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因扇陀考驗母子
沙恭達羅了心願
因扇陀剛一離開,干婆回到了森林道院,此時,豆扇陀王已經離開了這個靜謐的神林道院。
沙恭達羅因為害羞,沒有上前迎接父親,干婆的苦行法力與洞察一切的本領,讓他明白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這個高貴的修行者,並沒有埋怨姑娘,他高興地說道︰「閨女啊,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並不違背天道,你有情,他有意,情投意合,這都符合正法的規定,有什麼不好意思呢?」
沙恭達羅從里間走了出來,接過父親采摘回來的草藥,滿臉通紅,听罷父親的寬慰話語,說道︰「父親啊,女兒私定終身,確定了因扇陀為丈夫,沒有征求您的意見,我還是有個要求,請您施個恩典吧!」
干婆親切問道︰「閨女啊,你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吧!你的要求就是我對你的願望!」
沙恭達羅說道︰「我希望他們補盧族王業永固,希望我的後代,能夠延續這個基業。」
父親祝福了她的願望,沙恭達羅臉上充滿了滿足的神情。
此後,在漫長的三年時間里,在孕育中期待著,在期待中孕育著,那甜言蜜語的承諾一直沒有兌現,那由四個軍種組成的迎親隊伍始終沒有到達,但善良的沙恭達羅,始終相信自己的夫君,還常常為他的沒有到達尋找借口。
忠貞的女郎,在無法獲得諾言的兌現中,始終是快樂的,如同身邊的大地,因為有了種子的成長,就有了希望,她沒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種子播種者身上,而是對新生命的眷戀與關愛。讓她異常欣慰的,自己也能孕育生命,與其他任何女性一樣,孩子是希望的寄托,他可以把自己無法實現的力量,完全寄托在他身上。當她看到一個個雄壯的生命的時候,就會聯想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原來的冷漠,無所事事,自從有了希望,就變得渾身是動力。一切的不快,都會被希望激蕩著遠遠離去。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她甚至對曾經虛度年華感到有些不快,曾經的堅守,秉持,在希望面前,都顯得是多麼的矯揉造作。
終于,三年之後,希望成了收獲的果實。她誕生了一個光輝閃閃,如同才熾烈的火焰的生命。他活潑愛動,沒有煩惱的侵擾,不知道害怕與恐慌。他雖然哭泣,那是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他雖然也有不高興,那是為了嚇唬他人。他有一副矯健的身軀,一口晶亮尖利的牙齒,還有善解人意的可愛的嘴巴。他十分吉祥,他額頭飽滿,從小就與修行者一起,吸取著他們的研究成果。
他在六歲的時候,就能征服附近經常出沒的猛虎與雄獅,還有野豬、大象與野牛,他能給這些野獸拴上韁繩,騎在胯下,到處馳騁。因此,修行者便給他取名叫鎮統,這個不畏一切的小孩,就像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天生就蘊含著無窮的力量,成了人人贊揚的對象。
干婆看著自己的外孫,氣度非凡年,品行優良,力量無窮,心中充滿著喜悅。但也有陣陣的隱憂,孩子只有在父母的身邊,才能夠性格健全,充滿歡樂,離開一方,就會孤僻叛逆,便吩咐道︰「沙恭達羅,要把他的孩子帶到豆扇陀王那里,因為,他已經到了可以做太子的年齡。」
根據父親的吩咐,女郎帶著兒子無所畏懼地向國王的都城走去,她感到,現在的方向,就是自己未來的家,就是孩子施展抱負的舞台。想著這些,她的步伐,顯得那樣輕盈。她朝思暮想的國王現在怎樣?這讓自己日夜奔波的對象,會怎樣迎接自己?他看見自己撫養成人的孩子,會是什麼表情?她不再多想,只需要理順一下,因為她已經想了十多年!
