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被捕了!(GL) 第151章 家族榮耀

作者 ︰ 半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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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怎麼辦好呢,就算是言齊他瞪瞎了他那雙和言忱有那麼一二分相似的眼楮,言戰也不可能給他。程源望了一眼言齊,沒等他那厭惡外姓人的嘴唇張開,他就在言戰耳畔,用不大不小的但整室都能听見的聲音說︰「言總,請節哀,這是您的家事,我先出去了。」省得言齊趕人,又拿著話柄子戳言戰的脊梁骨。

程源一走,三叔公的哭聲也隱隱的降低了一個聲調。

言齊不再吭聲,他狀似哀傷的低著頭,從他的側臉看過去,一如當初言忱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時的側臉一眼,睫毛緩慢的眨動,他就像是一個思索著如何鑿金洞的銅鼴鼠。

言戰抬手示意,那兩名急救的男佣立刻垂首立到一旁,家里的醫生捏著听診器,他黯然的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窗門。言戰走到他身邊去,這位從言忱幼時就忠于言家的林醫生十分寡言,他眼眸不忍的望著窗外晦敗的天空。

「也是這樣的天氣。是麼?」言戰低聲問。

「是的。」林醫生看向言戰,言忱也是在這樣一個平靜而又稀松平常的一天里,不期然的離開了,那天早晨林醫生給言忱做檢查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已經冷了……「二叔公的心髒病我也听老家的中醫說過,說是能熬到明年春天。」

言戰側過頭去,三叔公已經哭至平靜,三個孩子的表情各異。林醫生把手輕輕的覆在言戰的手腕上,若有似無的給她把了一會兒脈,顧雙城見狀,倏然看了一眼言戰,為了不讓顧雙城擔憂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言戰看向林醫生,低聲說︰「我沒事,只是一夜沒睡,有點憔悴而已。」

言戰欲抽回手,林醫生卻輕捏住她的手腕,他又切了一會兒脈,如此切脈切了四次,林醫生終于抬起頭來,他出神的盯著言戰的雙瞳,就像是言戰的眼底藏著什麼會變形的妖精,言戰眨了幾下眼楮,「我只是最近…………」

「別動。」林醫生掀開言戰的眼皮瞧了瞧,顧雙城立即走過來,「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的。」言戰說。

林醫生看了一眼顧雙城,他在言戰耳側說︰「你中毒了……等這里散了,二叔公的死因,我再細說給你听。」

「…………」言戰立刻斂住表情,顧雙城立刻問︰「到底怎麼了?」她拽住言戰的手,言戰搖搖頭,「沒事,林醫生說我最近肝火太旺。」

「是的。」林醫生點點頭,「這樣下去會熬壞身子,要注意休息。」

「如果只是肝火太旺,為什麼你要在她耳邊說?」顧雙城看向林醫生,全言宅上下如今都是她的人,除了老陳,也除了這位無法開除的、背景不明的、沒有什麼朋友的林醫生,這個老頭能在言戰耳邊說話……這是顧雙城第一次看到一位男性有幸如此自然得當的在言戰耳邊說話,而言戰居然沒有在兩三秒之後模模她自己略感不適的耳朵——她信任這個顧雙城幾乎挖不出什麼秘辛的老頭。

「顧小姐。」林醫生低聲開腔了,直呼顧小姐,三個字就把顧雙城疏離開,仿佛她問這個問題很沒有禮貌,「失陪了。」

林醫生站到一旁去收拾醫箱,言戰拍了一下顧雙城的肩膀,「這不是問醫就診的場合。放心吧,我沒事。站到小賦和式微身邊去。好麼?」

「……」顧雙城點點頭,她望了一眼林醫生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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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啊,你過來。」三叔公有些虛弱喑啞的張開了嘴,言戰微微低著頭,半跪在好像哭掉了半條命的三叔公膝下,他又招了招蒼老的手,言齊立刻跪過去,哭著說︰」三叔,是我們小輩不孝,您千萬不能太過傷心,我們已經失去二叔了,不能再失去您。「

「是的。」言戰點頭,二叔公嘆了一口氣,「真是歲月不饒人吶,言戰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父親去了,如今你二叔也去了……」

