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醫生)
「哎呦,你下手輕一點,疼死了」蘇夏安疼的臉都皺起來,嘴里抽著氣,哎呦哎呦的叫喚,好像是真的挺疼。
「好了。」我給她重新包好紗布,坐在一旁看病歷,卻怎麼也看不到心里去,心頭彌漫上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怎麼好形容,就是感覺自己的血液在別人的身體里流竄的感覺,穿過那個人的心髒,肺泡,大腦,在她的身體里一遍一遍的循環。
每一分每一秒。
思緒慢慢回撥記憶。
我把蘇夏安送到急診外科,簡單的止血過後去拍片。
還好沒什麼大礙,除了有點輕微的腦震蕩,因為堵車出血量大了點一切都挺正常。
「秦醫生,縫合手術我來做?」
「行,我在門口等著,有事喊我。」我點點頭,洗了洗手上的血跡,正要去換衣服,就看見蘇念安同四五個男人站在一處,神情焦躁不安。
我刻意沒去理他。
這時候有位急診科護士一溜小跑過來,「秦醫生,血庫里o型血源短缺,沒有血袋了,怎麼辦?」
我指了指蘇念安,「他是家屬,去問問他吧。」
那護士連忙走過去問道,「先生,請問你是不是蘇夏安的家屬?」
「是。」
「她失血過多,血庫的存血不夠」那護士故意頓了頓,言下之意就是要蘇念安配合。
蘇念安神情不安地思考半天,仍是一句話都沒說。
再不輸血人都要死了。我心里這麼想。
「蘇先生,你是家屬,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她現在已經昏迷了。」
蘇念安臉上是慌亂又無措的表情,「怎麼回事?」
「被出租車刮蹭了一下,傷了主靜脈,又因為堵車失了很多血。」真磨蹭,輸完血再說這些,現在純粹就是在浪費生命。
「可是我的血」他斟酌了很久,才說完整了這一句話,「我的血,不能給她。」
與此同時,應急手術室里闖出來一個護士,「秦醫生,你快去看看,患者血是止住了,但是因為失血正在陷入重度昏迷。」
我卷起袖子,「行了,別耽擱了,抽我的,我是o型血。」
那護士呆住了。
「快點!救人要緊!」我催促完,那個護士手忙腳亂的開始抽血。
就在她快要起針的時候,我制止她,「350cc不夠,抽450的。」
「這成年人最多獻血400cc,這450」
「沒事,你繼續,我能堅持。」
「秦醫生,這人跟你什麼關系啊,你這麼拼命。」小護士看我一眼,急得鼻尖上額頭上都是汗。
「別廢話了。」我感覺全身開始冒虛汗,全身發冷,嘴唇也抖得厲害。
這就到極限了?
我捂著胳膊走出來,蘇念安就站在一旁,壓低聲音道了句,「謝謝,醫藥費請讓她不要擔心,我會付的。」說完轉頭就離開。
我懶得去看他的神情,轉過臉,緩緩走到走廊里的一個靠椅上,閉上眼緩了半響才感覺舒服了點。
「秦醫生,你進手術室看看吧,她醒了。」那護士給我放行。接下來我就看到蘇夏安正躺在病床上眯縫著眼哼哼
思緒又飄回來。
我看著蘇夏安用手捂著臉趴在桌子上,皺著眉頭,在夢里似乎也疼成這副表情。
我之前听過蘇念安叫她「夏夏」,那是一種很親密的稱呼,像是午夜里耳鬢廝磨時纏綿的情話,帶著細糯的甜味。
我正在月復誹,不知在一旁笑了多久的那位半開玩笑半當真的問我,「今天听說你下了血本,秦醫生,你們倆什麼關系啊?或者說你對這位有什麼非分之想?」說完他用眼角瞄了瞄蘇夏安。
我點頭,「的確有非分之想。」
「啊?」
「快去換班,你好容易休息半天,快走吧。」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
他走之後,辦公室里就剩我們兩個。一道門之後就是護士辦公室,我只听見外面很嘈雜,此時大腦一熱,盯著蘇夏安的臉就上去模了一把,覺得手感還不錯,就草率的將嘴唇貼上去。
這時有個滿手鮮血,渾身帶著刺鼻酒味的中年男人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他的面孔極其猥瑣,牙齒上布滿了黃褐色的牙垢,看上去異常惡心。
大黃牙走過來看看蘇夏安,又看看我,「醫生,幫我弄弄。」
我拜托護士去拿消過毒的棉球,鑷子還有縫合用的醫用縫合針,縫合線,還有剪刀。
「怎麼回事?玻璃扎的?」我用鑷子幫他夾扎入皮肉里的玻璃碎片。
大黃牙傻笑幾番,眼楮盯著蘇夏安,「醫生,你們這還挺香艷的哈,還給你們包小姐。」
「嘴巴干淨一點,她不是,她是我一朋友。」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下手略狠了點。
「哎呦,好,不說了不說了。」大黃牙笑得跟什麼似的,嘴里還疼得直抽氣。「不過是句實話,這小妞長得挺俏,一晚上不便宜吧?」
我把玻璃都取出來,下針下得極狠,那大黃牙疼得眼淚都快濺出來了。
「醫生,我不說了,這次真不說了。」
我給他包上傷口,「兩個星期之後過來拆線,走吧。」
大黃牙臨走時回頭看了蘇夏安一眼,自言自語道,「真是長得挺俏的,這小娘們一看就是一個浪胚怎麼這年頭夸夸人都不行?」
真是滿口污言穢語!我轉過頭瞪視他,「你說什麼?」
「沒啥,沒啥,醫生我走了,你們繼續。」大黃牙傻笑著一溜煙跑了。
我看看蘇夏安睡熟的小臉,模模她的頭發,「我就說你們一定沒有結果,你那麼喜歡他他都不要你,你還是找我靠譜一點,雖然我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專情人,但我也沒你原來想得那麼壞。」我靠在椅子上笑了,「你真是什麼人都信,你哥今天看我的眼神都快把我碎尸萬段了,怎麼可能把你拱手推給我?」
「不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ps︰作者是知識渣,要是以上數據出現錯誤,或者諸位中有學醫的同胞,勿噴啊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