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觀師 第114章

作者 ︰ 胭脂藤

帝摩西神殿底層,中央競技場之內,四周的觀眾看台上早已座無虛席。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顯然這次試煉大賽的舉行,讓居民生活相對豐足安定的萊恩城徹底沸騰了,不止是賽事的直接參與者,更多普通的民眾同樣對大賽報以了極高的熱情,生活在這座自由之城的人們,似乎誰都不願意錯過這樣一次自建城以來都難逢的盛事。

繪刻于殿堂頂部的海洋之神帝摩西的浮雕像周圍,巨大的光明法陣流光溢彩,將整片場地照耀得如同白晝。看台以下,四面高空中,環繞廣闊賽場的金色光幕上,正依次分批浮現每一場五十組、共計百人的徽章標記號。這些被公諸于眾的醒目綠色數字,每一組的配對都完全交由魔法隨機抽選,沒有例外。

「搞什麼,怎麼都沒見到有人主動挑戰呢……」諸如此類的疑問與抱怨聲,也不斷在觀眾席上許多觀看比賽的人群間響起。

大概是由于剛開局不久,絕大多數的參賽者都保持了謹慎與觀望的態度,眾人仍處在努力模索適應規則的過程中,加上初始積分目前大家都一樣不高,因此,看台上許多觀眾期盼出現的自由挑戰的情況,暫時還並未出現。選手們都老老實實按照光幕上公示出的隨機配對,來進行同場競技。

人數已經破萬的參賽者中,將有半數人在這第一輪的比賽過後,就被徹底淘汰出局。而眼下,個人試煉賽首輪的第七場競技,正如火如荼進行中——

「噢噢,選手們上場了!」雖然連續幾場下來,都沒有出現觀眾期盼的更加激烈緊張的局面,但這並未影響到他們高漲的熱情,許多人在看到第七場的參賽者上場時,依舊報以了熱烈的歡呼與掌聲。

「姐姐,快看快看——」坐在北部觀眾席中間位置的小少年巴納,眼尖地發現這次上場的一百位選手中間,有他熟悉的身影時,立刻更加用力拍起手來,一邊還不忘興奮地朝身邊的姐姐莉芙轉過頭示意︰「那個穿紫色裙子的美人姐姐,好像是肖那大人他們小隊的隊長啊!」

「啊,真的!」巴奈身邊的莉芙,聲音也跟著微微揚高,由于距離的關系,她不得不稍微眯起眼楮,繼續打量賽場東北角那位一頭烏黑長發,膚色雪白,五官只能模糊看個輪廓的苗條女性,然後最終點頭確認道︰「是那位叫做曼蒂的魔法師大人——」

巴奈憑借當初在任務大廳連續工作三天,最終獲得了免費觀賽券獎勵,又用這次工作賺取的報酬,給他的姐姐莉芙購買了相鄰座位的入場券。這姐弟兩人,在允許觀眾傳送上海石崖頂的那一刻,就最早一批來到了帝摩西神殿,為的就是能給迅風小隊的成員們加油鼓勁。

在烏壓壓的觀眾潮里,兩人的掌聲實在微不足道,可又有什麼能夠阻止姐弟兩人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向凌霄與他所在的整個小隊傳遞那份純粹的心意呢?

「希望這位大人本輪能夠順利晉級……」隨著莉芙喃喃自語般的聲音,身邊的少年巴奈同樣忙不迭地用力點頭。

之前的六場競技下來,都沒有排到迅風小隊的成員出場,在第七場比賽一開局,他們總算是看到了熟面孔的出現。可以這麼說,跟觀看完全陌生的魔法師與戰士們的競技相比,對巴奈有莫大恩惠的凌霄與他所在隊伍里,每一位隊員們的輸贏成敗,在兩人心里的分量,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而此時的賽場內,作為迅風小隊第一個輪到排位出賽的人,隊長曼蒂按照光幕的提示,很快在賽場工作人員的引領安排下,來到了場地東北角的競技區域站定。從光幕公布的信息來看,她的對手是3902這一數字號所對應的某人,曼蒂必須戰勝對方,確保不被淘汰,才有資格參與下一輪的大循環。