「二叔膝下無子無女,他如今就這麼與世長辭,三叔放心,二嬸那里,我一定妥善安置。我會叫幾個堂哥,肯定是要守靈七日的。」

二叔公有一個兒子,可惜活不過三歲就夭折了,大約是早年喪子,所以看待言忱尤其親厚,特別是言忱的父親言矩過世後,更是大力扶持言忱,言矩生前在三個弟弟中,也最為看重這位二叔公。看在父親和長兄的薄面上,二叔公對言戰的諸項事業,也基本開綠燈予以放行,在保守而恪謹的言氏內部,眾人皆知二叔公就是一桿秤的存在,如今這桿秤斷了。

三叔公有兩子三女,兩個兒子不頂用,除了花天酒地干不了正事兒,頂著一份言氏的閑職還三天兩頭的出岔子,三個女兒都移居國外,三叔公本來是很想扶著自己的兒子上位,可惜他們兩個是比言齊還要扶不上牆,董事會上一票都沒撈到,故而他視言齊為親兒子一般栽培照料。言戰如今半跪在這位三叔公的膝下,卻明顯感覺言齊靠得近一些,這一看過去,三叔公和言齊真是情同父子,一晃神,言戰又想起雲老爺子彌留後那嘴角的一抹笑容……是那樣的安詳。

「言戰啊,你在商場歷練了這麼多年,為‘我們的言氏’立下了汗馬功勞。」三叔公用手帕擦擦淚眼,含混的說。

什麼叫你們的言氏?三叔公這就開始擺譜了嗎?言式微皺緊眉頭,她看著言齊像被閹了個干干淨淨的太監一般匍匐在三叔公腳下,心里的惡心更是有增無減,她又看向半跪的言戰,言戰雖然是半跪著,可為什麼就沒有半點言齊的奴才相和諂媚逢迎呢?

「都是二叔公和三叔公的細心照拂,我才能在商場上為家族出一份微薄之力。這是應當的,我姓言呀。」

微薄之力?姑說得也太輕巧了,整個言氏家族誰不知道言戰是一家之主?越是功高,越是得謹言。言式微向言戰身邊跪了跪,言賦也跪在言戰身旁,這下顧雙城反倒沒有就近的地方可跪了,她索性挪了一下膝蓋,今日她打電話讓言齊過來,本就讓言齊對她多了一份小信任,這時若是跪在他身邊,那就再能博一份認可了。

言齊見顧雙城跪了過來,心里倒還真暖了一分,他知道如今他和言戰已經撕開臉,就算言戰從前再怎麼看重顧雙城,現在恐怕也要另眼相看了,他又想到當時顧雙城因言式微受了牢獄之苦,心里就愈發憐憫起這個女兒來。他甚至覺得這個女兒和自己很相似,在言家,都是無法抬頭直背的人,確切的說,是都被言戰的光環淹沒了,變成了對這個家族都無關緊要的人。言齊伸出手去,輕輕拍了一下顧雙城的肩膀以示安撫,顧雙城低著頭,微微點了一下頭,明明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確充分調出了此刻言齊的慈父之心,是的,在這位慈父看來,顧雙城就像一個長期遭受打壓的怯懦孩子,就連點點頭都不敢抬頭直視。

「老三。你和陳非的婚約,我同意了。你們訂婚的時候我沒去,嘴上不同意,是舍不得你。」三叔公哽咽著說,「我舍不得你。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獨身一人,為了我們的家族榮耀,你犧牲的太多。現在三叔是心里同意了,老三,你終究是女人,再能干,還是要嫁得好才行。為了你將來的美滿,三叔就是一千一萬個舍不得,也不能再耽誤你。你二叔是老糊涂,一直給你的婚姻打岔,如今他人不在了,你愛著誰,就和誰過日子吧,家里,沒人再會阻攔你的幸福。」

「是啊,言戰。你和陳非既然早就訂婚了,還是盡早完婚的好。我看到別人家的妹妹連孩子都滿地跑了,你還是單身,二哥心里也不好受。你瞧瞧雙城和式微,二哥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一個女人這麼多年,真是苦了你了。」言齊幫腔道。

