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河戀 第三十一章 誰來拯救?

作者 ︰ 萱炎綸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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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意味著將近四天的時間,芷縴和炎暢四天未見,更從未說過一句話。

每次听到亦可和炎暢聊天,芷縴便心中幾分羨慕之意,可是,當自己想提起手機撥打他的電話時,卻總撥不出去。芷縴會害怕,炎暢還在尷尬之中,甚至怕自己打了過去,他會把電話掛了,如果這樣,他們以後會更尷尬的。

下午,因為有作業,芷縴告訴了亞楓自己會晚上才過去,可是沒有想到題目如此容易,芷縴沒用幾分鐘就搞定了,芷縴思量著自己要不要給炎暢打個電話,手機翻到號碼,芷縴卻依然在猶豫,突然,過路的人一個不小心撞到芷縴的手肘,芷縴手一移動,便將電話播了出去,芷縴看此情形,驚慌的跑出教室,半路上,炎暢便接了電話。

「喂?」

「喂」芷縴緊張兮兮的穩住腳步,立馬調節氣息。

「不在教室?」那頭,依然是炎暢溫柔可親的疑問句。

芷縴面露尷尬,看來被他現了自己的緊張,芷縴一時半伙想不出話,便吱吱嗚嗚了起來︰「呃…哦…是啊…」

那頭,有炎暢輕微的笑聲,可是很短暫,短暫到芷縴都沒有听到︰「听說你這些天都在籃球社幫忙?」

「老師跟你說的嗎?」芷縴心中微沉,似乎怕炎暢像上次因為自己去了酒吧的生氣。

「不是,是和亦可通電話的時候聊到的」炎暢的語氣很平穩,絲毫沒有生氣的感覺。

芷縴嘴巴一挑,心里將亦可罵個狗血淋頭,難道他不知道炎暢和辰亞楓的關系不好嗎?她竟然出賣自己了。

芷縴來到明月湖旁,繼續的謹慎小心應對炎暢的話︰「哦,因為這是體育老師提出的要求,要是我去了,以後我就可以不用進行各項體育考試了」

「僅僅因為這樣?」

炎暢的話說得風輕雲淡,可是芷縴听完後心里卻波濤洶涌,看來炎暢真的生氣了,他今天就是故意讓自己將一切都說出來,他準備跟她攤牌吧?

「如果我想說某些話,暢你會生氣嗎?」芷縴的聲音變得微弱。

「你怕我生氣嗎?」

「我怕,我很怕!!」這句話,芷縴幾乎沒有分毫考慮的月兌口而出,但說完她就後悔了,甚至是後悔莫及。

「怕就不要惹我生氣」一句話,炎暢突然跟亞楓一樣的霸道,只許自己放火不許別人點燈。

芷縴心里直喊委屈,卻無處伸冤︰「可是,我真的覺得自己跟亞楓他們待在一起每天都很開心」說到「亞楓」二字時,芷縴的聲音再度減弱,眼楮眺望著前方,隨之腳步也跟著前去,與湖沿就在一線之間。

「我又沒有說過不許你跟他們一起玩」

「那上次在酒吧,你那麼生氣?」

「我生氣是因為不喜歡你穿成那樣」炎暢的口氣,像是回憶起了酒吧的事,分貝明顯的加大了。

「我上次會穿成那樣還不是——」芷縴一听炎暢怒火,又想想亦可告狀,對亦可實在痛心疾,氣沖沖的起身正欲將一切托盤而出,可是一個重心不穩,身子便不听使喚的前傾,對面是波光粼粼的湖水,芷縴「啊」的一聲,與此同時落入了湖中。

那一頭,炎暢渾身一震,眼皮莫名不听使喚的跳動,瞬間心急如焚︰「芷縴,芷縴……」

「救命啊!救——」跌落水中的芷縴仿佛卷進了漩渦,撲面而來的湖水嗆得自己控制不住的亂咳,身體繼續下沉,手中的手機在湖水中同樣掙扎了一番,便再也傳不出聲音去了。

芷縴在湖水中現自己看不到原本蔚藍的天空,進駐瞳孔的水更加凶猛的逼迫她閉上雙眸,她努力的想要呼吸,卻現越是用力呼吸,她卻越覺得窒息︰「——我……咳咳咳咳……有人嗎?救命啊!」

「咳咳……誰來……?」

後來,她的世界冰冷冰冷的,再也看不到光明。

電話那頭突然的斷掉,把向來冷靜的炎暢逼得神經緊繃,但炎暢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遠水救不了近火,可是,亞楓在那,何況要救的人是芷縴,他一定會去的。

