懶性子,絕不可能主動找茬的,只能說是對方主動惹怒了她。
姜家老夫人看見果爾的狼狽的樣子,詢問。不問還好,果爾頂多只是生氣,一問,就開始委屈地大哭。
「他們三個欺負我一個!」
她渾身都疼,那個小胖墩打不過她,竟然用牙咬,太不地道了!她的身上一定有牙印。她這是招誰惹誰了?!無妄之災!絕對的無妄之災!
後續的事情都在老二的協調下得到解決的,姜家人雖沒出現,也讓幼兒園的老師知道了果爾的雄厚的家庭背景。
有時候,人的本性會因外界的某些條件而變的扭曲。
自從打架事件後,果爾以一敵三的絕對強悍的武力值,得到了小朋友的敬畏,不,也許用地恐懼來的更恰當一些。
果爾一眼掃過去,小朋友便嚇的浸著眼淚抖抖擻擻地欲哭不哭的,讓她總覺的自個就是大惡棍,不時地縈繞著這樣的感覺,讓人難受。
尤其是小老師的目光,更是讓她如坐針氈,那種看金元寶的眼神……
雖與以往一樣,果爾仍是享受著比人優等一級地對待的,但現在的感覺完全變了。以前小老師的眼楮是純粹的,讓她忍不住想撒嬌,而如今小老師眼神已經滲入了名為「討好」的雜質。也難怪年輕的小老師會這樣,以姜家的背景,只需要一句話,便能頂別人十年奮斗。
可,話說回來,這樣的一句話,便是一個人情,姜家不會這樣做,也不屑于這樣做。姜家大孫子姜民尚且隱瞞著身份從底層一步步向上走,更何況他人。無論哪個年代,憑借著世蔭,不勞而獲,迎來的必是傾覆。
三天後,果爾把幼兒園里的東西收拾好,打包回家,她再也不要來上幼兒園了,誰勸都不行!
對于孩子的教育,姜家持著開明引導的態度。看出果爾從心底的厭惡煩躁後,便放手,讓她自己做決定。當然,目前她的所有決定都需要全家的審核,只有全票通過了才能去執行。
用老五的話來說,所謂的明主,乃在一定的小範圍內的,一定條件下的,針對少量的特殊人群的能夠提供便利的手段。
此話的深意,果爾沒那個閑心去探究,就其表面的意思,恰恰能形容她每做一件事時家里的態度。
怪不得,位高權重的家庭會出那麼多叛逆的孩子。她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此中的緣由,這些孩子活的悲催,豐富物質條件的背後是從未自由的人生。
窮家孩子活的艱辛,基本的溫飽尚且無法滿足,又談何自由,又怎有時間去暢想明天。大富大貴或者一貧如洗,這其中的生活本就是充滿了辯論,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小富即安……小富即安……明白此話的重量,何須頭發蒼蒼之時去悵惘。
……
果爾從肖叔家回到家,從廚房里去端水喝,看見框簍里只剩下一個隻果,拿過來放到被窩里。
這種無意識的藏東西的行為……果爾上輩子的好習慣,這輩子的壞習慣是怎麼都改不了了。
「你這是吃不了,還霸著不放,跟誰學的?!家里就你一個,又沒有人更你槍。」果爾媽回家,看到床上的隻果,開始逗小家伙玩。
果爾把水果放到枕頭邊,「這個是洗過的,等我想吃的時候,就能吃了,不用再跑一趟廚房了。」
姜家媽媽點頭,這理由找的好,頗有說服力呢,但也掩蓋不住她越來越懶的事實。
姜家媽媽一個巴掌拍上去,「趕緊的,給我放回去,什麼時候吃再拿!再這麼懶下去,小心我讓揍你。」
果然無語,這不已經揍了嘛,就會嚇唬人。
「媽,我跟你說,這拉鏈是怎麼發明的,就是懶人懶得系扣子才突發奇想弄出來的。為什麼會有懶人?那是因為懶人總是能聰明地想出來偷懶的方法,換一個角度來看,懶人便意味著聰明和豐富的創新創造能力。你該慶幸家里有我這麼個未來的發明家。」
「找打!」
果爾惺惺地躲開,貌似母親大人已經到了更年期,越來越粗放了……
三月春風已到,卻又迎來了一場小雪,稀稀落落地下了一夜,第二天,雪已經能沒過腳背。
中午,陽光暖,地上的雪開始融化,院落變得泥濘,屋內的泥腳印總是一個接一個。
見不得髒,也不能不讓人進,老夫人帶著果爾挑了十雙棉拖鞋。兩雙女鞋八雙男鞋,全部一個樣式,平淡無奇,到是贈送的那只粉白的小拖鞋尤為的精巧別致。
果爾絕對不會告訴別人,她央求著老夫人買十雙拖鞋的原因,就是為了這雙貼著「非賣品」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