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四個小時,蘇夏安才醒過來,我和文森就在她身邊坐著,蘇夏安似乎很迷茫,她四處望了望,坐起身子撓撓頭發,「這是醫院?」
我點點頭。
蘇夏安連忙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表情驚慌道,「我……」
文森不等她說完,「孩子沒事,你先休息會。」
她盯了文森半晌,果斷轉身背對他,「大狐狸,你回去吧。還有蘇念安,他可以照顧我。」
文森不甘心的咬咬牙,對于蘇夏安的要求無比服從,他走過來模模蘇夏安的臉,「那好,明天我要去值班,晚上就不會回來了。」
我搖搖頭嘆口氣,蘇夏安果然要使用她的必殺技——冷暴力嗎?
她並沒有理睬他,文森握住她的手貼在臉上,過了好一會才站起來松開手,「原諒我吧,需要我的時候就聯系我,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完拉開門走出去。
病房里一片寂靜。
我坐在她身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夏安抬起頭看看我,猛撲過來,我連忙接住她。
我听見她帶著哭腔說,「蘇念安,你娶我吧。」
娶我吧,你娶我吧……
內心的感情在瞬間波濤洶涌,心中既是歡喜又是苦悶。
蘇夏安她是不是回心轉意了?
我伸出手抱住她,她也反手抱住我,動作流暢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不決。
我知道,在這一刻,她的心徹徹底底回來了。
「蘇念安,我喜歡你,確切的說應該是很愛很愛……」她揉揉眼楮,在我懷里爬起來,垂著頭半合著眼楮,無比嫻靜的樣子硬生生讓人的心跳漏掉一拍。
她用手捂住眼楮,聲嘶力竭的問我,「蘇念安,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把我推開?又怎麼忍心看我嫁給別人?」
是啊,我怎麼忍心?
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
在很多個晚上我也這麼問過自己。
什麼也不願意再想了,我把嘴唇貼在她的額頭上,我听到她又在說,「既然之前都這樣了,干嘛還要來找我?要我對你們兩個都懷有愧疚嗎?你……」她淚流滿面似乎還想說什麼。
「噓……」我抬起手,把食指放在她的嘴唇前,示意她別說了。
蘇夏安很听話沒在出聲,我湊過去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怨我,我也不想說什麼解釋的話,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會丟下你,也不能這麼做。你有多喜歡我我就有多麼喜歡你……」
蘇夏安紅著眼楮望著我,那一雙大眼楮帶著水光,看上去引人無限憐憫,多麼像一只鹿。
我不能停止對她的渴望,而她也不能。
這分別的這段時間里,我們一直依靠著思念而活。
我托起她的下巴,直到嘴唇相貼,閉上眼楮,品嘗那片柔軟所在帶給我的欣喜和激越。
(蘇夏安)
自從分開以後,我一直不敢想象會出現過這樣的場景,如同熱戀的那幾個月,嘴唇緊緊相貼,呼吸都糾纏在一起擾人心神。
蘇念安抱住我,死死地,緊緊地抱住我,吻了個天昏地暗。
等分開的時候,兩個人的呼吸都亂到不行,蘇念安用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額頭,輕輕磨蹭。
我抓住他胳膊,心頭的渴望與想念蔓延開來,我仰起頭親親他的臉,接著把臉埋進他的肩膀。
親吻淺嘗輒止。
可感情不會,我看清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永遠不會停止,永遠都不會變淡,時間不是失戀者的良藥,而是一味慢性毒藥,你以為已經他忘記,但是並沒有,在分別的日子里你把他記得更深,他的好,他的身影,永遠也忘不掉。
當一個人深入到你的內心,當你對一個人朝思暮想,對他的思念會慢慢浸透到血液里,時間的洗刷會讓你更疼。
似乎怎樣親吻都不夠,似乎怎樣擁抱都不能夠描述對對方的思念。
我臉色通紅,呼吸不穩,蘇念安也沒好到哪里去,他拽住我的手平復自己的呼吸,皺著眉頭表情隱忍。
我把頭埋得更低,聲音很小,「我們做吧……」
蘇念安聞言,他模模我的腦袋笑了兩聲,聲音很是落寞,「算了,你剛剛才清醒過來,別這麼糟蹋自己。」
「怎麼是糟蹋?再過幾個月你就要走了,我以後應該會很少見到你。」
蘇念安苦笑兩聲,「只要你想見我,我就會來找你,不用擔心見不到我。」
我落寞的點點頭,「你還沒有女朋友嗎?那天我打電話給你……」
蘇念安沉默了。
我也不說話,心口劇痛,我果然還是喜歡他的,不希望他被別的女人佔有,不希望他的溫柔被別的女人獨佔。我果然很自私。
我咬咬牙,故作鎮定道,「蘇念安,你也應該找女朋友了……多幾年就該結婚了吧……」
他轉過臉來看著我,「剛才還說不想讓我走,怎麼又說起那些無聊的事?」
「我那天……」
他打斷我的話,「那天我的確是在夜場,幸好你打電話來,我才沒做下去。」他嘆了口氣,「這些事就別想了,還有一件事,文森現在對我們兩個的關系已經非常包容,你也要體諒體諒他,不要……不要爬牆爬得這麼明顯,他生氣也是理所當然,雖然我希望你能回來,但是我做不出來挑撥離間的事,也不想看你們兩個非要鬧得雞犬不寧。」他頓了頓,面無表情看著牆面,「夏夏,身為男人我很同情他,也很佩服,這種事不是什麼人都做得出來,你也不要再和他斤斤計較。」
我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
蘇念安繼續道,「不要在給我說咬我結婚找女朋友之類的事。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結婚的,我說過了,我會等你。」
我眼淚汪汪的盯著他看。「要是我永遠不會和大狐狸分開呢?」
蘇念安繼續道,「我說過了,我不會結婚的。」
「蘇念安,我不想看任何人再為我們的事難過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念安。
「我知道我知道。」他抬起手給我順順毛,滿臉都是——我懂你。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