由于個人試煉的參賽選手實在過于眾多,為了加快整個比賽的進程,在目前的第一輪循環中,每場都是隨機同時排列出一百位魔法師與戰士的徽章號碼。寬闊的競技場內,雖然完全能夠容納更多的人同場參賽,但畢竟還要考慮到付出了實打實金錢的觀眾心情,另外,無論魔法師或者戰士,也需要保證他們在施法出招時擁有充足的發揮空間。

在觀賞性與賽程速度的兩相權衡之下,最終才訂立了每場五十組這一具體數目。

「噢噢,贊美泰勒斯!我真是太幸運了!」

就在隊長曼蒂微微出神之際,一陣帶有明顯南部古艾科人口音,語調油滑而輕浮的嘖嘖聲,將曼蒂迅速拉回了現實。她的目光下意識就轉向聲音發源地,那個同樣由專人引領後,站到她十米開外距離的男人,應該就是她這場的對手。

「漂亮姐姐你好啊!我是3902號,你可以直接叫我狄克,嘿嘿——」見曼蒂終于注意到了他,自稱為狄克的年輕男性更是激動地搓著手,言語間愈發殷勤饒舌起來,「哎喲,我真是幸運!」

他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感慨,身上沉重的鎖甲以及腰間的劍鞘,至少表明這是一位長于**力量的泰拉戰士。他盯著曼蒂臉蛋直看的目光色眯眯的,整個人外表帶給人的感覺,就是非常輕浮,「沒想到第一場遇上的對手,就是這麼一位大美人,這叫我怎麼下得了手啊?大哥一定會罵死我……哈哈,管他的!」

「這位漂亮姐姐,能否請問你的芳名?啊,別看我是聯邦人,但我們一向貫徹和平中立——」五官稱不上有多麼英俊的年輕古艾科人戰士,還在那里向曼蒂擠眉弄眼套近乎,聒噪的嗓門下所說出口的語句,更是天馬行空,完全不著邊際︰「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硬要分出南北?如果漂亮姐姐你願意,隨時歡迎加入我們啊!」

這個時候,面無表情的曼蒂已經拿出了她的密紋法杖。然後她就毫不理會那位自稱是狄克的古艾科人戰士,哪怕對方急得抓耳撓腮。曼蒂知道,礙于規則限制,只要裁判還未正式宣布雙方對陣開始前,這個討厭鬼無法朝她進一步靠近。觸犯規則的嚴重後果,將視為自動放棄參賽資格而被判出局。曼蒂轉過身,向穿著醒目紅黑相間長袍,站在規定區域邊界附近的本場比賽裁判出聲征詢︰「請問可以開始了嗎?」

在得到比賽裁定人員肯定的答復後,眯起她那對深紫色的眼楮,曼蒂迅速揮起法杖,回身便發出了一擊瞬發冰錐術。密密麻麻將近有十來枚的梭形冰錐,挾帶著銀色的霜晶細屑,刺破空氣的阻礙,眨眼間就向對面狄克站立的方向凌厲而至——

「哎哎哎,漂亮姐姐你不要這麼凶啊!」對面的狄克一時間手忙腳亂,不停地向左向右、彎腰或者蹦跳著閃避,動作十分滑稽。可即便如此,聒噪的聲音還是不死心地追著曼蒂糾纏不休,「大哥說了,遇上美人至少要打听到她們的芳名,這樣才算不枉費堂堂男子漢的一生!漂亮姐姐、哎呦——就告訴我一下你的名字嘛,好不好?」

那位叫做狄克的古艾科人戰士,輕輕松松就躲過了曼蒂發出的兩波冰錐術攻勢,那張年輕的臉上依舊嬉皮笑臉,滿臉的不正經。即使最後,被漏網之魚的一枚冰錐不小心在右臉頰上擦出一道血痕,卻仍然只顧著追問曼蒂的名字,連劍都沒有出鞘,更加看不出任何應戰的意思。

這個時候的競技場內,遠處其他與曼蒂同批出戰的參賽者們,有些實力相差懸殊的,已經塵埃落定決出了勝負,而有些仍酣戰未休,或由于勢均力敵而陷入了僵持之中。大概也只有曼蒂這邊,出現了眼下這樣無比詭異滑稽的局面——一方攻勢不斷,而另一方卻毫無戰意,痴纏不休像塊牛皮糖一樣,只是不停追著人叫漂亮姐姐的。