原本興致極高,正在打球的亞楓,看到屏幕上閃動的電話,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帶著十分不好的口氣接了︰「喂」

「快去找芷縴,她應該在學校哪個有水的地方落水了」炎暢自然顧不上和亞楓抬杠,一句話,講明重點。

亞楓瞬間面色緊繃,拔腿就跑,身後飄來一聲疑惑的追問越來越小聲︰「亞楓,你去哪?」

就像按下開啟鍵的機器,亞楓的腳步越跑越快,路過旁人時,一男生差點被這股颶風吹倒。

「楊芷縴!」

「楊芷縴,你在哪?」

「楊芷縴!!!」

一路的狂奔,亞楓像瘋了一樣的尋找,亞楓幾乎找遍了大半個學校才猛然清醒——「快去找芷縴,她應該在學校哪個有水的地方落水了」炎暢的在耳旁想起,亞楓記憶中閃過芷縴經常停留在十分清靜的明月湖那,立刻停步轉身。

亞楓趕來時,明月湖上水波在放肆的蕩漾著,可是卻偏偏看不到芷縴的一絲身影,亞楓接近瘋狂,猛然「啊」的一聲,水下那抹沉睡的身子仿佛听到了什麼回音,閉著的眼楮微微一動。

亞楓正欲退身,目光卻剛好踫上湖中心漂浮的一只白色帆布鞋,那鞋子,亞楓再熟悉不過了,因為早晨他去接芷縴的時候,還嘲笑她說鞋子丑死了。亞楓的心砰然驚懼,電石火花間,身子便投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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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暢試圖打了好多通電話,然而電話那頭總是一個溫柔的女生告訴他︰「您撥打的電話未開機,請稍後再撥」

炎暢坐立不安,起身便決定離開,卻剛好踫到走來的陽欣。

陽欣見炎暢一臉驚慌,不解詢問︰「暢,怎麼了?」

「芷縴出事了,我必須馬上回去」堅定的目光,炎暢不容自己多出一刻的遲疑。

陽欣皺眉,幾分驚異,但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便大聲朝飛離的炎暢叫喊︰「可是現在去又什麼用?你明天還要比賽呢?」

「暢」

「炎暢!」

「炎暢!!」

任由陽欣喊破喉嚨,炎暢始終沒有回過頭來。

而心急到無可救藥的亞楓看著副駕駛座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命跡象的芷縴,想起自己將她撈上來時,不管如何拍她的臉,如何的嘶吼,如何的做人工呼吸,如何的想幫她把肚中的水從身體里壓出來,芷縴就像跟自己吵架的時候一樣,倔強得分毫不讓,可是,她的心卻還在微秒的跳動。第一次,亞楓有害怕失去周邊人的恐懼,他怕自己救不回身邊的人。

一念之間,亞楓將油門一踩到底。

因為抱著芷縴要去車庫的時候,剛好踫上趕來段霖雨,亞楓惶急著讓他幫忙通知自己的姑姑,所以,到醫院時,亞楓的姑姑早安排人在醫院門口候著。

看到亞楓的車一來,推著搶救運床的醫生和護士也連忙上前幫忙。

在慌亂之中,亞楓的姑姑還是模糊的看了亞楓懷中的人一眼,可是,立馬她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直到醫生和護士們推著搶救運床越走越遠,亞楓才筋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姑姑更是驚惶的上前扶起他︰「亞楓!」

「我沒事」全身無力的亞楓硬是擠出幾個字。

搶救成功,可是五個小時過去,轉入普通病房病床上的芷縴卻遲遲未睜開眼楮,亞楓心悸的詢問身旁的姑姑︰「她什麼時候才能醒?」

「放心吧!已經沒事了,估計是身體本身就不好的原因,所以會醒來遲些」姑姑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趁著亞楓現在懸著的心也冷靜了很多,便開口問︰「你怎麼會認識她呢?」

亞楓瞥了身旁的姑姑一眼,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很淡定的解釋︰「她的確就是寧郁馨阿姨的女兒,我媽早就見過她了」

姑姑又是幾分不解的眼神,但是她的心思憋在了心里沒讓亞楓看見,而亞楓默默的盯著床上的人,也沒有注意到姑姑的異樣。

突然,有人帶著焦急的腳步破門而入,姑姑同亞楓一齊望去,來人卻震驚了姑姑,更震驚了亞楓。

炎暢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明顯他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風塵僕僕趕了來。

