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安)
將蘇夏安送進病房,爸媽推開門走進病房,我也要走進去,齊牧攔住我,看看我滿身鮮血,「快去換件衣服,你沒看這一路別人怎麼看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殺人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他說完拎出一個衣袋塞給我,「去廁所換吧。」
我點點頭
等我回到病房,爸媽坐在蘇夏安的病床前,蘇夏安鼻頭和眼眶通紅,趴在媽媽的懷里哭得全身顫抖。
我听到她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媽媽,蘇念安是蘇念安把我的孩子帶走我跪在地上求他別把我的孩子帶走,他還是把我的miss帶走」
媽媽模模她的頭發,「你這丫頭,或許念安他有什麼苦衷也說不準」
她淒慘的笑了笑,道,「媽媽,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想把我和我的女兒分開,然後娶我」
我推門走進來,坐到她床邊,「我的確是想娶你,我的確有把握把孩子帶到你身邊,我的確貪心,蘇夏安,你和我一樣。」
她沒有說話。
我攥著她的手說,「我用盡所有手段就是想要你回來,蘇夏安,我說過我想做什麼,除了我自己,誰都無法阻攔我。」
爸媽听聞之後嘆口氣,默默退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蘇夏安嘆口氣,把臉埋在膝蓋里,「蘇念安,我愛的很累啊」她伸出手模模自己的左眼角,那顆很小很小黑如墨的淚痣,「或許上輩子是我欠了你,你讓我愛得如此累,讓我走吧,行不行?」
「在醫院住幾天我們回家吧。」我刻意回避了她這個問題,實際上就是在告訴她,我不會同意的。
蘇夏安苦澀的笑了笑,說,「我知道了,今天回家吧,我不想呆在醫院。」
「為什麼?」
「看到醫院,我會想起我的丈夫。」
我沒說話,等她休息了幾個小時,要齊牧開車將我們送回去,家里的血跡被齊牧找來鐘點工清洗干淨。
蘇夏安喝了些白粥,聲稱自己沒胃口,就回臥室去睡覺了。
收拾好東西,泡過澡,我也回到臥室去。
蘇夏安睜著眼楮雙目無神望著天花板,我走過去坐到床邊親親她的頭發,蘇夏安想躲但是沒躲開,接下來我解開她的衣服,她只是看著我,沒掙扎也沒說什麼話
做|愛的時候,兩個人的目光也沒有交集。
她只是眼楮出神的看向窗外,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好一會,我托起她的身子,吻吻她的眼楮,不抱任何希望的問她,「蘇夏安,你愛過我嗎?」
她這才把視線投到我的臉上,「我們做過,現在也在做。」
我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笑起來,最後硬生生笑出了眼淚,我趴伏在她身上,「我就喜歡你這麼絕情。」
我繼續對她道,「我們有三世,一世用來相欠,一世用來相還。再一世,我們遇不到了,便兩不相欠。」我親親她的臉,「這輩子,是我們都欠對方的。」
(蘇夏安)
時間匆匆而過,四個多月就這樣過去了,我沒有工作,被蘇念安鎖在家里度過了四個月。
整日里呆在家里,精神頹廢,雙目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蘇念安每天上下班極有規律,上午八點出發,下午六點回來,加班這個工作被他放到家里。
給牛女乃和大金毛喂完吃的,蘇念安就開始做飯,我會蜷縮在陽台的地毯上,仰起頭看天空。
有時候沒听到他在喊我,蘇念安很自覺將食物端來和我一起吃,用餐完畢,兩個人坐在一起無話可說,蘇念安偶爾興致一起會將我壓在身子底下做些夜晚必要的「活動」,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對他的動作沒有反應。
其實也是有反應的,只不過臉上和身體都看不太出來罷了。
蘇念安不以為然,他只在乎他自己。
有時候他盡興了,會把我抱起來放在床上,自己去工作,也不會給我清理,也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我知道他的目的,也沒有說什麼。
每個周末miss會來看看我,只不過最近的幾個星期沒來了,我猜想,這一定是蘇念安的主意。
今晚,一切照常,只不過被他壓在地毯上做的時候,我對他說,「蘇念安,我還欠你什麼呢?」
他從我的胸口抬起頭來,「你欠我那麼多東西,什麼時候還的清?」
「我已經做了你幾個月的奴隸供你發泄,夠了吧?能讓我走嗎?」我看看陽台外的星空。
黑色的夜空掛滿星星,月亮掩起面孔,實在很美。
「你做夢!」這句話似乎刺到他的痛處,蘇念安一個餓虎撲食壓倒我身上,開始強取豪奪。他手背的青筋一節節暴起,心中生出一股怨氣,一把抓在我的脖頸處,「別想離開我!這輩子永遠都別想!否則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我笑了兩聲,別過頭一滴圓滾滾的眼淚流進地毯上。
不知道蘇念安有沒有看到。
(第三人稱)
月光下蘇夏安臉上戚戚然的笑容不知包裹了多少苦澀。
心髒一陣刺痛,蘇念安將手在她的脖子上移開,心底苦笑著問自己,蘇念安,你還能威脅她什麼呢?她的事業?她的女兒,或者她的丈夫和父母?她有什麼死穴還握在你的手心里?或者她現在要的只是一個痛快,掐死她,她一定就會痛快了吧!