「不好,曼蒂隊長生氣了!」場外還未輪到出賽的半人馬族戰士倫恩,本來正伸長脖子看熱鬧的他,這時卻打了個寒噤,說︰「那小子要倒霉了!」

站在競技場外圍東部休息區域,準備隨時出戰的迅風小隊其他人,隔著比賽的人群離了一段稍遠的距離,他們听不清隊長曼蒂與她那位對手間確切的對話,但從兩人表現出的動作神情來看,基本還是能猜到發生了什麼。面對場上的局勢,抱著對同伴實力的絕對信任,隊員們原本都在輕松圍觀,直到看見曼蒂高舉起了散發光芒的密紋法杖,即使相隔一定的距離,仍然能感應到在她周圍澎湃涌動的密集元素能量,所有隊員們都知道——這位與外表的嬌柔美貌完全不搭,內在性格十分果決剛毅的隊長,這次是要動真格了。

而場地中,面對著曼蒂的年輕戰士狄克同樣抖了個哆嗦,他並非真的傻瓜,自然感覺到那股不同尋常的冰冷寒意,甚至連周圍空氣都一下子降低了好多,「哎哎,漂亮姐姐,有話好好說——」

這一刻隊長曼蒂也差不多到了極限,見對面那位實力分明不弱的古艾科人戰士,說話行事依舊輕浮如故,一味躲避,一味糾纏,卻從頭至尾毫無出劍應戰的意思,她終于也覺得忍無可忍。

無聲默念的冗長魔法咒語已接近尾聲,這時的曼蒂卻出人意料,對著她那位對手狄克露出了一個微笑,「少給我瞧不起女人,混蛋!記住了,我的名字叫做曼蒂——」

「冰河!」伴隨在曼蒂的美麗笑容之後,凜冽冰寒的結咒聲緊跟著響起。

可怕的極寒迅速包圍了兩人四周的賽場上空,從曼蒂金色密紋閃爍不定的漆黑法杖兩側,肉眼清晰可見的白茫茫凍氣迅速連接成整片,如同一條由無數銀白色冰晶所組成的奔騰河流,向著目標洶涌猛撲而至。

「漂亮姐姐,原來……叫做……曼……」面對呼嘯而至的攻勢,連躲避都已經來不及。那個叫做狄克的家伙,不知是惑于曼蒂最後的笑容,還是被她的警告聲震懾,這些都已經不得而知了。他只是維持著滿臉傻笑的表情,迅即被鋪天蓋地的寒氣包圍凍結,成為了一根挺直站立的人形冰棍。

「本場120號對3902號,由120號勝出——!」一旁時刻注意比賽過程的裁定人員迅速上前,高聲宣布道。

然後,那位裁決者又走到作為落敗方的狄克身邊——由于曼蒂的極凍冰系魔法,在未來的數天內,這個倒霉蛋還將繼續維持這樣可笑的僵直狀態,直到魔法的力量消退。低喃了一句咒言,賽事的裁決者伸出手掌,在一陣光芒之後,他手中就多出了枚銀白色的魔法徽章。

「這是3902號的積分徽章,你可以隨身攜帶,也可以現在直接將對方的積分,轉移到自己的徽章上。」三兩步來到曼蒂所在的位置,將失敗方的徽章交到作為勝利者的曼蒂手中,那位裁判人員十分熟練地示意她該如何做後,就宣布了這場對決徹底結束。等候在場外的兩名工作人員,這時立即過來,一前一後扛起化身冰棍的狄克就下場了。

曼蒂自然不願意留著這個討厭鬼的東西,她取下自己胸口的積分徽章,將兩枚徽記上下相對,在紅光過後,屬于剛才那位古艾科人戰士狄克的徽章,就變成了一塊光芒黯淡的廢鐵,上面流動的魔法能量已經徹底消失了。