母子以得體的禮儀,拜見過國王,沙恭達羅講出了在她心中已經默誦過幾十遍的話︰「這是你的兒子,他儼然天神一般,請兌現你的諾言吧!為他舉行立太子的灌頂典禮!」
豆扇陀王久久地盯著母子,以懷疑的眼光審視了一遍又一遍,竟然說道︰「你是誰?我有什麼承諾,我與你有什麼關系?」
听到這一連串的問話,女郎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緊閉的雙唇,不住的顫抖。這些話,怎樣可能出自自己心儀的國王口中?他怎樣能夠說出這些狠心話?她極力地掩藏起臉上的表情,她曾經思考過這個結果,但從晝夜牽掛的人口出說出,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基本上快要讓她崩潰。
作為天神的後代,她有的是理性,于是,她不假思索,把思考過多少遍的話,一股腦地倒出來,「你的話,與你的身份極不相稱,你的心能夠辨別此事的真假。為什麼要試圖掩蓋事實?你的所作所為,日神和月神、風神和火神,天神,靈魂,地母,水神,正法神,白晝和黑夜,黎明和黃昏,以及你和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為什麼要試圖掩蓋?」
豆扇陀王依然十分頑固,可能長期的國王生涯,已經讓他變態,竟然這樣說道︰「你這個貌似苦修女的蕩婦,你知道什麼是愛情?」
此時的沙恭達羅,已經忍住了悲痛,她只想把自己準備的話語全講出來,並不是要表達自己的悲憤,而是要為自己的孩子爭取應屬于自己的父親。「你不要以此來藐視我對丈夫的忠貞!丈夫進入妻子的身體,兒子從妻身生出,這是女人的生殖性。有了這個生殖性,眾生才有了來源,才有子子孫孫,眾生才會繁衍不息。我深知妻子的責任,生兒育女的才算妻子,以丈夫為性命的才算妻子,忠于丈夫的才算妻子,妻子是丈夫最好的伴侶!有妻之人才能舉行祭祀!有妻之人才能舉行家庭禮儀!有妻之人才會樂趣無窮!有妻之人才會事事吉祥!有了巧言妙語的妻子,在孤獨中就有了朋友,在涉及正法的事情上,妻子是父親!對于有病有災之人,她們是母親!外出歸來之後,妻子能夠消除他的勞累。偕妻之人,能夠得到信任,因此,妻子是最高的庇蔭。
「在生命的輪回中,立誓忠于丈夫的妻子,也永遠緊緊追隨著丈夫,妻子先于丈夫死亡,她會在未來的世界中堅定地等待著丈夫,丈夫先于妻子離去,貞節的妻子則會追趕在後,正因如此,男人才一心想牽手成婚,丈夫得到的妻子,即屬于今生,也屬于來世。
「根據聖人的格言,兒子是男人生下的自己!因此,男人應該將生子之妻視若生育自己的母親!兒子如同丈夫的一面鏡子,當兒子滾滿沾滿地上的泥土,撲上前來迎接父親的身體,有什麼可以與此等同,甚至比這更大的幸福?你這個飽含感情的兒子,自己來了,目光閃閃地注視著你,你為什麼輕視他?即便螞蟻,也要孵育兒,不是弄破自己的卵!你是個明了正法的人,豈能不撫養自己的親生的兒子?身著華服,懷擁美婦,沐浴清泉,種種接觸,哪有與兒子間的擁抱那般舒服?
「王中魁首啊!我懷胎整整三年才生下了他,他是你的血脈!你好好看看我的兒子吧!他就像清澈湖水中你的身影啊!你將因為兒子,延續著自己的生命,家族也因為兒子,延綿不絕,他是你的延續者,你還有什麼拒絕兒子的理由?這孩子是你親生的,你不能拋棄他!」
豆扇陀听後,依然不為所動,相反,他卻在雞蛋中挑骨頭︰「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然長成高身大漢?在短短的歲月中,他怎麼能長得像一顆挺拔的婆羅樹的軀干?女人一向喜愛撒謊,誰肯相信你的話?苦行女啊,你的出身實在太低賤了,我根本不認識你,隨你的便,走開吧!」
听罷國王無情無義的話,沙恭達羅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已經不用思索,話語如同瑪犁尼河里的水,滾滾而出,這是她十幾年日夜思考的結果。「女人依賴男人兒生活,是因為她舀出生命的全部交付給了男人,妻子在把全部身心交給丈夫之後,已經一無所有,只有自己的孩子!妻子在丈夫面前扯謊,是因為丈夫只對妻子付出了極小的部分,女人也希望丈夫能如同自己一樣,把自己的全部一同舀出來,共同分享短暫的歲月!
