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蒸房內，光頭又呷了一口酒，「……剛才看得那片子（《古惑仔猛龍過江》）里，那老頭說，‘黑社會就像是夜壺’。這句話是杜月笙說的。不過，我認為，江湖人更像是賣炭翁，‘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不過，老師刻意教的東西，未必是學生記憶最深刻的。
常白生記憶最深刻的，是《賣炭翁》的最後一句話；因此，打死都不肯讓早餐老板娘免單。詩曰︰「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不過，當時另有一句詩，成為了五個男人的共同記憶。這句詩來自常白生，「溫飽思y ny ，酒後戰三千」。
隨著這句，五人在笑罵中離開蒸房，去進行一些更重要的娛樂節目。
從第一眼見到常白生時，光頭就認準了他是塊混堂子的料。
混堂子，就是掌管混堂的人。
所謂︰「有窮人的地方，就有混堂。」
管你士儒大夫、還是販夫走卒，只要兜里沒錢，那只能來混堂洗澡。
當然了，也有很有錢的人喜歡去混堂；混堂和青樓一樣，是個消遣的地方。
因此，混堂里魚龍混雜。
也因此，混堂子不好當。
光頭說，混堂子不能太文，也不能太武；不能志向高遠，也不能紈褲無懷；要會阿諛奉承，也要會勾心耍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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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天弩見那紙條，表情上雖依舊苦大仇深，但心里卻爆出了一朵（梅）花，「你個死賤貨！還真他媽虧你想得出來！」
華天弩已算是極細致的人了。他居然也沒看出這煙的破綻。可見，常白生的手工勞動，真是一絕。
「貴」為七種武器之首，絕活可不能只有一手兩手，更不可能只有三只手。
齊白馬見了紙條，那表情，才真叫是苦大仇深了。你想啊，一個靠嘴皮子吃飯的人，一見「嘴賤」，能不氣瘋嗎？
齊白馬想發作，但又想想可怕的「梅毒化身」就站在邊上。因此憋得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功夫茶里的小茶壺，火氣像海浪一樣不斷地拍打著天靈蓋。
人算不如天算啊。也是該著他了。誰叫他爹娘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兒。常白生最討厭騎白馬的人了！
華天弩見齊白馬莫名其妙中了七種武器之首的絕招，知道一定是內傷極重，也不好意思再威逼了，淡淡地說了句，「趁天還早，你們先去廣場，把‘雕像’那段錄完了吧……」
頓了頓，若換了平時，以華天弩的x ng格，說到此處，已是仁至義盡。但今時，他卻還耐著x ng子，繼續跟齊白馬廢話道，「現在太陽還不那麼曬人，而且，萬一下午又下雷陣雨呢？齊教授還是把室外的先錄完了，省得等等遭罪。」
遭罪二字，華天弩用了他一貫的y n森語氣，听得齊白馬立即又冰川時代了。
此時，五恐龍扛著煙箱走回了廳口。
華天弩拿下那條中華，塞進了齊白馬的懷里。接著，轉身出門了。
功夫茶女候在放映廳門外，見華天弩出來，于是欣然。是她見齊白馬罷錄y 走，才擺來了華天弩這個救兵。
見華天弩出門，五恐龍又瞟了一眼齊白馬，也都跟著走出門。
甄緯燮忙呼著那些臨演觀眾，出放映廳，去廣場雕像。
見華天弩發話了，齊白馬哪敢不從。于是隨著人流，出放映廳，擠進了電梯間。
五恐龍人高馬大，又拿著箱子。華天弩讓他們先佔了一部，去了六樓；自己等下一部。
在五恐龍電梯關門時，從電梯門的倒映中，華天弩忽旁光一閃。接著，他很生氣地轉向功夫茶女，「我不是交代過嗎？老陶年紀大了，別安排他做這做那的，是不是你又不長記x ng了啊？」
一听此話，功夫茶女驚了。有一剎那，她不禁想去翻查她的筆記本、看是否有過這句話的記錄。不過，她馬上看見了華天弩眼中的信號。
于是，功夫茶女忙當著齊甄二人、以及眾臨演的面，連連認錯。
電梯門又開了。
華天弩卻不進去。
齊甄二人見華天弩不動，哪里敢捷足先登啊。于是，都直挺挺地傻愣著。
功夫茶女忙摁住門鈴，示意齊甄二人快走。
得了指示，齊甄二人與臨演們消失于電梯。
當電梯間只剩華天弩和功夫茶女時，華天弩淡淡地仰天說了一句，「對不起。」
不久，電梯門又開，二人進了電梯。
華天弩將手伸向「樓層選擇面板」，不過，他猶豫了一下。
那神情，就像昨夜、听見那句「您要是覺得這張照片沒用了」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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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婦進了雞缸樓的一層電梯。
黃媽點按了關門鍵。
是的，關門鍵。
電梯門關上了。
于是，她又按了開門鍵。
電梯門又開了。
如此三關三開，二婦面前的門沒有再打開，而她們身後的門開了。
電梯後門一開，電梯後的密室燈光自動亮起，透過玻璃，sh 進了電梯。
密室與電梯之間，隔了一道玻璃，卻沒有門！
玻璃上有個巨大的logo。
這logo，是一個銅錢的形狀。並且，這logo，又和奔馳的logo很像。奔馳logo轉180°，正中再加上一個小方孔，便是這個logo。
這logo=銅錢+Y；Y門的Y。
Y門的Y，並不是一個字，是一個符號。相傳在晉朝時，H市出了一位煉丹大師，發明了這個符號。
此符，乃「天地人三才」之義。此符的讀音，早已失傳。
漢字里，跟「三才符」最接近的字，便是「丫」。但，如果把「Y門」念成「丫門」，光頭寧願叫它「歪門」。
歪門，沒什麼不好的，只要身正，怕什麼門歪啊。湊巧得是，H市的市政大樓，就有一道著名的歪門。
順便提一句，電梯後的密室，名叫「無違而治」。光頭曾說，財技的最低線和最高境界，就是不違反法律。
無違而治，是大器碗盛的財務室、真正帝國反擊戰的聖地。而江湖傳言中的那個聖地、即常白生現在的臥室，名叫「五味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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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囗而治」里，畢總吼道︰「快，進入紫微門了，跟蹤信號。如果有映像傳回來，馬上給我切進來。不論是B1，還是別的樓面，我全都要看。」
牆上九宮畫面立即變成了一張衛星鳥瞰圖，一個光點不斷在圖中閃爍，不過……
畢總咆哮道︰「喂，怎麼回事啊？」
洪橙綢不蛋定了，忙掏出手機。
程控電話里回答道︰「畢總，我們的儀器並沒有進入皇苑1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