居然在這時候讓言戰考慮婚事?虧得三叔公說得出口,言賦開口道︰「三叔公,二叔公的遺體就在您身旁,他人一走,您就要抹掉他的意願?您也知道,二叔公根本不同意和陳非結這門親。三叔公,您今天一定累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不,我不累。熙和,我只是看著你二叔公走了,頓感世事無常,你姑姑這麼多年,又要照料家里,又要看顧公司,還要管著你們這三個孩子,真真是辛苦她了,若她能早些結婚,對她也是好的。」三叔公吸了吸鼻子,繼續說︰「老三,二叔公過世的事情,暫時只能這麼壓著了。要是被媒體知道,我看股價會再跌一次。」

在三叔公沒來之前,言戰就早已經吩咐下去了,輪不到三叔公囑咐。這個三叔公,究竟想說什麼?言式微已經快听不下去了,家里剛死了人,就開始談論婚事?這也太火燒的瞎著急了。

「這是自然。我會吩咐下去的。」言齊立刻應道。

三叔公見言戰未答話,就開口道︰「老三。我想了很多天,直到你二叔今天就這麼離開了,我才想明白。你,和陳非,最好是現在完婚,這樣,既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讓所有媒體的視線集中到你們的婚禮上,也可以給家里沖沖喜,你說,這到年底了,事情接著一件又一件,真是我們言家的大災之年。」

「嗑嗒」一聲,臥室的門開了,是從港口趕回來的陳管家,他月兌下帽子,看向躺在床上已經不可能有救的二叔公,「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來遲了。」。

「老陳,你不必太難過。活到這把年紀,生老病死早該看開了。逝者已矣,生者還是應當好好恪盡職守。這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傷了身子,快起來吧。」三叔公站起來,親自走過去攙起陳管家,陳管家老淚縱橫,「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啊,早晨我去港口前還來給二叔公請過安,早晨……還是好好的。」

「別難過了,老陳。我看門口那麼多記者,你早晨出去一定被跟了吧?」三叔公看向言戰,「哎,你瞧瞧,言家上下如今都飽受外面的流言紛擾,老三,這時候你若是能和陳非結成連理,那是再好不過的一劑良藥,你自己可以月兌身,也保了我們全家老小的安寧。對于女人來說,名節聲譽,是比什麼都重要的。」

「三妹,既然你和陳非遲早是要結婚的,倒真不如趁著現在。剛才二哥太悲傷了,說了許多不對的話,二哥不是譴責你,那些流言也不是你攪出來的,二哥是愛之深責之切,二哥真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就這麼被人說臭了,今後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你現在要是結婚了,婚姻生活美滿了,旁人自然不會再說什麼。」言齊如此說道。

言戰沒說話,三叔公走到床邊頹然的坐下去,他和言齊交換了一個眼色。

顧雙城攥起了一只拳頭,她目露陰冷的盯著言戰跪在地上的左膝。

言賦也攥起一只拳頭,他正欲站起來,言戰按住他的後腰,他只好繼續跪著。

什麼家族榮耀、名節聲譽,根本都是狗屁!言式微在心里罵開了,她微微挑眉,低聲說︰「論輩分論年齡論資格,我在這里都是沒有說話的份。但我還是要說,三叔公,您可真狠心,二叔公這剛一走,我們言家剛少了一個人,您又要讓我們言家再少一個人!姑這麼多年都苦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讓姑嫁人!我不讓姑嫁人!」說完言式微就裝作孩子一樣的哇哇大哭起來,她死命的抱住言戰,「姑,你別嫁人!你別嫁人!式微不讓你嫁人,式微要永遠和姑在一起!嗚嗚……嗚嗚……姑,你別嫁人!式微不讓你嫁人!」

老陳見狀,才知道他沒來之前,這充斥著死亡氣息的臥室里到底在說什麼,三叔公想用完婚的法子來堵住外面那些戳破天的流言,這確實是個法子,但用在這里,是兵行險招,出了一點差池,那是賠上了言戰的一輩子,思及此,他傷懷的說︰「式微小姐真是小孩心性,莫哭莫哭了,沒人要奪了三小姐去。三叔公,二少爺,三小姐,如今言家的當家是熙和少爺,熙和少爺差著輩分,但終究是一家之主,婚事,喪事,都得他拍了板才能辦下去。」

老陳看向言賦,言戰這才松了手,拍了一下言賦的後腰示意他站起來,言賦這才站起來,膝蓋都酸透了,他直起腰來,緩慢的整了一下領口,看著三叔公道︰「三叔公,您看您臉色都哭差了,我叫下人給您收拾一間客房,您先休息一下吧。」

