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膽量總是有限的,在冷寂的眼神下,果爾顫巍巍地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他黑寂的眼神中透出的是明晃晃的兩個字——找死!
果爾想,她剛才絕對腦子抽了。惹誰不好,竟然想著惹他,她一定是因為上輩子死的不夠淒慘,才來找虐的。
果爾對著男孩子諂媚一笑,討巧賣乖的眼神中透漏出了幾分的憨傻。男孩子收回目光,閉目承受著疼痛的余波。
果爾小心翼翼出了病房,剛關上門,腿腳變開始哆嗦,她後怕了。
緩過來,深吸一口氣,心神回歸,瞬間又為她剛才的沒出息的樣子惱羞成怒。
「死男人,給我出來。」果爾跑起來,對著藥草園的方向怒吼。
尊師重道什麼的,去死!
果爾三步並兩步地闖到藥草園,一腳踢開藥房門。
「我不要去給他治病了,你這絕對是**果的報復!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光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手上是有人命的,而且已經習慣了滿手的鮮血。這不僅僅是自閉!」果爾氣的已經滿臉通紅,她之前是絕對是被是師叔給忽悠了。
什麼病人不怕疼,即使針灸也不會亂叫。什麼她的技術已經成熟,需要實際操作。這些都是借口!借口!師叔怎麼不說病人病情的復雜性?!怎麼不說病人額危險性?!因為師叔知道,如果他照直說了,她就會拒絕接收這個病人。
她完全被師叔的片面之語給坑了。
她剛才是真實地感覺到了男孩兒對她的殺意。
「我不知道,病人是怎麼著了。我只知道,你現在就是在找死。」男人抬起頭,陰森森地說道。
四目相對,一片陰郁的寂靜
果爾︰……
額……識時務者為俊杰!
果斷地轉身,恭敬地關上門,小跑著出來藥草園,看見當道的石墩兒,狠狠地踹了一腳。
嗷~疼~
「又惹你師叔生氣了?告訴你多少次了,在你師叔工作的時候不要打擾他。」藍美人走過來,看到果爾狼狽的樣子,嬌笑著。
果爾哀嘆,剛才那種陰沉的臉色……。
她有預感,等到師叔一出藥房,他絕對回來找她算賬。明明在剛才,主權還掌握在她手上的。一轉眼,就從找人算賬者變成了被算賬者,變換忒突然。怨也只能怨她剛才做事沖動了些,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打斷了他的思路。
沖動是魔鬼……
「我這不是氣的嘛。」果爾抱著被石頭硌疼的腳,坐在石墩兒上。
「因為那個病人?」藍美人撥弄著果爾柔軟的長發。
「嗯。」果爾無精打采地點點頭。
「讓你去治療,也是師祖的意思。也許這里面有更進一步的深意,只是不能讓你知道而已。如果你想在針灸上面有所成就,他便不會是你唯一的病人。世界上的人何其多,你以後遇到的病人也會性格迥異。你要做的便是,守住本心,不為外界環境所左右。」
「哦。」果爾垂頭喪氣,既然是師祖的意思,那鐵定是決絕不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走吧,閑著沒事,你也去與你的病人去磨合一下。」藍美人含蓄地捂嘴偷笑著,小家伙誰都不怵,在庸級山就是一個淘氣蛋,多了一個人能壓住她,對這里的人來說,也是一件幸事。
告別藍美人,果爾一步一挪地向病房走去,真的勇士敢于面對慘淡的人生……我去!
幾經波折,雖然是她單方面的,但她終于找到了相處之道,那就「沉默是金」。能閉嘴的時候,不要多說話,說多錯多。遇到事的時候,順著對方的鱗向下走,逆鱗什麼的,死路一條。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
果爾感覺她已經離變態不遠了。每次剛想說兩句話,就在男孩兒黑沉沉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這是硬生生地憋下去的。這種吐不出,只能原樣咽下去的感覺,忒難受。
「你不能這麼壓抑著我,我還小,正是需要說話鍛煉語言表達和思維能力的時候,如此的黃金時間錯過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在再一次地目光凌虐下,果爾一坐在床邊,開始講道理。
男孩子此時身上扎著二十八只針,保持著趴臥的姿勢。果爾也就仗著他不能動的時候才開始反抗。
男孩子的臉色經過這一個多禮拜的調養,已經有了血絲,額頭的冷汗順著臉頰落下了,幾分的狼狽,讓男孩子多了幾絲的人氣。
「你想呀,人長著嘴,就是為了說話,說話就是為了交流,交流就是為了更好地溝通感情。你不讓我說話,咱們怎麼能創造個和諧氛圍呢?所以,以後你對我要好點。」果爾自說自答。
男孩子的冷汗已經濕透了毛巾,嘴角慢慢地流出血。
「吐出來,內髒的淤血。依你現在的情況,這血也不干淨。」果爾重新拿來一個毛巾放到男孩子的嘴邊。
看看時間,果爾把藥草點燃,片刻,雲煙便彌漫到病房的每個角落。
在朦朧中,果爾全神貫注地挑動每個針尖。
劇痛……
男孩子渾身在不由自主地顫抖,這種痛已經完全超出了人所能承受的範圍。
而本該昏迷的人,卻還睜著眼楮,保持著理智。
果爾沉默,如此大的意志力又該是如何訓練出來的。
她有些討厭他,又有些心疼他,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透了。
翌日,明媚中。
一個男孩子在前面挑水,一個女娃子背著個小藥簍緊跟著,又奇怪又好笑的搭配。
「放心了?」l老祖笑呵呵地對著後面一身唐裝的老友說道。
「嗯,我也可以走的安心點了。」諸葛老爺子眉開眼笑。
「這孩子的命盤算是被打破了,以後就看他的造化了。」老祖模模自己的長須,看著漸行漸遠的兩只身影,心中大安。
諸葛老爺子跟著心中大樂,「走,喝兩杯去,上好的茅台酒。」他一邊說,一邊指著司機手中拿著的兩瓶酒。
兩老好杯中之物,又是知心好友,有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年輕的時候,兩人勾肩搭背,吆喝著「一兩二兩漱漱口,三兩四兩不算酒,五兩六兩扶牆走,七兩八兩還在走。」到了如今,兩人都老的經不起折騰,喝酒也只為解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