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愨鵡曉」祁愷威輕笑出聲,打量花房一圈,突然想起昨晚見到的那架照相機,疑惑道︰「怎麼沒有看到你拍的照片?」
盛夏臉頰微愣,心一沉,牽著祁愷威的手,一步一步走進她的秘密基地。
將門認真地上鎖,盛夏這才輕咬著唇,抬起頭,認真的盯著祁愷威的眼,一字一句道︰「我殺過人。」
祁愷威的瞳孔幾乎是瞬間放大,盛夏自嘲地笑了笑,普通人都會是這樣的反應吧!
「就算你真的做過,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祁愷威回望著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無法掩飾的憐惜。
他伸手想踫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盛夏低著頭,眼神陰沉,「或許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但是,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是我害死了他……」
盛夏無助地蹲在角落里,她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三年,她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去面對過往,可昨夜踏進這間小房子的那一刻,她的耳邊不斷環繞著那道男聲,如果不是祁在她身邊,她真的會瘋掉的!
蘇擎宇……
那個她永遠揮之不去的噩夢!
此刻,她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蘇擎宇從她眼前縱身一躍的場景……
那抹絕裂,溫柔,殘忍,令她心碎到極點……
祁愷威緊張地攥住她的雙手,試圖將她插入短發中的十指抽出來,他怕夏天傷到自己。
看到夏天這樣子掙扎,那痛苦,簡直比刀架在他脖子上,還要讓他心悸、不安!
抬起頭,瞥向牆壁深處,眼神倏然一黯,呢喃自語︰「所以,他就藏在牆後面嗎?」
听到祁愷威的話,盛夏如同被點穴一般,怵然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仿佛他是一個陌生人。
她眼底滿是復雜的神色,不安,恐懼,驚悚……還有難以置信。
「夏天,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有我在你身邊,永遠不要怕,好嗎?」
祁愷威輕聲安撫著她不安的情緒,待她冷靜下來後,他緩緩站起身,拿起一旁的鐵錘,狠狠砸向牆壁。
盛夏呆呆地望著這一切,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被粉刷過的木門被震顫,木門上的白色紡織涂料散落一地。
「不……」
盛夏猛然撲向祁愷威,緊緊摟住他的腰,想要制止他的動作,「求求你……不要……」
祁愷威心頭一痛,手中的動作卻沒有任何停留。
「砰」的一聲,一陣巨響聲讓狼狽不堪一兩個人愣在原地。
一抹水光從盛夏眼底泛過,那模糊視線中的點點滴滴,是如此深刻而又熟悉,陌生而又遙遠。
曾經,她可以一個人在里面呆上一天都不會覺得孤單、無聊,可是現在,光是多看一眼,她都會心痛萬分!
「夏天……」
祁愷威輕喚著她的句,可盛夏如同什麼都沒有听到一般,一步一步走進了房間的暗室。
里面一片漆黑,被厚重的窗簾擋住了所有的陽光。
因為封閉時間太久,里面甚至有一種怪異的味道。
祁愷威面色沉重地跟在她身後,剛進去,頭頂似乎被什麼東西蹭了下。
他抬起頭,眼神一下子變得格外陰沉。
那是一張男人的照片,昏暗的光線,讓他辨不清男人的模樣與年紀,滿滿一屋子,全是同一張臉龐……
祁愷威有點被嚇到了。
照片上的男人,就是盛夏口中的那個被她害死的男人嗎?
