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約見了吳江後,費了很大的力才擺平,耽擱了時間,到爛尾樓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半了。下完毒,消除痕跡,剛出爛尾樓不遠,就發現了聖明他們的車過來了。
他馬上潛伏起來,不敢動彈。雖不知來人實力如何,但作為特工,是不能冒險的,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也幸虧他沒動,要不聖明他們當場就發現了他。他親眼見到劉文凱回來,過了兩分多鐘,聖明他們才趕到廚房,他相信劉文凱已經中毒,說不出話來了。
一直到處理善後工作的四人離開後,才敢離開,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好幾次都差點踫到聖明他們。好不容易來到高速路口,卻發現了暗卡,設卡的是文軍的手下。
他只得在高速路口附近再次潛伏起來,他相信文軍他們沒有懷疑到他,現在設卡只是為了尋找吳江。而找到吳江尸體前,他都是安全的,只要不與文軍及文軍手下的人踫到,因為他們都認得自己。
天亮後,文軍的人必將撤離,去搜索市內或郊外,這里會換上國安或武警什麼的。他就可以開著車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以前都是差不多的方法離開的。
可是,才四點多,就落入了文軍的手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對方這次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他相信自己一路都是很小心的,絕沒被發現。要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當時就會追捕到自己。
文軍當然不會告訴他為什麼能找得到、找得準!這事只有自己最清楚,陳真或許猜測到一點點,但他不會亂說的。
而審訊過程卻是十分艱難。他身上沒有名單,他又不說在哪里,更不肯交待這個網絡里的成員。
他受過特殊的訓練,一般的手段對他根本沒用。文軍急著這邊的葬禮,只得暫且關押,向上級請示後,急忙趕了過來。
通過上次的事,老龍一定要他多帶幾個人。他說手下都是他的徒弟,本事還沒他行,帶著沒用。可拗不過老龍,只得帶了四個少校過來。
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和先祖。以前還跪上司和師父,現在都不興了。古語說的‘推金山,倒玉柱,’就是講的男人下跪。
在這里的習俗,死者為大,所以同輩人在告別遺體時,可跪拜一次。至于吊唁等就不用跪了,只是作揖或鞠躬。而我們下跪時,一般都是先半蹲著,跪下一腿後,再跪另一腿。
只見文少將來到墓前,雙腿一彎,雙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再倒地叩拜,磕了三個頭之後,才跪直身子。
「兄弟,軍兒送你了!是軍兒對不起你,所欠你的,今生是報答不了啦!如果有來生,做牛做馬必將回報,天地神明為我作證!」說完,又磕頭一次。
身邊人從一個包袱里拿出兩顆人頭,擺在墓碑前。又拿出兩個海碗,一個酒壇,將碗擺好,倒滿酒。
這兩顆人頭分別是劉文凱和吳江的。聖明看到這兩個人頭,心里一驚!不會影響到文軍的聲譽吧?不會犯錯誤吧?
如果是活人,要取他的人頭,上面肯定要追究!只是這兩人已經死了,大家就睜只眼閉只眼了,只要影響不大。
圍觀的都是本地鄉親和處級以下的官員,這個影響應該不大吧?如果在場的人里有省部級或市廳級的官員、政治對手、國外敵對勢力的特工或者新聞記者,那影響就大了。
大家都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下了飛機,四個少校就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此時,聖明和劉燕也趕緊在人群里搜索起來。
那些官員在聖明和劉燕的眼神掃到時,竟然感覺到有種壓力,讓人喘不過氣來。以前只有面對上司的上司時,才會有這種感覺,而且壓力遠沒這麼大!
‘這些是什麼啊?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威壓?’眾人都猜測著這兩個披麻戴孝的死者後人。
還好,沒發現有異常情況,沒有人偷拍或錄音。聖明和劉燕放下心來。其實那四個少校比他們更專業,是什麼人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
「兄弟,眨眼十多年了,我倆有多久沒一起喝酒了?來,干一杯!我先干了!」說完,便仰頭將一大海碗酒向嘴里倒。雖然在快速的吞咽,卻還是有不少酒從兩邊嘴角流了下來,混在臉上的淚水里一起掉落在地。
手下將另一碗酒灑在地上,和文軍喝完後的空碗擺在一起,再次將兩個碗倒上酒。
「兄弟,二十年來,你對她們母女的照顧之恩我也不多說了,你的這種德、這種情,讓軍兒我敬佩,來,我敬你一碗!」說完,再次將酒倒入了嘴里。
「兄弟,看到了吧,這就是害你之凶手的幕後人。在你義子義女的協助下,終于宰得他等首級!今日特地帶來讓你看一眼。快意恩仇,當再來一碗,干!」文軍端起重新倒滿酒的海碗,再次干了。
「好了兄弟,軍兒還有事,不能在這里陪你了。這人頭我們也帶走了,省得讓你看了心煩。你安息吧!一路走好!」再次磕了一個頭,文軍騰地站了起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山下。
四名少校收起人頭,也快步跟上。五人很快就上了飛機,起飛走了。
眾人都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文軍下飛機、上山、跪拜、敬酒、下山、上飛機。
整個過程十多分鐘,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動一步。
……
胡家在山下小村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胡麗華父母都健在,有一兄一弟,她排老二,是家里的唯一一個女孩,從小很受寵愛。
自從和村里的狗蛋兒私奔後,家人一直沒去理她,很是生氣。狗蛋七歲喪父,母親一急便瘋了。十五歲時,母親掉河里淹死了。從此他便一個人吃了全家都飽了,無拘無束,正經事沒多做,荒唐事沒少干。誰家閨女跟了他,那還不倒一輩子霉?!
到文雯三歲時,胡麗華才對母親說了實話。很快胡家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實情,對狗蛋的印象是大為改觀,轉而罵起了文家軍兒了。
軍兒父母早年出去了,也不知是做什麼,十多年沒回來。他一直跟著爺爺過,在他當兵去的那年,他爺爺也死了。他爺爺死時,他父母都沒有回來。軍兒和狗蛋倆玩在一起,那些荒唐事自然少不了軍兒的一份。
不過,軍兒到是很有俠義心腸,事兒雖然荒唐,卻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狗蛋可能是受他影響或控制,才有了分寸。
自軍兒當兵去了以後,就那年回來了一次,呆了幾天就走了。可就是那幾天,卻把他們家女兒的肚子弄大了。
雖然對文軍不滿,可女兒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外孫很招人喜愛。所以胡家人對她們母女還是很疼愛的。
今日一大早便听到村里在傳言,說是村長接到鎮上的電話,有大人物要葬到村里來,說是原來這村里出去的。他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哪個大人物。
先前也在人群里看熱鬧,看是哪個大人物,結果就看到了狗蛋的相片,又看到了女兒和外孫在送葬隊伍里。
對于外孫披麻戴孝,他們到是很理解,畢竟養育了她這麼多年,帶都帶親了。可狗蛋什麼時候成了大人物了?他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沒听女兒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