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回過神來,眼楮盯著天花板上某一點,雙眼血紅,喉嚨嘶啞,身體因為哭泣而劇烈顫抖。我看看蘇念安,很久很久,鼓起勇氣用嘶啞的,帶著朦朧的鼻音對他說,「蘇念安,你能不能親親我?」
我只要你親親我的臉,行不行?
別讓我覺得自己正在被人作踐。
蘇念安不予理睬,狠狠扼住我的喉嚨,「你讓我覺得惡心。」
你讓我覺得惡心
你讓我覺得惡心
他那面露厭惡的表情,惡狠狠的語氣,身下粗暴的動作,一切一切,都讓我疼得撕心裂肺。
我沒想到過,這樣一句話會如此讓人心痛難過。
太疼了,這太疼了。疼得喘不過起來,疼得眼前一片漆黑.
「哥,你告訴我為什麼,別這樣作踐我,你別這樣」我抽噎著掙扎,蘇念安只是看了看我淚花斑駁的臉,隨後別扭過頭去。
「哥」我又抖著聲音喊他。
無奈帶著懇求的尾音被毫不留情的撞碎,復古木床好似受不了如此劇烈的震動,也開始嘎吱嘎吱的嘶鳴起來。同落雪的沙沙聲一起,傾訴悲傷。
「哥」
這個單音的稱呼現在喊出來,依舊如同幼時的一般字正腔圓,陽光透亮,純粹的依賴,不帶一絲一毫的污穢與邪念
終于等到意識全部失去時,我閉上眼,眼淚順著眼角緩緩地流下來,打濕了床單,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我揉揉眼,從床上爬起來,撈起床頭上清洗慰燙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抱在懷里聞了聞,還有蘇念安慣用肥皂的味道,我把臉貼上去蹭了蹭,想抱住蘇念安那樣靜靜抓著,抱著。心里有點遺憾惋惜,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聞到這個味道。
感嘆了一會,我才慢吞吞地套上衣服,我穿著拖鞋,推開門去洗漱。
我走進去,看到洗手台附近的原木架子放著蘇念安和我的牙刷,它們擠在一個杯子里,看上去親昵又安心。我草草洗了臉,刷了牙,來到客廳。大金毛正趴在地上,伸長了舌頭眼巴巴的看著正坐在沙發里的蘇念安。
蘇念安淡淡的看我一眼,站起來,遞給我一張紙,我接過來,才看到那是一張辭退書。
我平靜至極的笑了笑,居然被蘇念安炒魷魚了。
他做得可真絕。
「走吧。」他重新坐下來,模模大金毛的腦袋,語氣淡淡的,毫無生氣。
我感覺自己的手在抖動,幾乎握不住那張紙。我蒼白著臉問他,「為什麼?」
他抬起頭看我一眼,迅速與我的眼神錯開,「我要回去了。」
「回冷家。」我幾乎不敢相信,他明明答應我不回去,要永永遠遠陪著我。
——你要是回冷家了,我怎麼辦?
——我不會回去,那里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所以你放心好了
所有的諾言都像個笑話,自私與利益可以輕易的把它戳穿,不留任何換轉的余地。悲哀得可笑。
我覺得自己好像說不出來話了,可我仍舊要問清楚,「就因為這個?你就這麼對我?」我嘴唇抖了抖,「你不是說喜歡我,會和我結婚,陪我一輩子嗎?」
蘇念安站起來正視我,眉眼里掩飾不住的嘲弄,「沒人告訴你人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的嗎?」
「」
「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這麼多年來我做你哥哥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勸告罷了,別想太多。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可你還是這麼死心塌地的相信我,喜歡我,我很感激,這些錢算是補償吧。」他說著指了指桌上一張銀行卡,「30萬,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憤怒極了,不相信蘇念安會是這樣的人,我把心和身全都毫不保留的送給他,沒想到,到頭來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是別人路上的一枚棋子,別人的墊腳石,有用了好好疼寵,無用了便丟在一邊。
我想像所有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一樣被男人拋棄了,把錢砸在他臉上,氣勢磅礡的摔門而去。
我卻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那種地步。
我喜歡蘇念安,深深地喜歡他,無論如何都硬不下心腸,狠不下心,跑到嘴邊的狠話還未說出口,倒先刺傷了自己。
他指指門外,「所以,我們結束了,你走吧。」
我死心不改,近乎執拗地問他,「蘇念安,你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蘇念安看看我,轉過頭去,悶悶道,「我們都這樣了,答案淺顯易懂,你為何還要執著于這個?」
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我看了看牆角早就打包好的行李箱,我伸出手抱抱蘇念安的腰,「哥,我們再也不見。」
說完我便拉起行李,用手抹了抹臉,還好還好,沒哭出來。
我抬起頭看了蘇念安一眼,他背對著我,眼楮閉著,似乎在想事情。我拉起牆角的行李,推門就要出去的時候,大金毛撲過來叼住我的衣角,喉嚨里發出嗚嗚的叫聲。
我心中感動,真沒白養大金毛,都知道不舍得我了。
「爸媽他們已經坐了飛機說是去周游各國了,不用你擔心。」蘇念安轉過臉,看著大金毛,「兒子,開飯了。」
大金毛立馬松開我,雀躍著跑去找蘇念安了。
原來我還不如一頓飯,我轉過身子,推開門走了,安安靜靜地把門合上,那道門很快把我和蘇念安的關系切斷,隔開。
我身上沒鑰匙,手機也沒帶,全身上下一分錢都沒有,拖著行李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溜達。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查看行李箱內的東西,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打開行李箱,發現里面裝滿了我的衣服,夾層里還有放著我的手機,身份證,存放論文的u盤,還有錢包,唯獨沒有鑰匙。
我打開錢包,發現里面多了十多張紅色大鈔,還有一張銀行卡,上面還貼著一張小紙條︰密碼是今天的日期,看完記得撕掉。
手機的電量還是滿格的。
蘇念安還是蘇念安,他一點都沒變,總是唯恐我做錯事,事先為我準備好,這次也不例外。
那細膩的,沉默的,只屬于蘇念安的溫柔
我把身體蜷起來,模模脖子上帶著刺痛的齒印,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地埋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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