拳頭,死死握住,強忍著將所有照片毀掉的沖動,祁愷威輕聲問︰「是他嗎?」
「……」
盛夏仰首看著他,只是點頭,並不說話。
兩個人離得如此的近,她沒有任何掩飾,就這樣直直地盯著他的眼。
眼底一片死灰。
她想,一切都被玩完了吧……
「所以,你當初冒著被開除的危險,也要去N市找我,是因為他?」
盈盈一水間,盛夏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眼,不讓眼底的晶亮滴落,那復雜的眼神,讓人看不透。
無比依戀,近乎于貪婪,她似乎想要將眼前男人的五官牢牢地烙在心頭,記住一輩子……
她不回答。
她亦不否認。
蘇擎宇如同一個噩夢,讓她失去了愛人與被愛的權利。
可當她拾回久違的復雜情愫時,卻意識到即將失去的一切,她無法承受,她選擇了追尋,去直面。
他說的……一點不錯。
祁愷威仰起頭,一室漆黑中,盛夏看不清他的眼,更看不清他上仰臉頰上的表情。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心底的疑惑倏然釋然。
像夏天這麼美好的女子,就算是被人愛過,或者是愛過人,也並不是什麼稀奇。
更何況,他很清楚地記得,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
祁愷威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她柔弱雙肩,半真半假道︰「如果我說,我吃醋了呢?」
「你會相信嗎?」
對上他滿是真摯的眼,盛夏心頭倏然顫抖,她笑了,眼角微眯,仰視著他,學著他玩世不恭的語氣道︰「那你說說,你在吃什麼醋?」
祁愷威眼底倏然一沉,眼底千回百轉地纏繞,流淌的似水柔情,讓盛夏一下子無法招架。
他猛然伸出手,捂住她的眼,「不要看他,我隨口說的,你心底,只準住一個我。」
盛夏沒有出聲,沒有撥開他的大手,更沒有反抗,可是,那滾燙的濕熱細流,如火焰般灼傷了祁愷威的心。
明明知道會遍體鱗傷,可他依舊沒有退縮,而是緩緩低下頭,一寸一寸地靠近她,將她的臉,完全籠罩在黑暗中。
迷離昏暗的光線中,嵌在牆上的風扇輕響,微涼的唇,輕輕覆上那一道柔軟。
雙唇相觸的瞬間,兩個人均是一顫。
她的唇,比惷光中顫抖的花瓣,還要柔軟,蘊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讓人舒心。
每一個沒有她在枕邊的日子里,他都在懷念她的這種芬芳與香氣。
現在,嘗到了,極致的滿足……
他的骨子里,已經慢慢習慣了對她的思念……
盛夏微微喘息,閉上雙眼,默默感受著他帶給她的一切。
他冰冷的唇,如冰綢滑過肌膚般讓人心動不已,還殘留著淡淡的花茶芬芳,如同一個柔軟的紫色捕夢網,讓人沉醉,心酥。
沒有任何猶豫,他加深了這個吻,似乎將午休時未發泄的精力全部投入到這個深吻上……
完全沒有顧得上她呼吸不暢,他的柔軟舌尖已經攻城掠地。
緊緊地與她的勾纏不止。
心底翻滾著復雜的情愫。
有難耐,眷戀,還有不舍……
各種復雜的情緒,將盛夏的胸口堵得慌,除了在這個吻中將所有的一切宣泄,她找不到任何出口。
手臂,輕輕纏繞上她的,情難自禁地回吻著,勾纏住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方向與目的。
就連什麼時候腳步移到暗格內的沙發邊,她都沒有發現。
祁愷威大手一揮,將外套墊在沙發上,用壓倒性的力量,將她摁倒在柔軟的沙發上。
鼻息間,還殘留著一絲灰塵的粘重。
呼吸,完全失去了節拍。
盯著盛夏如絲的媚眼,祁愷威心跳如鼓。
對不起,媽媽……
他掙扎得好累,所以……
請她一定不要怪他,將那所有的痛苦和悲傷放下,暫時撇開那所有的不甘與罪孽,這一刻,他只想要她記住。
他是祁愷威。
是她盛夏的男人。
唯一的男人。
順著昏暗的視線,迎上他的微明眸光,眼眶處流下的淚水還來不及止住,他伸手,輕輕觸上她的濕熱眼角,心,倏然揪緊,臉色頓時沉了三分。
「還在想他嗎?」祁愷威眼角的眸光掃了一眼,那掛在空中的照片,表情沉重,昏暗的光線,也無法掩飾他眼底那腥紅的炙熱。
她輕輕搖頭,朝他張開雙臂,索取一個溫暖的擁抱。
祁愷威什麼都沒有說,直接將她擁入懷中。
他選擇無視她眼底的淚痕與悲傷。
禁止這麼久的親密接觸,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種深深的折磨。
隱忍得很痛苦。
「夏天,你要乖一點,知道嗎?」祁愷威溫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滴,強迫自己勾起一抹淺笑,談論日常的話題,「晚上想吃什麼,我讓管家去準備。」
她躺在沙發上的外套上,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漾出一抹笑,用手指一勾,祁愷威俯,仔細聆听她晚上的菜單。
「想吃你,行不行?」
她雙手環臂,眼角全是狡黠。
祁愷威從正身體,靜靜地凝望著她清純無辜,卻在無時無刻都在勾引著他的小妖精,她嘴角的笑意,似乎可以傳染,連他的嘴角也不禁跟著上揚。
他似乎也感受到骨子里的慵懶與滿足。
眼底一暗,如果,花房外,沒有風吹雨打,沒有任何紛繁與復雜,他們是不是也可以像現在這樣,一起守到白首?
世界安靜得,只剩下他們……
心頭倏然一動,祁愷威猛然伸手挑起她精致的下巴,將她身上的外套扯掉,隨手扔在地上,還在夏天呆愣的神情中,再一次覆上了她的嘴。
「唔嗯……」
她低喘出聲,可她的口腔已再次被他靈活的舌抵住。
鈕扣設計的襯衫完全沒有任何的遮蔽作用,一聲‘嘶’後,衣衫立刻將已經慢慢痊合的肌理展現。
……不要說夏天變了,她只是太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