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攥住我的手,緊緊摟著我的腰,吻住我的嘴唇,他的呼吸急促,皮膚相貼的地方熱得燙人,我的心似乎也被他手心的溫度融化了。
我抬起手抱住他,大概是這幸福來的太突然,我抬起頭看著蘇念安,眼淚止不住的流。
蘇念安給了我幾分鐘喘息的空當,幫我擦擦眼淚,緊緊擁抱著親吻過來。
再多親吻和擁抱都不夠。
這沉浸了兩年多的思念,終于在我的眼淚澆灌下蘇醒過來,鋪天蓋地席卷了一切。
「蘇念安,我也喜歡死你了。」
我听到蘇念安呼吸一滯,他欣慰地笑笑,揉亂了我的頭發起身走出去,「你好好調整一下情緒,我不打擾你了。」
他說完就走出房間,帶上門。
我站起身來去浴室沖澡,打開冷水閥,看著冰涼的水珠灑下來,心里空落落的,我用手模了模嘴唇,無聲笑了笑。回過神來才發現下|身微微刺痛,但我居然沒有怨他。
他吃醋是應該的。
我這麼想著關上水,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滴,穿上衣服走出去。
我走出門,就看見蘇念安和文森出奇的沒有大打出手,而是站在陽台上迎著太陽聊天。
蘇念安手里捧著一只布滿了草泥馬的馬克杯,眯著眼眺望遠方。陽光灑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這兩個屬性完全不同的男人,站在一起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感。
男人之間的氣氛,還真是詭異啊。
我這麼想著,朝著他們走過去。
大狐狸伸出手包住我的小爪子,把我拽到他和蘇念安中間。就這樣,我們三個人,以一種詭異的氣氛站在一起沉默不語看著遠方。
蘇念安對于我的到來不以為意,「文森,你早晚會明白你是錯的。」
大狐狸沒說話,蘇念安抬起手放在我的腦袋上,「頭發還是濕的,你不怕感冒?」
我搖搖頭,「沒事。」
他沒再說話。
此時已經到了盛夏,目光所到之處皆是刺目耀眼的白光。蘇念安眯著眼,他有一張很好看的臉,只不過看上去有些冷,他身上更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在陽光底下,那一向極少有表情的臉更是出了奇的好看。
大狐狸對此感到不滿,他拽了拽我的手,抱著我用下巴貼著我的額頭輕輕磨蹭。
蘇念安轉過身揚長而去。
我心里失落的不行,低下頭去把腦袋埋進大狐狸的懷里,借此來安慰自己。我偷偷從大狐狸懷里抬起頭來看著蘇念安的身影,只是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發現自己對蘇念安的感情有多麼深,多麼著迷
轉眼間又過了一年,蘇念安依舊執著地等我,孩子已經三歲,此時的深秋很美,落葉鋪了滿地,夕陽如血,很美的風景。
miss找借口說想舅舅了,求著我們帶她來看蘇念安,在征求了大狐狸的同意之後我們回到中國,帶著miss開車到四川玩了一圈驅車趕回我原來居住的那個城市。
這時開往市區的郊區主干道,一路上車輛稀少,又加上這深秋的景色實在很美,大狐狸開車開了一天著實有點累了,這一路開車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他看見紅燈停下了,現在已經是到了晚上,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基本沒有車子通過,馬路上空曠而又安靜,大狐狸似乎疲累的不行,趴在方向盤上歇了一會,miss伸出小手推了推文森,「爸爸。」
文森抬起頭來沖著孩子笑了笑,他模了模孩子的小腦袋,「miss,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外公外婆了。」
(文森)
事故發生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清醒的,前方有刺目的燈光打過來,十分刺眼,黑夜里看不見那輛車的車身,但憑感覺來說,那輛車的速度一定很快。這個時候車子已經熄火,想要避開已經沒有時間了,耳邊是急促的剎車聲和汽車鳴笛聲,大腦飛速運轉,此時此刻我腦子里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個念頭︰保護我的女人和孩子。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開車門,把已經呆掉的蘇夏安和孩子用力推出去。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那輛失控的汽車同我所在的這輛汽車相撞在一起,一聲巨響之後,一切都對于平靜。
隨後我听到了汽車玻璃碎裂的聲音,鋼板變形的 聲,以及汽車受到撞擊安全氣囊膨脹的聲音。
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我活動了一下肢體,確定自己還活著,鮮血滴在汽車座椅上的聲音異常明顯,在靜寂的空間里異常清晰。
但是居然在這個時候,我的腦子里還是清晰的,我甚至在想要是自己死了蘇夏安會不會傷心。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會傷心的,我听到她驚慌地喊著我的名字,以及呼救聲,還有小孩子的哭聲。
車燈急促地閃著,地面上一片狼藉。
肇事的司機也被嚇得夠嗆,開車準備逃走,我听見蘇夏安哀求道,「先生,請救救我丈夫」
「一邊去」
「拜托了,請你救救他,把他送到醫院里」
「晦氣!滾開!」
那時的我並不知道蘇夏安為了護住懷里的孩子,她的眼楮被汽車相撞時的玻璃碎屑劃傷。
miss驚恐地哭喊,「爸爸媽媽」
我試圖讓自己發出聲音安慰她們母女兩人。「miss,你是乖孩子,不哭快去找你媽媽,叫救護車」
蘇夏安撥打急救電話,但那人居然找借口說距離太遠不願意來,蘇夏安當時就慌了。
她此時已經看不清,卻還要忍著劇痛安慰孩子,隨後的幾秒鐘,我听到蘇夏安急促的說話聲和哭泣聲,「蘇念安,你快點來,有一輛車撞了我們逃逸了,文森不知怎麼樣,拜托你快點來我們在xx路和xx路的路口」
「別慌,我這就帶人趕到,你先別急,做點急救措施!」
「蘇念安,怎麼辦?我看不見了」她帶著哭腔說,「蘇念安,我眼楮里流了好多血,文森也受傷了,我該怎麼辦」
「別掛電話,別哭,我很快就到!」
miss的哭聲越來越微弱,她靠在蘇夏安的懷里,「媽媽,媽媽,我害怕。」
蘇夏安把孩子抱在懷里,「miss,不怕,爸爸媽媽在這里,不會有事的。miss,去看看你爸爸,陪他說話,別要他睡覺。」
miss拽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爸爸,爸爸,媽媽要你別睡覺。」
我用力發出聲音,可無奈氣息微弱,「好爸爸不睡」
「舅舅說,他很快就到了,他還要和爸爸搶媽媽呢。」
我笑了笑,蘇念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記得說這個。
我強打起精神和miss說道,「你媽媽永遠都是爸爸的,你舅舅他搶不走的」
疼痛越來越明顯,左胸腔這部位大概是斷了兩三根肋骨,呼吸都帶著鈍痛,還好,沒有刺破肺泡。
miss看著我實在痛苦的表情,踮起腳尖親親我的臉,「爸爸,親親就不痛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終于感覺到對面一大排汽車的閃光燈閃爍不停。
是蘇念安,是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