「炎暢?!」姑姑惶恐的出驚訝聲。

炎暢點頭示意禮貌,才緩緩靠近。

亞楓沉沉的深吸了一口氣,喉結處瞬間翻騰,可是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看著病床上憔悴泛白的芷縴,炎暢靜待在一旁,慢慢調節氣息。

「你們……」姑姑正欲說什麼,亞楓搶先開了口,聲音從未如此的沉靜淡定︰「你不是明天還有比賽嗎?」

炎暢憋了口氣,卻沒有回答。

亞楓亦然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就是炎暢的答案——什麼都不想管,只希望見她平安無事!所以,炎暢冒著天下之大不為,撇下了那邊所有的觀眾,撇下了劉陽欣人生至關重要的比賽,撇下了他家族的名譽,只為了陪在芷縴的身邊,而這意味著什麼,亞楓當然一清二楚,心突然有震碎的聲音,亞楓倏的起身,留下一句︰「我回家換衣服」,便再也沒有來過。

「辰亞楓,你這個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明明知道我和暢是相愛的,為什麼要拆散我們?為什麼要莫名其妙的說喜歡我?為什麼要逼暢不準喜歡我?他對你那麼好,為什麼你卻這麼狠心的對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你說啊!你告訴我!!」那個女生像瘋了一樣的朝郁郁寡歡的他大吼,她當著全班的面,當著所有人的面。可是,她卻是那個他昨日才表白還狠狠拒絕他的女孩。

亞楓根本來不及理清頭緒,來不及思考,就見到炎暢從門外十萬火急的跑來,而一過來,便扯住林曉伊的胳膊怒吼︰「林曉伊,你瘋夠了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亞楓似乎霎時明白了什麼,全班圍觀的目光,對他鄙夷的眼神,對他們指指點點,亞楓看著四周飛旋轉的畫面,瘋了一樣的沖出了教室。

後來,他才知道,炎暢也喜歡林曉伊,而炎暢因為怕傷害到亞楓,明明喜歡林曉伊卻狠心的拒絕了她,甚至在她傷害了亞楓之後的那一天,炎暢當著眾人的面為亞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當亞楓再度回到學校時,他才知道林曉伊離開了,至于是否因為炎暢的傷害而離開,至今都是眾說風雲,可亞楓心里便毫不猶豫的認定了,也有許多人同亞楓有著一樣的想法,他們把亞楓當成罪魁禍,對其冷嘲熱諷,亞楓受不了炎暢的「施舍」,更痛恨他後來的「懦弱」,于是,便有了今天的辰亞楓,今天的他們。

亞楓坐在駕駛座上,回憶得出神,臉上痛心疾的表情在暗光下更顯得滄桑,其實,這麼多日子過去,他似乎能理解當時炎暢的做法,他知道炎暢是真心對他的,只不過當年的他們都年紀尚幼,接受不了太過真心的愛,也沒有強大的內心去抵制外人的說辭,他們會害怕,害怕很多很多他們從未觸踫的領域,而到能夠接受的時候,卻為時已晚。

亞楓抬頭看看芷縴入住的病房,那里,可以是溫馨的吧?他就像當年炎暢一樣,能感覺到炎暢對芷縴的愛;他就像當年的炎暢一樣,希望幸福的那對是他們;他就像當年的炎暢一樣,選擇自己離開,祝福他們。

所以,他剛剛才毅然決定離開,他知道這些日子炎暢一直一直都在包容自己對炎暢的報復,那個男人,從來沒有變化過的守候他們的兄弟情義,一直一直履行著他們榕樹下的誓言。

亞楓此刻說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覺得舌頭麻,只覺得嘴巴干澀,只覺得心很涼很空,亞楓伸手撐住下顎,卻現一滴晶瑩正在手背熱光,隨後滑進了手縫間,鑽進手心,滾燙得他心神不寧,亞楓現自己不能再留下來,他怕自己會窒息,他垂下手,跟剛剛一樣的毅然動引擎將油門一踩到底。

有一種想要拒絕的亮光狠狠的刺進芷縴的瞳孔,她掙扎著,卻還是微微迎接了它的到來。刷白的天花板,陌生的環境,芷縴努力移動側頭,視野里的男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亮。

「醒了嗎?」炎暢的聲音很輕,輕得叫人舒服。

「我在醫院嗎?」芷縴微微輕啟唇瓣。

「你差點嚇死我們了」

「對不起」

「我不想听這句話,我要你快點好起來」

一片溫熱在臉上泛起微涼,芷縴的睫毛一觸一動,伴著晶瑩格外的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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