而再看曼蒂的積分徽章,上面散發出光芒的紅色泰拉數字,已經有由初始的1分變成了2分。把作廢的徽章交由那位裁判人員處理,曼蒂立刻毫不留戀地跟著離場,朝自己小隊所在的休息區域快步而去。比賽的過程很不痛快,但結果還是好的,即使剛才一直緊繃著臉的曼蒂,在看到等候迎接她的迅風小隊隊員們時,終于也不由得真心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接下來的幾場,光幕上公示出來的配對數字,除去隊長曼蒂外,小隊其他的成員們仍舊處于輪空。一直到第十六場的抽選數字被公布出來的時候,才再度出現了迅風小隊成員的徽章號——這次,輪到5366號的小隊副隊長,紅頭發的矮人哥達爾,對陣10139號的某位對手。

這一次,哥達爾被安排到的競賽位置,離小隊休息的區域相對接近,因此眾人能很清楚看見那位站在哥達爾對面的古巴沙索戰士,從他渾身散發出的威勢來看,對方已是一位達到重劍行者位階的修行者。

哥達爾與他的戰斗,從一開始就差不多處在勢均力敵的位置。劍影紛飛,武器的撞擊聲不斷交替,出招,撤退,進攻,游走,兩名同樣經驗豐富的戰士,棋逢對手,斗戰正酣。也在同時給看台上的觀眾們,帶來了一次視覺上的盛宴,喝彩與掌聲不斷響起,觀眾席人群中的小少年巴奈,更是鼓掌拍得整個手心都紅了。

整片巨大的競技場中,本場的其他選手們都已經結束了戰斗,現在只剩下哥達爾與他的對手兩人,還在不斷你來我往,輪番出招。

「怎麼辦,副隊長他好像和對手進入僵局了——」同樣身為一名古阿塞恩矮人戰士的三兄弟老大費奇,由于場上兩人長時間的僵持狀態,即使是了解哥達爾實力的他,也不由得憂慮起來。

「怕什麼!」倒是他身邊的汪林奇輕嗤了一聲,斗篷下的深藍色眼珠定定注視著場上的情況,頭也不回地說︰「哥達爾他也已經晉級到了重劍行者位階,況且,對手只是初階,實力還不如他呢!」

「那倒也是。」費奇听完汪林奇的話後,點點頭也覺得有道理。

畢竟一整個月的嚴酷修行下來,隊伍里所有人的提升都顯而易見,要換在以前,他們完全不敢想象會有這樣的進步,而事實上,卻是被他們做到了!這樣一回想,等到費奇再看向場上的局勢時,果然發現那位在實力上稍遜一籌的古巴沙索戰士,由于長時間的僵持,終于漸漸露出了疲態,敗象已現。

在哥達爾又一次騰空劈出的爆碎斬下,黑色的沉重劍氣余波不斷振蕩,勉強舉劍迎擊的那名古巴沙索戰士,雙掌的虎口已經迸裂出鮮血,在爆碎斬的力量消散前一刻,他終于力竭,握執在手中的長劍月兌手飛出,插入到遠處的岩石地面中。

「我輸了。」

抬手擦去了嘴角同樣溢出的鮮血,對手心悅誠服地大方認輸。在毫無保留,竭盡全力拼殺過後,輸給一位比他更加強大,值得尊敬的對手,承認敗北沒有什麼可羞恥的。

觀眾席上此時爆發出的巨大掌聲,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眾人不息的掌聲,不僅是送給這場的優勝者,同樣也是給那位堅持到最後,為他們帶來了精彩比賽的古巴沙索戰士送別。

隨後,海神殿底層大殿競技場中,個人試煉賽第一輪的排位抽選繼續快速進行。

沒過多久,光幕上就又排到了迅風小隊第三個出場的徽章號——982號的菲亞,對陣另一位同盟的大魔法師。已經由原本的魔導師中階一躍提升,成為高階生命魔導師的菲亞,最後憑借著位階的巨大差距,幾乎是碾壓了對手。

作為一名充滿奉獻精神的生命法師,治療者的定位,決定了他們將更專注于各類治愈與祝福魔法。但沒有人敢于小覷生命法師的力量,擁有泰拉大陸所有魔法中最穩固的聖光結界做防御手段,加上眼花繚亂、層出不窮的增益法術,最後,直到對手再也沒有余力發出任何一個魔法為止,全程僅使用一個單調的聖光箭魔法進行攻擊的菲亞,硬是耗盡了那位低階大魔法師剩余的精神力,他在絕望中被硬生生拖垮了。

