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回過神來，「說什麼呢？前言不搭後語的。」
「……」我咬咬牙，「如果你願意，我陪著你，不長，也就一輩子，直到老死。」
一切都靜下來，連電話那頭的冷老爺子也停止了咆哮。
蘇念安點點頭，嘴角揚了揚，「好。」
他話音剛落，冷老爺又咆哮起來，「他到哪去了？你是不是……」
蘇念安臉色一寒，聲色俱厲的打斷他，「你丟了兒子憑什麼來找我？你……」
我難受的扭扭身子，那里又癢又疼又麻，動一動就「哎呦哎呦」的叫喚一陣。我捂著揉揉，心中月復誹︰我的肛（我x，這有啥麼好河蟹的？明明很學術！）門括約肌，會不會撕裂啊。
我這麼一想，菊花一緊，蘇念安也猛地頓住，忘了言語，呼吸又亂了。
他關掉手機，隨手丟在地上，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我。
我捂著自己的臀bu，咽了口口水——是不是，我又給自己下套了？
……
我完全月兌了力，這種感覺就像一個從沒有做過仰臥起坐的人一下子做了200多個標準的仰臥起坐一樣，全身無力，大腿和月復部酸疼酸疼的，爬起來都費力。
說實話我挺佩服蘇念安的，一下子做了一百多次的伏地挺身，當真不容易啊。
蘇念安從身後抱住我，「明天我們去領證吧。」
我點點頭，「好。」
「讓我抱一會。」
「……」
蘇念安把臉貼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覺到背後有濕漉滾燙的液體流過，我沒听見他的哭聲，也沒感覺到他身體因抽噎而抖動。
很簡單的，很沉默的，很安靜的讓眼淚流下來。
蘇念安永遠這麼讓人難受，他哭泣時只是讓眼淚默默地流下來，很平靜的，我猜他的心一定在顫動中痛哭，像個受委屈的小孩子那樣嚎啕大哭。
我轉過身子，像蘇念安平時哄我一樣幫他擦眼淚。
蘇念安突然攥住我的手，聲音平靜如常，「我疼死了。」
我疼死了，疼死了。
本來這四個字若是嚎啕著說出來，不會讓人心頭多麼難受，蘇念安一開口，平平淡淡的語調，隱藏著他靈魂的慟哭，一起對我道，「我疼死了。」
蘇念安手臂縮緊，「別離開我，千萬別，只有你真心對我好，是真的在意我。有你，我就不那麼疼了。」
那種感覺，相互依賴，像是共生，寄住與宿主的關系，誰離開誰都活不下去。
小時候，爸爸媽媽整日不在家，只有我和保姆呆在家里，一切都很冷清，房間里靜得可怕，自從蘇念安來到這個家，只要看到他，哪怕他什麼話也不說，單單只見到他，便會有安全感。就好像只要有蘇念安的地方，一切都很安全。只要見到他，就會安心。
……
有一年我記得停電的時候，我們兩個坐在沙發上，偌大的屋子只有我們兩個，保姆請假回家，屋外下著暴雨，我記得那之前的蘇念安拒絕任何人與他做過于親密的舉動，除了第一次見到他我幫他月兌衣服，平時我連抱抱他都不不行。
我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一點一點往蘇念安身邊挪。
借著微弱的燭光，蘇念安大概是看到涕泗橫流的我，他皺著眉頭，「很怕？」
「嗯。」
蘇念安一反常態沖我張開手臂，「來，我抱著你。」
我當時就撲過去，一頭扎進蘇念安懷里抹眼淚，「哥哥，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蘇念安很冷靜的低下頭幫我擦眼淚，「不知道，你先睡吧，等爸爸媽媽來了我告訴你。」
……
再或者是有一天我們兩個去公園，上公廁時我死活不敢進去，廁所里沒燈，看起來陰森恐怖。
我抓住蘇念安的袖子，「我要是在里面迷路了怎麼辦？」
蘇念安瞅瞅我，非常淡定的回答道，「我進去找你。」
「我要是掉進去了怎麼辦？」
「我進去撈你。」
「我要是被沖進去了怎麼辦？」
「我去下水道撈你。」
「我要是在家里的馬桶里爬出來怎麼辦？」
「我把你撈出來洗洗。」
「我要是把你拉進去了怎麼辦？」
「那我自己爬上來吧。」蘇念安總算不耐煩了，「總之，有我在，沒意外。」
……
我的思緒又飄了回來。
我听見蘇念安說，「蘇夏安，你想知道我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車禍？」
「是他做的，他有了新歡，謀殺了我媽媽。」蘇念安笑了兩聲，「我以為我是他的兒子，就算再不喜歡，也是兒子。我媽媽死了，就躺在馬路中間，她滿臉都是鮮血，她將死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對我說‘韶誤，記著，幫媽媽報仇’。那明明是他們的仇恨，與我毫無關聯，我卻要背負著一切，沒人告訴我為什麼。」
于是便要承受著。
他頓了頓，「我的親生父親不喜歡我，敵視我。就連別的孩子就在他眼前欺負我他也不管不問……」
我模模他的頭發，听他慢慢說，「我恨他為什麼漠視我，連一絲一毫的關心都不肯施舍給我，我以為我恨他，我以為自己能做到像他當年對我媽媽那樣絕情，我以為我足夠狠，現在看來，根本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唉，真苦命。
順順毛~
我嘆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安慰他，蘇念安聲音變得惡狠狠，「你知道他當年怎麼做的嗎？我媽媽死的當晚，他正在同那個女人在外逍遙，我媽媽的尸體被擱在停尸間里沒人管，他卻和那個女人結婚大擺宴席！……現在一想想，我真是佩服他。」
此時已經入夜，沒有開燈，窗外的月亮很圓很亮，茭白色的月光灑進來，清明得不像話。我們所在的床就在辦公樓采光最好的鋼化玻璃窗前，窗戶很大，可以站在屋里一覽無余地觀看這個城市的夜景，腳下的人在燈紅酒綠中浮浮沉沉。
這座城市丑陋的面孔和骯髒的欲wang全都掩藏在炫目耀眼的霓紅之下，少有人能真正看透它。多少繁華，多少富有，不過一場虛無。
「是你救了我，在我還沒被仇恨毀了的時候把我拽回來。我第一知道了被人依賴，被人關心的感覺。」蘇念安手臂越來越緊，我幾乎都喘不過起來，「所以，謝謝你。」
明明都快透不過氣了，我還是忍著沒掰開他的手，反而把身子更加用力的貼上去，學著他安慰我的樣子，「想哭就哭吧。」
「不哭了，夠了。」
蘇念安挨著我躺下，身體與身體貼在一起，似乎找不到一絲縫隙。
很好很好。
蘇念安把手拿過來同我的緊緊扣在一起。
他說，「一輩子就這樣在一起吧。」
好……
這時候我在想，要是能永遠把手扣在一起，身體交疊，肌膚相親，兩情相依，那該有多好。
ps︰白兒憋了兩章不容易啊，滿地打滾要收藏要花花要評論，伸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