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一日,靠岸。阿諾跟在師父身後,她故意走的很慢,恨不得這一路都這樣走下去,永遠不到那個所謂的木氏。
忽聞岸邊擠擠攘攘的聲響,六名家丁在往河里倒著東西,一少年面無表情,繼續吩咐著家丁往河水里傾倒,阿諾拉了拉師父的衣袖,示意要過去看熱鬧,師父遲疑了一下,隨阿諾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她們往河水里倒的卻是一筐筐魚苗,傍邊還有幾個商賈在喝著倒好,「這麼貴的苗,倒在河里白白浪費了真是可惜了,範家小爺,不如便宜賣給我們好了。」
少年掃了一眼旁邊說話的中年人,眼神中充滿了不屑,繼而繼續吩咐家丁往河水里倒,家丁無奈只好照辦,眼見一船的魚苗全部倒光,少年走上船,明年這時,我還會帶魚苗來販賣,若是你們在壓價,在下還會祭河神,說完」走進船艙,留給岸邊的人一個驕傲的背影。
阿諾走上前去,問一個漁民打扮的大叔︰「大叔,請問這里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叔回答︰「小姑娘,我們這里試試代代以養魚捕魚為生,所有的魚苗,都是範家來提供的,今年,從長安來了幾位大的客商,帶來了比範家還要便宜的魚苗,偏偏範公子不肯低價出售,把所有的魚苗都扔進了河里。」
阿諾問︰「範家的魚苗可曾貴的出奇?」
「那倒沒有,只是,長安來的魚苗實在是便宜。」大叔回答。
阿諾走到剛才喝倒好的富商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一眼,此人卻是十分的鄙夷,「哪來的野丫頭,去去去,到那邊看熱鬧去!」
阿諾看了一眼他面前僅剩下的一筐小魚苗,大聲問︰「請問這位老爺,這魚苗可是您從長安帶來的?」
富商一臉得意︰「當然,我長安帝都,什麼東西都比這西南富庶,東西自然是最好的」
阿諾大聲說︰「那是,連鱸魚的餌料也是最好的!」
阿諾此言一出,富商立刻臉色黑了下來,「你這野丫頭,在這里胡說些什麼!」
阿諾冷冷一笑,「赤尾和白浪雖然魚苗卻相似,但是赤尾卻是長不大的小魚,所以常常作為鱸魚的食物,所以赤尾根本就長不大,就被鱸魚盡食了。」
岸邊此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也大聲說︰「是啊,虧老頭我跟著老爺多年,竟然沒發現是赤尾,赤尾魚苗尾部成尖形,而白浪尾部是扇形,由于太小,不仔細辨認,卻極難發覺。」說完對著阿諾深做作一揖,表示感謝。
「你這小姑娘,一看就不是我們本地人,肯定是範家請來的托,大家不要相信她!」富商身後有人大喊。
「那麼,請問這位大叔,從長安道這里,車馬銀子需多少?你的魚苗價格又為多少?」阿諾淡淡的問
「你,你……」身後那人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範公子之所以把魚苗全部丟到河里而不賤賣,是要大家知道一個道理,只有合理的價格,沒有合理的買賣。若是他把魚苗全部帶走,來年大家顆粒無收的時候,連河水里都打不到魚。」說完,阿諾對著船頭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小子也夠狠,因為他知道,若這一次被壓價了,還會有下一次,下下次……
富商臉色又黑變白,由白變紅,向身後使了一個眼色,十幾個黑衣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利器,慢慢逼近阿諾。而此時的阿諾眼神還在留戀船上那負氣而走的少年,我幫了他的忙,因何他卻像看戲一樣的躲在後面,一聲不吭。
身未接近,十幾個黑衣人的兵器已經齊刷刷的掉在了地上,阿諾隨一白衣男子上馬,已離開數米,大家甚至都沒有看清這小姑娘是怎麼離開的,只見那富商身子癱坐在地上,口中念出︰「陳陳瓊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