被大賽工作人員攙扶下去的時候,那位不幸的魔法師整個人都顯得十分萎靡不振,並且,靈魂之火的衰弱狀態看來還要繼持續好一陣子。這也要歸咎與他自身過于急進和缺乏經驗,為了破開菲亞的防御結界,接連不斷地釋放攻擊魔法,必須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這樣不計後果的冒險行為,代價往往是相當慘痛的。

菲亞之後,光幕排位又輪到37號的羅勒出賽。對手是一位同樣來自嘯風平原的古提瓦獸人,僅僅只是狂戰士初階,被羅勒輕松取勝。

後來小隊里剩下的倫恩、路德、矮人三兄弟、大叔艾布納、汪林奇等人,也都紛紛輪到了排位。大家運氣不錯,在首輪的淘汰循環中,各自都順利晉級,獲得了進入下一個階段的資格。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已近半夜時分。

海神殿外,天幕深重,星河沉寂,巨大的赤色月輪挪亞懸掛于神殿西方的天幕。而帝摩西神殿的競技場內,眼下也進入到今夜整個賽程的後半段收尾。馬上場地上空的巨大光幕上,就將公布出第九十八場的徽章號,而整個迅風小隊里,唯一一個還沒等到上場的人,就只有凌霄了。

看台上,雖然數量不多,但陸續還是有觀眾在不斷離座。身處北部觀眾席中段的小少年巴奈,平常習慣早睡的他,此刻已經連眼皮都在打架了,但他還是不願意離去,而身為姐姐的莉芙自然也陪著他。

伸長脖子向賽場內張望,巴奈發現還沒有出現那個他盼望的身影後,就會失望地唉聲嘆氣一番。然後,腦袋不出片刻就會開始向前一點一點,幅度大了,瞌睡又被狠狠驚醒,然後他繼續伸出脖子向前張望,如此不斷循環。

「巴奈,醒醒!」這時他身邊的姐姐莉芙突然推了推他,「肖那大人上場了——」

小家伙立刻驚醒過來,順著姐姐莉芙的視線方向,果然發現了那位他心目中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穿著一身普通的灰袍,在正對姐弟兩人觀眾席前方的競技場區域站定。

小家伙一時激動得難以自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在周圍其他看客們投來的怪異眼神中,姐姐莉芙好說歹說,才總算拉著他重新坐了下來。

在成千上萬的人潮之中,這一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自然沒有引起此時場地中的凌霄注意。等了半天,總算等來他排位出賽的瞬間,凌霄不由得松了口氣,忐忑不安的等待實在比什麼都要難熬。一一告別小隊眾人,在羅勒明亮眼神的目送下,凌霄緩慢而堅定地走向了那片屬于他的戰場。

「第九十八場,1180號與624號參賽者,試煉開始——!」

隨著裁判者的聲音落下,作為凌霄對手的那位魔法師立刻就行動了。他手中的法杖光芒頻閃,三顆通紅的火球就朝著凌霄頭部、胸前、及雙腳處依次直射而來,對方就是看準了凌霄連法杖都沒有拿出來的這一時機,試圖迅速先發制人。

「熄滅。」凌霄的反應則不慌不忙,在那仿佛帶有魔力的語句下,向外釋放的魔法再快,又如何能快得過精神干擾傳遞的速度。那三顆堪堪到達他身前的高溫火球,從外人的眼里來看,就真的像是在凌霄出聲的瞬間,被如同燭火般被輕易吹熄了。

不止是旁觀者們愣了,就連當事人的那位魔法師也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他下意識舉起手看向自己的法杖,表情寫滿了難以接受的震愕。

怎麼回事?

這大概是所有目睹剛才那一幕的人們內心同樣的疑問。而作為凌霄對手的那位魔法師,自然是不信邪,他又迅速再度凝聚起精神力,將之注入手中的法杖,念誦法咒的聲音不經意間已經急切了起來,「大火球——!」

燃燒的火球,攜帶著滾滾的熱浪,再度快速朝凌霄直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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