「自從有了兒子,我的浪漫,我的執著,我的向往,一下子全部轉移到了兒子身上,他是我的希望,是我丈夫的一部分,我對丈夫的思念已經深深地轉化為兒子的摯愛!從此,拋棄了一切浮華,變得更加實際起來,天庭也是我的家,天空我可以自由游蕩,偉大的因陀羅,俱比羅、閻摩、伐樓那的神宮寶殿,我可以自由出入。但是,自從有了兒子,他已經是一個繩索,把我緊緊束縛起來,一天不見,如同魂魄丟失,一會兒不見,我的心神不安,作為妻子,我已經盡了自己的全部。
「我甘願為自己的兒子犧牲一切,不是自己低賤,是母性使然。作為能夠在天空自由往返的天女,你我的高下之別,猶如須彌山和一粒芥子,我帶著兒子找到你,我並不是乞求你的恩賜,而是你要接受事實,你的兒子已經如同升入天空的太陽,光輝燦爛!他的魁偉的身體,是他繼承了天神的基因,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基因的渺小而否定這個事實!他注定是這個四面環繞的大地的統治者,無論他是否得到你的承認,他無比的神力,良好的教養,是人間無可比擬的!」
說完,沙恭達羅扭頭便走,鎮統在後邊抓住母親,對著國王說道︰「母親對我從來沒有撒謊,國家治理者啊,我希望這是一個沒有謊言的國度!」
听了這話,豆扇陀王趕緊從寶座上走下來,滿懷欣喜之情深深抱著兒子,他親著兒子的頭,將他摟在懷里,眾多的婆羅門歡呼祝賀。
看著這些,沙恭達羅心中盡管歡喜,但是,剛才社會治理者的話,實在傷著了自己,外表依然不高興。王子拉著她的手,想讓她開心起來。沙恭達羅依然矜持著。
接著,都沙陀禮拜過他的妻子,慚愧地說道︰「為了證明你的純潔,為了證明事實的真相,我才故意說出讓你不高興的話。只有在人生氣的時候,才會不顧一切的亂講一通,讓謊言無法掩蓋,現在,王後啊,人心險惡,這是我不得已的話語,請你原諒我說的一切吧!」
沙恭達羅一字不漏地听著,臉上的淚珠,輕輕劃過面頰,她竟然全無感覺。當多情的國王用手拂去淚痕,美麗的女郎,才破涕為笑。她躺在國王的懷抱,那樣坦然,就像年輕的少女,不時揮舞著著自己的拳頭,在撫模著自己的情郎。
經過時間的洗禮,歲月並沒有拉開他們的距離,相反,卻把他們的感情,釀造成了芳香四溢的蜜,在諸大臣的祝福聲中,兩人久久不願分開。
此後,沙恭達羅原諒了豆扇陀王,她居住在王宮里,不再離開國王。國王給兒子鎮統命名叫婆羅多!還舉辦了盛大的太子灌頂禮。
婆羅多接蘀國王之後,他的戰車之輪子奮勇向前,光芒四射,無比神勇,不可阻擋,隆隆巨響聲震環宇,他的力量,征服了北部與西部所有的王國,這是比以後的非洲和南亞次大陸還要遼闊的國土,他有個稱號「轉輪王」,他就是力拔山河兮之蓋世大帝。
以後,婆羅多的兒子普摩鈕繼續著王位,而蘇戶多羅,作為王孫的長者,實現了平穩交蘀。
好日子繼續延續著,蘇戶多羅與甘蔗女生了羊斗、善斗和多斗。羊斗和三個女人生了六個兒子,其中煙氏女生了熊羆。
自熊羆開始,自然災害降臨大地。位數甚多的百姓無法承受接,大自然也無法承受無休止的生育,以及生育的後代巨大的肚皮,胃口和**,破壞,自然法則起到了作用,在一個久旱不下雨的季節,饑餓引起了大面積的死亡,各種瘤疫一起襲來,王國遭到破壞。
無論是否迅行王的血緣的後裔們,災難向婆羅多族殺來。除了自然災害,這個長期以來享受著榮華富貴的王族,幾乎沒有什麼危機意識,也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旁邊的一個隨遇而安的小國家,早已對這里的富庶虎視眈眈,對這里的財富,垂涎欲滴,他們借助這次災難,向這個金銀鋪地的國家,發起了攻擊。
熊羆王族的危機與其他危機一樣,瞬間發生,沒有準備的時間,王國轉瞬之間就土崩瓦解了,聚集起無數的財富在侵略者的實用主義思想指導下,多數遭到搶劫與破壞。
熊羆的兒子廣覆王帶著妻子、大臣逃離了那場巨大的危險,他們在窮鄉僻壤,展開了艱苦卓絕的斗爭,既為生存而戰,也為榮譽而戰,既有苟且偷生的不幸,也有浴血奮戰的壯舉,流亡政府最後還是在一個偏僻的地方成立了。最後,經過多年艱苦卓絕的斗爭,終于收復了失地。
這是一段艱難的歲月,盡管廣覆王沒有看到收復河山的勝利,但他與太陽神之女炎娃所生育的兒子俱盧,完成了他的遺願,他在勝利中收復了眾多的國土,俱盧的五個王子,馬有、阿毗首、奇車、牟尼、鎮群,各自分得了屬于自己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