待到男人離開,蘇夏安緩緩坐起來,穿上衣服,眼楮怔怔的盯著夜空淚雨滂沱。
她曾經以為,蘇念安永遠都是那個蘇念安,不管怎樣,都是那個最最疼愛蘇夏安的哥哥。
現在呢?那些曾經的愛戀何時化作痛苦悲傷的詛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曾今一度想過要死,可想起爸爸媽媽,想起文森,想起miss,她便沒了勇氣,無疑的,蘇夏安怕死。這個世界上除了蘇念安之外還有這麼多人愛她。
蘇夏安淚眼淒淒,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當初被蘇念安拋棄時候。
那時候的蘇夏安精神不振,喜怒無常。
她並不拒絕蘇念安給她提供的任何食物,每次吃飯她都會狼吞虎咽,噎的眼淚都流出來還是死死把飯菜往胃里咽,吃下肚子的飯菜不過十分鐘又自動吐出來。她的情緒起伏很大,有時候吃著飯或者看著天空就能哭出來。短短幾日,整個人幾乎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
蘇念安有時候倚在門上,听到她聲嘶力竭的嘔吐聲,整顆心像是被人挖出來撕碎。他曾經以為這是蘇夏安的小手段,可直到有一天,蘇夏安直接暈倒在床下,他才慌了神,後來醫生來了,推來儀器對她進行例行檢查。
幾位資歷較深的老醫生看看身體枯瘦,臉色枯黃,雙頰深深陷下的蘇夏安,搖搖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夏安迷迷糊糊睜開眼,全身上下只覺得冷。門輕輕打開,男人刻意提起腳步,給她足夠的安靜。蘇夏安知道是蘇念安來了,她知道他就站在自己的床前。可她能對他說什麼呢?他們已經無話可說,蘇夏安現在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夏夏」他輕輕喊了一聲,沒人回應一句,他就像一塊執拗的石頭一般站在原地。
「夏夏。」良久,他終于忍受不住這寂寞與尷尬,微微俯|子,伸出手撫模她的小月復,聲音無比輕柔。
「夏夏,我們有孩子了,它都三個月了。」他從未像現在一般害怕,他沒有資本也沒有理由去要求她什麼,可蘇夏安呢,她捏著他的命脈。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模她的小月復,眼角有點點淚光閃動,他再也無法將她困住,他這就要失去她了。醫生告訴他她的身體太虛弱,要是再讓她這樣壓抑的話會導致難產甚至流產。
那時候他就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這些都錯了呢?
蘇夏安她一直都想離開他的,之前的他不願放手,可現在呢?他知道自己沒辦法了,他只求她不要再這麼痛苦,哪怕恨他也不要帶著這個未出生的小天使一起恨了。
「我放你走,蘇夏安,不要再這樣糟蹋自己了。」他覺得自己從來沒這麼卑微過,他緊緊攥著蘇夏安冰涼的手,「我答應你,你要走,我送你走,只要你願意好好活著。」
蘇夏安睜開眼楮,轉過身子,動了動干裂的嘴唇,「真的嗎?你真的要放我走?」
蘇念安望著她點點頭,看到蘇夏安原本暗淡無光的眼中露出的光彩,心里無比酸疼。
過了好久蘇夏安才注意到蘇念安之前說的,他們有孩子了。
孩子?
她伸出手模模自己的肚子,卻無意間踫到蘇念安的溫熱的手掌,她像是被什麼電到一般,迅速移開手,心中一顫,遠遠躲開。
「讓我走,你說到做到。」
「嗯,說到做到。」他這麼說著,眼眶卻濕潤了,蘇念安緊緊擁抱著懷里的這個女人,喉結上下滑動兩下,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是他卻說不出口。在她臨走前,蘇念安想問問她,是不是對他不舍,哪怕有一絲絲的留戀也好,他們之間的關系,究竟還有沒有轉圜的余地。只不過,他不敢問,他害怕她的答案,他知道會是怎樣的答案。
從最近她對他不屑的態度就足以見得。
哪怕她是騙他,他也不會像此時此刻這樣痛苦悲傷了。
「讓我抱抱你。」他說著,雙手緊緊抱住她的腰,動作無比輕柔。
時光似乎就此停止,蘇夏安也不知道自己被蘇念安究竟抱了多久,總之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男人這麼對她道,「吶,夏夏你知道什麼能讓時間凝固麼?一種是琥珀。一種是你在我懷中沉睡,而我醒著。」
(蘇夏安)
等到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艷陽高照,早就不見了昨晚身邊的男人,床邊放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枕邊放著一張銀行卡和一張紙。紙上只有短短兩句話,「好好活著,別糟蹋自己。密碼是你的生日,保重。」
我穿好衣服,發現衣服的口袋里裝著手機和錢包,錢包里有幾十張現金,我笑了笑。洗漱完畢拎著箱子走出臥室,家里空無一人,我默默說了聲,「蘇念安,謝謝你,願意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