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張燈結彩,鑼鼓喧天,熱鬧非凡,一片喜慶之態,是否真的喜慶不得而知,但表面上至少如此。睍蓴璩曉
相較宮里的熱鬧喜慶,都那城中心最大、最氣派的的府邸北塘相府這幾天卻是愁容一日勝過一日,先是貴為皇後的女兒下落不明,有人傳言被野獸吃的連骨頭都沒剩全,接著又是丞相夫人舊病復發,命懸一刻。
「父親,為什麼又按兵不動了?您老再猶豫什麼?」
書房內,北塘家父子三人坐在書房內默然不語,老三最有才華,卻也最為浮躁,每次模不清父親的意圖,老二總是安靜的等著,而他總是沉不住氣的追問。
「謀反不是過家家,開弓沒有回頭箭,能和平共處是最好的。」北塘寸勁手里的茶杯端起放下,放下又端起。
他的確很猶豫,北塘家追隨南宮皇朝兩百年,世代忠臣,從未有過謀逆之心,即使前次計劃是要廢了南宮玉皎,但擁立的還是他和風兒的孩子,只是廢帝新立。
但如今,南宮玉皎無子嗣,若謀反事成,必定要北塘家執掌大權,那是響當當的謀逆,他擔不起這個罪名,九泉下無顏見列祖列宗。
當然,如果那樣,南宮玉皎更沒臉去見列祖列宗。
「和平共處,皇上能讓我們和平共處嗎?嚴世伯死了,風兒死了,今晚,輕晚若是封妃,那蕭伯伯與我們分道揚鑣的日子也就不遠了。那時候若想再反就晚了。」老三心急道。
「為父自有分寸,今晚太後壽宴,你與為父一同進宮,你二哥留下,時刻注意宮里動向,以防不測。」
終于放下的茶杯不再端起,北塘寸勁緩緩的起身,朝書房門口走去。
「老三,進宮前去看看你母親,恐怕今晚……」
下面的話北塘寸勁沒再說下去,開了書房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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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寵怡殿內燈火通明,整個大殿被十幾顆夜明珠照耀著,比白晝還要明亮。
太後四十大壽就快開始了,文武百官和家眷們都已盛裝等候,尤其是妙齡女子,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爭奇斗艷恭候聖駕。
外面的鐘聲敲響,太後的吉時已到,咚隆隆的鐘聲還未落響,就听內侍報傳。
「太後娘娘駕到。」
眾人齊朝大殿上的內堂望去,一個高挑的身影從內殿後方款款走出,淡紫的裙服,玄色的披風,嬌媚的容顏,戴著象征她至高無上太後身份的頭冠,雍容的氣度,正是被隆正先皇盛寵一輩子的太後北唐嘉惠。
夜明珠照耀下的寵怡殿,蛾眉正奇絕,抬頭望,圓月皎潔,低頭看,水色瀲灩,通明的珠光照耀在北塘嘉惠的臉上,細女敕的臉龐如珍珠般白皙溫潤,讓眾人以為此刻的她還是與隆正皇帝大婚時的大越第一美女,絲毫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歲千千歲。」大殿下一片跪拜之聲。
「皇上駕到,柳夫人駕到。」吉時的鐘聲余音漸息之際,內侍傳宣,南宮玉皎與她的生母柳夫人到了。
眾人循聲望去,一身玄色長服的南宮玉皎看上去意氣風發,腰背筆直,臉色紅潤,高高的發冠束起,俊美飄逸,看的殿下的女子們各各面紅耳赤,春心流動。
他攙扶著一個嬌小的中年婦人,一襲玫紅的裙服,正是夫人的品級服色,臉色蒼白,形消骨立,脖頸上的根根骨頭清晰可數,消瘦的臉上擦了厚厚的粉和胭脂,卻還是難掩臉上的皺紋。
如此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與上首的北塘嘉惠相比,一個如嫦娥般美艷在天,一個如餓死鬼一般毫不出彩,真不知道當初她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隆正帝寵幸她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