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沐清寧已經和慕容千葉約好第二日進宮,關于月妃的腿疾,他們已經研究出一個合適的方法,如今因為她葵水突然來,月復部雖然在喝下慕容千葉開的中藥後是不疼了,但是北堂墨宸卻以她身體不適為由不允許她出府,因此進宮的計劃不得不擱淺幾日。
沐清寧雖性子涼薄,對人不冷不熱,但是她畢竟是來自現代的一縷靈魂,怎會如這古代的女子一般甘願深鎖閨中,前段時間因為寒毒發作雖然很少出門,但是多少進宮幾次,如今被北堂墨宸強壓制著不允許出府,她越發覺得這古代的生活索然無味,突然好懷念在北寧的日子,更懷念在現代的日子,日子總是過得很充實,工作、學習、生活勞逸結合。
然而,現在沒工作,無事可做,這種米蟲生活真的很不適合她。
所以,為了打發這種枯燥無味的米蟲生活,她開始找其他事情做。
前段時間頻頻拜訪睿王府的「貴客」因為睿王府主人明顯不待見的緣故,終于知難而退,除卻職務需要,否則他們也不會不知趣地找借口拜訪睿王府,所以這三天來睿王府很少有來客。
然而,今日老管家卻敲響了北堂墨宸的書房門。
「王爺,信王爺和信王妃來訪。」老管家進了書房後對北堂墨宸說的便是這麼一句話。
「哦。」北堂墨宸拿著紫玉狼毫筆的手頓了頓,視線並未從折子上移開,他淡淡道︰「是信王妃要見王妃嗎?」
北堂墨宸和北堂墨信年齡相近,兩人生辰只隔一個多月,但是因為信王母妃清妃與上官景華的夫人是親姐妹的緣故,清妃向來與皇後走得更近,與月妃的感情卻一向疏離,北堂墨信與北堂墨宣關系親密,與北堂墨宸反而淡薄不少。
此次前來睿王府拜訪,必定是因為半月前宮宴時沐清寧為信王妃母子三人接生之事。
「是的,王爺。」老管家恭敬道,「信王妃說要親自感謝王妃救了她和兩位小世子,因為王爺之前吩咐過老奴任何人都不能打擾王妃休養,所以老奴就來征求王爺的意見。」
「好!等下我會帶他們去見王妃的,你下去吧!」北堂墨宸擱下紫玉狼毫,吩咐道。
清墨園的涼亭內,漢白玉石桌上擺放著一副紫檀木棋盤,一名綠衣少女和一名緋色長裙少女分別坐在石桌的兩端望著棋盤冥思苦想,這兩名十五、十六歲年紀的少女便是冰言和碧月。
她們不遠處的沐清寧,此時她背靠著眾人,側身坐在涼亭的邊廊上,邊廊上擺放著幾款布料,而沐清寧正在專心致志的裁剪著一套裙子,她手中的剪刀像跳舞的精靈一樣,游刃有余地在布縷間穿梭著。
原本漸漸靠近地幾個人以為那是冰言和碧月在對弈,然而,當沐清寧頭也不抬,淡淡地一句話飄過來,碧月聞言,落下一枚白棋,拾起一枚黑棋,然後將冰言落下黑棋的位置說出來的時候,眾人才大吃一驚,原來,對弈的是沐清寧和冰言。
下意識的,眾人默默不作聲,緩步走進涼亭內,靠在旁邊觀望著。
漸漸地,棋盤上的棋子越來越多,已經到了中盤,此時,正是兩人真正廝殺的開始,有道是棋場如戰場,一場戰爭取勝的關鍵在于,不僅能使出三十六計,還要會提防對手步下的陷阱,而這盤棋,對沐清寧來說,做到此點還不夠。
冰言的棋藝是跟隨沐清寧學的,兩人對弈不下百次,對彼此的棋路更是非常熟悉,而此時她又是一心兩用,既要專注于手上的工作,又要顧及這邊的對弈,腦海里還不停地將兩方的棋路拼接起來,難免,每一步都走得尤為謹慎。
然而,冰言的棋藝畢竟是跟隨沐清寧學的,她的棋藝再怎麼精湛,漸漸的卻也落了下風。
冰言手執著一枚黑子抵在下巴,此時她的黑棋大部分已被吃,棋盤上布滿了白子,很明顯,這盤棋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冰言心里深深一嘆,正想出聲認輸,不想兩只修長執著一枚黑棋落下。
冰言和碧月錯愕地抬頭,這才發現她們專注于石桌上的棋盤,竟然沒發覺到有人到來,在旁邊觀望,兩人正要站起身,不想北堂墨宸卻示意她們勿要出聲,而他,卻坐在石凳上,很明顯的架勢,他要和沐清寧對弈。
碧月吞了吞口水,再一次將黑棋的落位告知沐清寧。
