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hun?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雁蕩山下
又是一年洛神花開的季節,阿諾躺在青綠的草地上,半眯著眼楮看著洛神花瓣慢慢的飄到身側的小溪里,隨著溪水飄遠,阿諾默默地發呆,喃喃道︰花兒開在樹上,然後落到水里,之後飄到遠方,連你們都知道自己從哪里來,會去到哪里,我呢……」身邊的魚竿也默默的陪著她,已經大半天了,依舊沒有魚兒上鉤,她記不得這是雁蕩山第幾次花開了,自從記事起,她就和師父生活在這里,一直到現在。
突然,平靜的溪面出現了一絲漣漪,阿諾不急收桿,慢慢放出桿上的魚線,漣漪越來越大,阿諾也不急,隨著漣漪左右的奔跑,慢慢的感覺到水中那家伙的力氣越來越小了,阿諾收線甩桿,一連串熟練的動作,一條大魚已經浮出了水面。阿諾摘下魚鉤,把魚放在魚簍里,輕輕一笑,「師父,今天你又開齋了。」
阿諾的住處離小溪並不遠,一小會兒功夫,就回到了住處,一座木制的排屋,師父喜靜,最左側里面,阿諾住中間外側,這個時間,師父一定又在看書,唉,天下哪有那麼多的書可看,阿諾不僅嘆氣,真辜負了這大好的太陽,阿諾也不急叫出師父,自己走進後院,在菜園里摘滿一小藍的蔬菜,回到廚房自顧自的忙了起來。
半柱香兒功夫,飯菜已經準備妥當,阿諾走出廚房,卻發現師父已經做在外堂,手里拿著一本已經破舊的詩經隨意的翻看著,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阿諾把飯菜放到桌上,似乎在祈求別人夸獎的看著師父,師父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兩個字「開飯」
阿諾似乎有些失落,但馬上又平靜了下來,是啊,這些年,師父一直都是這樣,淡淡的,從不關心阿諾做什麼,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既不支持,也不反對,就算阿諾闖了再大的禍,也一樣的一句不說,只是淡淡的一笑。
「阿諾」師父叫了一聲。表情有些凝重。
是飯菜做的不好吃麼?阿諾轉頭看向師父。
「你想不想回家?」師父問,頓了頓,師父接著說︰「你的家」
這是幾年來,師父第一次跟阿諾談到自己的家,在阿諾的印象里,這里就是家,有師父的地方就是家。
「我的家」阿諾反問
「嗯,那里有你的外婆,你的舅舅和姨母」師父恢復了臉上的平靜。
「我爹和我娘呢?」阿諾又一次問起了這件事,「為什麼沒有我爹和我娘?」
「你爹爹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了很遠的地方,你娘,我帶你去見她。」師父轉身,帶阿諾離開木屋,轉出後園,隔著師父的房間,一排桃林映入阿諾眼前,阿諾跟在師父身後,沒有說話,師父話不多,這幾年的相處已經使得阿諾明白,師父想告訴他的,一定會告訴,不想告訴他的,無論阿諾怎麼問,師父只是淡淡的一笑。
師父在桃林中間站定,轉頭對阿諾說,「你的母親,就睡在這里。」
雖然母親的形象對于阿諾來說完全是一個模糊的概念,自記事起,她就一直跟著師父,但是听到師父親口講出母親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阿諾還是猶如螞蟻食心,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
師父眼望著對面,頓了頓,說︰「在你半歲的時候,你母親把你送到我這里,過了半個月,她就生病了,雖然我用盡全力,但是奈何無力回天,你母親很愛你,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為你做衣裳,一直做到了12歲……」
此時的阿諾已經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師父的腿,大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阿諾漸漸的停止了哭聲,師父盤膝坐在阿諾對面,從懷中拿出手帕,輕輕的為他擦拭著臉頰的淚水,是啊,十二年前,他也是這個樣子,為另外一個女子擦拭著淚水,一晃十二年,那女子已經婚規黃土,而他,而立之年,卻雙鬢斑白。
半晌,阿諾定定問︰「師父,我母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向淡然果定的師父卻茫然起來,是啊,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雖然背叛了他,欺騙了他,後來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又來投奔他,可是,他卻依然恨不起來,「你母親,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那我爹爹呢?」阿諾繼續問
是啊,他又是什麼樣的人呢,一個權傾一朝的梟雄,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萬人之上的朝臣,可是,他卻偏偏付了她,「你爹爹,是一個大英雄」
阿諾一臉茫然。
師父扶她起來,︰「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送你回家」說完,轉身欲走。
「師父,我還可以回這邊來麼?」阿諾期盼的問。
「當然可以,這里也是你的家」師父說完,已經消失在阿諾眼前。
阿諾望著眼前的桃林,眼神詭異一笑,︰「就當下山玩一圈,反正還可以回來的,娘,你說呢!」說完,蹦跳的離開了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