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顯然沒料到這個時候北塘春風還敢如此的囂張跋扈,竟然還端著皇後的架子敢掌摑她,先是一愣,繼而轉向南宮玉皎哭訴道,「皇上,您看到沒,到這個時候她還如此的囂張,臣妾就說,要想制服她,必須先制服了丞相一支,否則,她永遠有依仗。睍蓴璩曉」
南宮玉皎冷眼看了珍妃一眼,並未說話,倒是北塘春風听了一驚,他們早就商量了要制服北塘一家,听珍妃口氣,是否他們除了派廖斌去城外引兵入城外還派人去丞相府拿人?
「皇後娘娘,臣妾就讓您就再囂張一刻,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珍妃看著北塘春風咬牙切齒的揶揄。
北塘春風看珍妃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已然清楚,南宮玉皎派人去了丞相府,否則,珍妃不敢對她如此的放肆。
不管他派兵也罷,緝拿也罷,該說的北塘春風還是要說的,就算有一絲澄清的機會,她都不能放過。
北塘春風緩步走到南宮玉皎的面前,站在他的對面,柔聲道,「皇上,臣妾如果是臣妾要除去莫夫人,用的著等到現在嗎?莫不如當初不接她出冷宮,在那里害死豈不是更容易些?還有,前次的小產事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臣妾不說,皇上心里明鏡兒似的,煙妃親口指認,蘇嬤嬤又從平陽殿搜出了熬過的藥和鍋膳,最為耿直的鄭太醫都在場,柳夫人也親口承認,人證物證和本人的證詞,臣妾完全有理由給柳夫人治罪。這次的火燒寵怡殿事件,臣妾當晚就可以對柳夫人就地正法,可臣妾沒有,因為臣妾從沒想過要置她與死地,從臣妾跟皇上大婚那天開始,臣妾就把她成臣妾的婆婆了,盡管皇上對臣妾不理不睬,甚至有些敵視,可臣妾沒有,臣妾從小就受著女人要從一而終,嫁夫隨夫的教育,所以臣妾入宮第一件事就是接柳夫人出冷宮。」說到這里,北塘春風已是淚流滿面。
「臣妾想借著柳夫人的關系跟皇上的關系有所緩和,因為您雖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也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也想要像尋常的女人一樣,夫唱婦隨,琴簫合奏,舉案齊眉。」越說情越真,淚越多,越委屈,「可事實卻非如此,臣妾將柳夫人接出了冷宮,送她平陽殿,柳夫人出來的當晚,皇上一家三口那時其樂融融,有誰想過臣妾獨自呆在鳳儀殿是什麼感受?但臣妾不怨皇上,也不願柳夫人,臣妾還年輕,臣妾有的是耐心等皇上看到臣妾的真心。」
南宮玉皎听罷,眼神迷離,眯著雙眼看著她,剛剛的血跡雖然擦過,臉上卻還是有紅紅的印子,北塘春風眼淚直流,漆黑的眸子里有著深深的委屈和不甘。
看他默不作聲,北塘春風聲音顫抖道,「皇上,臣妾生在北塘家族,可臣妾並未心腸狠毒之人,都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還得看著別人的面子忍了。臣妾為了皇上可以連命都不要,臣妾為了皇上,可以忍下被人追殺跌落山崖五天五夜不吃不喝的罪,為什麼臣妾就不能容下一個柳夫人呢?她是皇上的生母,對臣妾沒有絲毫的影響,臣妾可以肯定,以柳夫人的善良,她絕不曾皇上面前說過臣妾一句壞話,臣妾為什麼要冒著與皇上決裂的風險去謀害她?」北塘春風聲音悲切,卻不失真誠,句句透著理。
「皇上,你痛失生母,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前不久,臣妾接連失去了兩位姐姐,就在幾天前,臣妾的母親也沒了,臣妾也是悲痛難忍,可臣妾想,臣妾就算失去了一切,臣妾還有皇上,皇上也是,不管任何時候,臣妾都在您的身邊。」北塘春風的手攀上了南宮玉皎的手臂。
南宮玉皎听著北塘春風的哭訴,默不作聲,但北塘春風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痛楚了憐惜,這一路走來,北塘春風卻是受盡了委屈。
他並沒有說話,但那雙寬厚的手卻是覆上了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眼里透著絲絲的疼惜。
「皇上,說一千到一萬,她還是北塘家的人,北塘家族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還少嗎?即便是她受了委屈,那也是她前十多年享受富貴後該付出的代價。」珍妃蠱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南宮玉皎剛剛緩和下來的眼神在珍妃的挑唆下又漸漸陰郁起來。
北塘春風回身,看著珍妃陰險狡詐的嘴臉,心里暗暗發誓,蕭珍薇,你最好別落到本宮手里,否則,本宮一定讓你死的很難堪。
珍妃看著北塘春風,似笑非笑,像是在說,等我落到你手里那天再說。
北塘春風小心翼翼的將搭在他手臂上的手拿開,聲音頹然道,「皇上若是認定是臣妾做的,臣妾也沒辦法,要殺要刮,臣妾沒有一句怨言,但臣妾絕不會承認柳夫人的死與臣妾有關。」
南宮玉皎不語,低頭看著躺在床榻上的柳夫人,看著她的尸體失神,北塘春風也看著柳夫人,心中理不出所以然來。
沉默不語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安靜,敢在此刻腳步凌亂,發出燥人的聲響的,必定有大事發生,否則沒人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毛躁。
果真,是奔南宮玉皎而來的,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的響起,震得北塘春風心突突直跳,不知道又有什麼壞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