沐清寧手中的剪刀微微頓住,然而她並未轉回身子,將自己要走的棋路告訴碧月之後,她拿著旁邊的尺子在布料上比劃著之後,又是拿起剪刀在布間穿梭著。
棋局漸漸地接近尾聲,雖然北堂墨宸已經出手相助,但因為先前冰言錯失太多,眾人望著被白子圍困得死死的黑子,只覺得這盤棋勝方必在沐清寧。
然而,北堂墨宸卻微微一笑,他捻起一顆黑子,將其落在一處死穴上。
隨著他棋子的落下,眾人驚訝的睜大雙眼,沐清寧的白棋被殺得七零八落,他們怎能不吃驚。
碧月更是顫抖著聲音將黑子的落位告訴沐清寧。
沐清寧微怔,能走這步棋的人肯定是將圍棋當作人生,當作戰場,戰場的最後一招便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將棋子擺放在死路,這樣的走法,絕對不是冰言所為。
應該是他。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輸了。」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也沒有回身,沐清寧淡淡道,「北堂墨宸,你棋藝果然精湛。」
北堂墨宸?信王妃微愣,睿王妃竟敢連名帶姓直呼睿王的名諱?
北堂墨宸淡淡一笑,他站起身,走到沐清寧旁邊,視線落在沐清寧放手中的半成品,打趣道︰「寧兒果然厲害,不用看就知道是我。」
「不過,這天下估計也有寧兒能在下棋的時候做衣裳了!」他挑起裙子的一角,贊賞道︰「而且,棋藝精湛,手藝精巧。」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寧兒,甚至她的兩個丫頭身上的衣服款式總是和他人不一樣,今日算是明白了,原來,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裁剪的。
沐清寧並沒有接下他的話,其實,這應該不算什麼吧!
試問,一個原本在商場游刃有余的女人穿越成為什麼都不用操心的金枝玉葉,她不找點事情來做那豈不是無聊死?
因為無聊,所以她總喜歡找點事情來做,冰言和碧月的衣服確實是出自她的設計,三人的衣服,幾乎全是出自三人之手,這也沒有什麼的啊!誰叫這古代的日子,每天都是閑的發慌。
「寧兒什麼時候也為我做一件衣裳?」北堂墨宸湊近她,問道。
沐清寧只是白他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是逃避他問題的最好方式。
給他做衣服,笑話,除了皇兄,她還沒給其他男人做過衣服呢。
「咯咯,皇兄和皇嫂好恩愛,蓮兒好生羨慕啊!」信王妃忍不住出聲道。
她自幼喪母,是父親將他撫養成人,自然不知道母親與母親如何相處,但是她嫁給信王前,進宮學習禮儀,嬤嬤們就教導為人妻者要三從四德,與夫君相敬如賓,確實也如此,不說成親多年的端王夫妻二人與她和信王,便是與睿王夫妻同日大婚的宣王夫妻也是相敬如賓。
而在眼前這對夫妻身上,她看到了夫妻之間和諧相處的一面,睿王允許他的王妃直呼其名,而他對自己的王妃說話,也不擺架子,不自稱本王,而是說我,這在皇家,似乎沒見過吧。
若是沐清寧和北堂墨宸知道她這麼想,絕對是震撼,或是雷倒。
他們這算哪門子恩愛,一個不斷的獻殷勤,一個愛理不理,在別人眼里卻成了夫妻之間的打情罵俏。
這時,沐清寧才注意到還有其他人在場。
她跟隨北堂墨宸站起身,這時冰言和碧月早已沏好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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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貌似將偶家寧兒寫得太厲害了。
這個,關于圍棋墨墨還真的不怎麼懂,寫得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