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離了那個家,我連絲毫猶豫都沒有買了張火車票,前往甘肅。
miss現在過得很好,由女乃女乃照顧,女乃女乃也經常和我聯系,讓miss同我說說話。
去甘肅是我很久之前的一個打算,之前在電視上看過有不少大學生去甘肅當志願老師,我此程,只想去那個貧困的城市去看看,用自己的力氣幫幫那里的孩子。
坐在火車上,我特意從一個票販子那里多花了幾百塊要了一張軟座票,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這一路上空氣污濁,打開窗子嗅到新鮮空氣倒是舒服了很多。
我用手模模自己的肚子,笑了笑,「真好,這樣的生活,孩子,媽媽帶你去外地看看。你爸爸」我說著說著不由頓了頓,嘆口氣沒再說下去。
我開始原本想在那個城市流掉這個孩子,直到被放在手術床上,冰冷的儀器散發著難聞的味道,肚子里的孩子好似知道命運似得動了動,我心頭溢上異樣的感覺。
我已經失去我的miss,這次不要連這個孩子也失去了。
這是這是蘇念安的孩子啊
然後我用盡力氣跑出手術室,面對一群滿臉詫異的醫生護士說,「我不要動手術了,我要留下它」
火車行駛了兩天多才到,我拎著行李走出車站,看著這個城市的天空,長舒了一口氣。
後來我包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破爛的不成樣子,開到山地里底盤幾乎都在晃動,我刻意把自己打扮的土里土氣,說著蹩腳的家鄉話,弄得灰頭土臉。和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的司機講了半天價,司機看看我咧咧嘴,態度不怎麼好,「座後面,要不我還要換墊子。」
我打听了一個學校,那是個建在山溝的學校,我給司機說了地名,司機一開始不願去,我多給了兩百他才表示願意送我,那個地方實在偏僻,司機點著煙對我說,「大妹子,你作甚要到這破地方?」
「我來看我兒子。」我這麼說著,背地里翻個白眼。
「大妹子你是去大城市打工的吧?你家漢子呢?」
我故意嘆口氣,忽悠他道,「在外面當了老板,不要我們娘倆了。」
我在背地長舒了一口氣,早就听聞這里民風彪悍,也有不少人做些違法的事情,我這樣做實在是被逼的,我帶的錢很容易就會被壞人惦記上,只能這樣打掩護。
終于到了那個學校,學校很偏僻,依著一條小溪而建,教室遠遠看去就是幾個用磚頭搭起來的民房,倒是有很大的操場,操場上有兩個木頭籃球架,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整個籃板早就殘缺不全。我去的時候有幾個孩子正在滿是黃土的地上打滾。
我下車走過去,發現學校四周有個半人高的木柵欄,那個所謂的大門前立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寫著幾個字︰育才中學。四個字已經看不多清楚,很寒酸的樣子。
我拖著行李走進去,那幾個玩耍的孩子見到我立馬站起來,全身髒兮兮的,「你是老師嗎?」
我愣了愣,「我是來給你們當老師的,小姑娘,你們校長在哪里?」
這時候一個教室里走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顫巍巍的敲了敲鑼,扯著嗓子喊道,「下課了!」
女孩子立定站好,「那個敲鑼的人就是校長,你真是給我們當老師的嗎?」
我點點頭,看看這些灰頭土臉的孩子,只覺得心疼。
校長走過來和藹的笑道,「你是」
我道,「我是來應聘老師的。」我伸出手來,校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拿手在打著無數補丁的外套上擦了擦,握住我的手,喜笑顏開道,「您貴姓?」
我道,「免貴姓蘇,我叫蘇夏安,校長你可以叫我小蘇。我想來教這群孩子的英語」
「哎,好,我姓張,小蘇你可以叫我張校長。」校長點點頭,有點尷尬地說,「小蘇,關鍵我們這里窮,沒多少工資。就因為沒工資,不少老師都走了。」
我沖他咧嘴一笑,「老校長,我是志願者,不是為工資來的。」
我說著,就默默口袋里的錢包,里面有一張卡,是蘇念安給的,還有我不久前到銀行提的三千塊。說實話,我早有預料得知卡里有一大筆錢,而這筆錢夠我和孩子不工作生活二十多年沒問題。
蘇念安給的錢,反正我是在幫他養孩子,不收白不收。
扭捏了很久,我對老校長說,「張校長,我懷孕三個月了,能不能到我生孩子的時候給我放幾個月假?給您添麻煩了。」
老校長和藹地笑笑,「沒關系,小蘇你肯到我們這里我們寫你還來不及吶,那就這麼定下了,我替這些孩子謝謝你了。」
