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塘春風的心中忽然涌起怒氣,心想,南宮玉皎,你為什麼就非得置北塘家于死地呢?你若不對北塘家虎視眈眈,父親何須如此防著你,搞的如今的氣氛劍拔弩張,都沒有安心的日子過?
她的憤憤不平沒有那麼明顯,但是南宮玉皎已然覺察到了她身上發出的敵對氣味,她就是個滿身帶刺的刺蝟,輕輕一踫就會扎的人滿身是傷。睍蓴璩曉
摟著她僵硬卻溫熱的身體,南宮玉皎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不管她如何以為,他會好好保護她的。
果然,他沒說謊,他果真是有事情要處理的,抱著她躺了片刻,南宮玉皎便起身,親自動手穿上了剛剛月兌下的外衫。
北塘春風看他起身穿衣衫,心里暗暗合計,真是不嫌麻煩,就這麼一會月兌了穿穿了月兌的,折騰不折騰。
穿好衣衫,回身發現北塘春風盯著她看,雙目凝黑如一汪深潭,幽深徹底,滿是堅毅。見她望著他,南宮玉皎輕聲道,「朕還事要去大臣商議,你先休息,別太累了。」
語氣溫柔,人卻並未有太多的留戀,悠的轉身離開了鳳儀殿,听著殿外此起彼伏的恭送皇上的聲音,北塘春風心下月復誹,「既是有事與大臣商議,又何必傳事蕭輕晚侍寢?」
由不得她多想,北塘春風緊接著也趕緊起身,如今寵怡殿縱火之事已然結束,柳夫人沒有理由再關在落鄴殿,南宮玉皎嘴上雖然不說,但他的孝心北塘春風心里明鏡兒似的,如若今兒不趕緊把柳夫人送回平陽殿,說不上明兒他又有什麼由頭了。
悠兒知道南宮玉皎已然出了鳳儀殿,听的內殿里有悉悉索索的動靜,悠兒躡手躡腳的進來,生怕擾了北塘春風休息,沒成想卻看到北塘春風已然起身,正自己穿著衣衫。
看她如此,悠兒趕忙上前,小嘴撅的高高的埋怨道,「都累的暈倒了還不多休息,又要去干嘛?」
北塘春風蒼白緊巴的小臉干澀的一笑,看著悠兒道,「沒事的,你去告訴蘇嬤嬤,讓她帶著本宮的令牌到落鄴殿找淳嬤嬤,把柳夫人迎接出來,送回平陽殿,記得,一定要客氣的對柳夫人。」
北塘春風特意叮囑道,要客氣的對柳夫人,因為淳嬤嬤,蘇嬤嬤都是當時太後的左膀右臂,對柳夫人不僅不夠尊重,甚至還有幾分輕視。
悠兒干脆利索的應了,便出去蘇嬤嬤,北塘春風也坐了起來,心里有事,總也睡不安穩,何況萬一等一下南宮玉皎真的過來,看她還如此穿著的躺在床上,指不定會有什麼會錯意的想法呢?
他該不會自戀的以為自己就在床上那麼干等他吧?想想就覺得難堪,還是起床的好。
悠兒出去片刻便滿面笑容的回來了,看北塘春風坐在梳妝的銅鏡面前,走到北塘春風身邊替她梳理有些凌亂的頭發。
「傳話給蘇嬤嬤了?」
「恩,傳話了,蘇嬤嬤也起身去落鄴殿了,送了柳夫人回平陽殿艱苦鳳儀殿回稟小姐。」悠兒脆生生的回道,小臉上笑意融融。
北塘春風奇怪,往日她要有個小毛小病的,悠兒必是哭的眼楮紅腫,這次怎麼不但沒哭,反而好像還高興的很呢?碎問起她緣由。
「太醫說小姐身子只要好好調息半年就沒事了,悠兒當然不擔心了,悠兒會天天盯著小姐吃飯吃藥,好好調養,悠兒高興是因為別的。」她越說越是得意,眉飛色舞的樣子更是讓北塘春風疑惑。
「小姐,你不知道,剛剛悠兒誒小姐換了衣衫送去浣衣房時,看見皇上的衣衫上也有大片的血跡,就請皇上換了奴婢帶去一起洗了,你猜皇上怎麼說?」悠兒神神秘秘的,故意耍寶道。
自從進宮後,北塘春風沒真心的笑過,悠兒也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為了不滿足她故意賣關子的得意,北塘春風假意十分感興趣的問道,「說什麼?」
悠兒得意的走到北塘春風面前,學著南宮玉皎的樣子,深沉的低下頭,撫模著前胸,還不忘告訴她,血跡就在這里,然後故作溫柔的說道,「不必了,讓杜喜給朕取件干淨的衣衫過來,這上面有皇後的血,就好好的封存起來吧。」
說完,悠兒就唧唧喳喳興奮個不停,說她從沒見過皇上那麼如此溫柔的說話過,看那副緊張著急的樣子,這次皇上必定是真的愛上小姐了。
北塘春風听了悠兒的話也是一愣,他的確不曾待她如此溫柔過,除了他們約定忘記一切只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的那幾天。
只是,溫柔又有何用?如今蕭輕晚進宮已成事實,而他今晚的舉動又是如此的明顯挑撥兩人的矛盾,十分的溫柔不敵五分的傷害,柔軟的心受過一次傷便會久久的包裹起來,不再輕易敞開。
看悠兒那麼高興,北塘春風也故作開心的笑著,只是那笑容卻始終不抵眉眼間。
悠兒高興的替北塘春風捏著肩,問她晚膳都沒吃,現在想吃些什麼,她下去替她備膳。
北塘春風還沒說什麼,就見蘇嬤嬤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臉色煞白,一路小跑,蘇嬤嬤肥胖,跑起來十分吃力,她一直是姑姑的左膀右臂,在後宮中權力也不小,鮮有事情讓她如此慌張。
北塘春風看著慌張的蘇嬤嬤,內心一陣抽搐,她不是去落鄴殿接柳夫人了?怎麼如此快的就回來了,還如此的慌張?
「皇後娘娘,不好了」蘇嬤嬤驚魂未定的跪倒在地,還一個勁地喘著氣。
「什麼不好了,竟說些這不吉利的話,起來回話!」北塘春風微微慍怒。
悠兒眼明手快,伸手去攙扶蘇嬤嬤,蘇嬤嬤一跪下,腿竟然發軟,費勒好大勁才起來,顫聲道,「娘娘,奴婢按您的吩咐去落鄴殿,沒想到……沒想到……」豆大的汗珠從蘇嬤嬤的額頭滑落。
北塘春風的心抽搐的更加厲害,仿佛被什麼捏住般的疼,只听蘇嬤嬤慌道,「柳夫人死了,中毒而死,七竅流血,全身發黑!」
「什麼?七竅流血,中毒而死?」北塘春風胸前郁結,連喘息都覺得困難,只覺得眼前一黑,一下子便癱坐在地上。
「什麼時候的事?皇上可曾知道?」北塘春風追問道。
「皇上已然知道,奴婢去時,已經有人通知了皇上,此刻,估計皇上和太醫已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