年逾古稀的校長也沒有問我又沒有在縣教育局辦手續,找了個很面善的中年女老師將我帶到不遠處一個同樣破爛的老師宿舍,宿舍的環境比教室強了不少,最起碼刷了寫牆粉,那個女人把我帶進那間小平房,笑眯眯道,「姑娘,我們這里就十幾個老師,就咱們們兩個女老師,咱倆湊合湊合住一間吧。」
我點點頭,放好行李,女人很友好的給我嘮起家常,大體給我介紹了一下這個學校的大概。
這學校是這方圓幾十里唯一的一所私人學校,大概有三四百個學生,有小學,有初中,有高中,然而這幾百個學生三個學部,卻要十幾個老師負責。這里地處貧困山區,很多孩子就家住在大山里,我透過霧蒙蒙布滿灰塵的窗戶向外看過去,操場上有不少孩子,入眼的都是灰土土的臉,沒有幾個穿著光鮮,大多數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不合身的,甚至還有幾個在這個初春的季節里只穿著拖,鞋。
我心里一酸,看到這與我之前所在的繁華都市格格不入的場景,心中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多帶點東西,把自己不要的衣服分給這些孩子。
但是衣服帶的並不多,我只在路上買了不少吃的,足足裝了一大包,里面有糖果,有餅干,還有不少鹵蛋和醬豬蹄,都是買來當宵夜吃的。
女老師看看我拎出一大包食物好像知道我要干什麼,繼續給我閑聊。
後來的對話中,我知道了在這里上學的孩子大都是留守兒童,父母不在身邊,跟著家里的爺爺女乃女乃或者什麼人,有錢人不願意回來,呆在這小山溝的又只是些老人,所以老人和孩子的日子就難過了有的一個月半年都吃不上一頓肉,學校一開始也是有人資助的,但是媒體一走,就沒人來了,這個學校只管午飯,盡管只是白粥加幾乎沒有油星的大鍋菜,孩子們還是吃的很高興。
我簡單介紹過自己之後,那個老年女人得知我是大城市來的,又懷著孩子,大概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來到這里,拍拍我的手,「姑娘,你男人呢?」
我沉默一會,「我們分開了。」
「年輕人啊,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後來接觸熟了,我才知道這個女老師姓王,之前家住在北京,是文|革最後一批的大學生,年齡也快六十了卻還沒結婚。我好奇她怎麼會來這里教書,她笑笑,像是不怎麼在意地說,「那時候年輕,也沒怎麼想過,覺得想來就來了。」
談著話,收拾完住處,我在我的床鋪上鋪了厚厚的毯子和被子,在王老師的幫助下完成任務,大致清掃完擦擦汗水。這些東西都是現賣的,我猜到學校環境應該不怎麼好,再來的路上提前備好東西,也挺好,省了不少麻煩。
把糖和餅干跟這些孩子分完,正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我把鹵蛋和醬豬蹄帶到廚房里,做飯也是老師的活兒,今天正好輪到王老師做飯,我就自告奮勇幫助她。
好幾盆的大白菜已經洗好切成塊碼好,這些老師很懂得互相幫助,小小的廚房很快就熱氣騰騰,不知道是哈出的熱氣還是什麼。
我把大包鹵蛋和豬蹄倒出來,同幾個老師切好,豬蹄放進鍋里和大白菜一起炖煮,鹵蛋剁成小塊拌在蒸好的米飯里,對這些孩子和老師來說,的確很豐盛。
午飯時,我看那些孩子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小臉灰撲撲的,不如城里那些白白胖胖的孩子,但是他們的眼神比大城市的孩子更有活力,更有熱情。
老校長很感動,看這些孩子吃完,指著我說,「孩子們,這頓飯好吃嗎?」
「好吃!」孩子們齊刷刷喊道。
「以後她就是你們的英語老師,蘇老師很關心你們,這頓肉給你們開開葷,快謝謝老師!」
孩子們蹲在地上,眼巴巴看著我,聲音很整齊,拖長聲音,「謝謝老師!」
不知怎的,莫名的感動很快讓我流下眼淚。
還有幾個年紀很小的孩子,小小的手端著飯碗,用力吞著飯菜可憐兮兮的問我,「老師,以後我們還能吃上肉嗎?」
我感覺眼眶濕漉漉的,蹲下來模模孩子的腦袋,「能。」
豬肉這種東西,早就是身處大城市的人們早就拋棄于一邊的食物,如果不親身來到這個地方,是無法體會這里的窮困和艱辛。
蘇念安,你能體會嗎?這種生活,更突出了人性的美好和淳樸,相比與我們生活的那個城市,更有人情味兒
ps︰tvt白白真的一點庫存都木有了……最近上學很緊沒法寫小說,只能周末抽空寫一兩章,大家不要霸王,白白要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