「我個人的苦楚都在其次,主要啊,還是老三的婚禮該如何辦妥。熙和啊,不是三叔公……」

「三叔公,您該好好休息了。」言賦走上前去,將三叔公緩慢的攙起來,兩人四目相對,三叔公從言賦的眼楮里看到了言忱和言戰雜糅在一起的目光,言賦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來,「人上了年紀,就容易為一些本該不必過問的事情過度操心,您操心是應該的,我們都是您的晚輩。您說得對,姑是個女人,名節聲譽比什麼都重要,但這事也關乎我的父親,您一直對姑在家族內的影響力頗具微詞,此刻卻要用一個女人的婚姻來博一把?我們言家不是毫無還擊之力的將死之國,病到需要用女人來聯姻避戰。那陳非的底子再干淨,也配不上姑的一根腳趾頭,我看他不上,整個言氏家族都看不上他。」

「那照熙和的意思,三叔公得好好給言戰選個全家上下都鐘意的丈夫。」三叔公打心眼里不喜歡言賦,仗著言忱和言戰,這小子居然當面駁斥他的話。

「嗚嗚……嗚嗚……式微不讓姑嫁人……」言式微還在蠻哭,言戰摟著她站起來,對三叔公和言賦說︰「我陪式微回房間,這孩子鮮少哭成這樣的,真是要心疼死我。老陳,給三叔公安排一個客房吧。」

「我住不慣主宅。」三叔公冷冷撂下這句話,言戰原本要轉身離去的雙腳膈應在原地,她轉過身,對言賦說︰「熙和,留在這兒照看好三叔公。」

說完,言戰就摟著哭哭啼啼的言式微出去了。

三叔公皺了皺眉頭,說了這麼久,言戰一沒點頭二沒搖頭三沒置喙,真是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他嘆了一口氣,「行了,我這就回去。免得進來太久,外面的記者也要生疑,以為我們言家又出了什麼事情。熙和啊,二叔公的遺體,你們千萬要照看好,苦了他,恐怕要推遲葬禮。」

進來時還悲痛之至的三叔公,現在又頓時清明了,言戰開溜了,一肚子話也再難說下去,對著言賦的感覺就像是同時對著言忱和言戰,那感覺真是糟透了。

「三叔公慢走。路上小心,千萬別傷懷過度。」言賦又把言齊攙起來,「二叔一路趕過來,想必已經很累了。」

「我也住不慣主宅,家里還有孕婦要照料呢。」言齊立刻說。

「我是想讓雙城姐姐送您回去,您的車,撞到了噴泉旁,恐怕得先去送去修理才行。」言賦說。

三叔公和言齊顯然不想在這剛剛死過人的房間里再多呆一秒,這還真是少見,二叔公沒了,二叔公的權利和財富還在,三叔公不會連這個都不在意吧?居然從頭至尾都沒提到權利移交的事情。

顧雙城自己站起來,一場哭戲演完了。

「那就讓雙城送我回去吧。」言齊看向顧雙城,顧雙城點點頭。

——站在窗邊,言戰目送著顧雙城開車離開。

「姑,你剛才怎麼都不出言反駁,三叔公簡直太欺人太甚!這個老東西,是嫌他自己活得太長了!」

「式微,姑已經過了那種需要說很多話才能辦成事兒的年紀。說與不說,全憑我樂不樂意,那些廢話提不起我的樂意。」

言式微破涕為笑,她知道就是這樣。

「姑,你為什麼讓雙城去叫我父親來言宅,而不是叫我去打電話讓我父親過來?」言式微擦掉眼淚,也站到了窗邊。

「式微,我要讓雙城姓言。」只有姓言了,待言戰摘下言齊手上的一切後,才能不偏不倚的扔到顧雙城的手上去。

車子開出了言家,三叔公走了,言齊走了,顧雙城也走了。客房里只剩下言賦和死去的二叔公,等了三分鐘,言戰去而復返,林醫生也走進來。

「到底是怎麼死的?他進客房之前,明明還和我說得好好的。」言賦問道。

林醫生手里攥著一個藥瓶,他看向言賦,「這瓶藥有問題,你也可以說它沒問題。是輕劑量,一般人吃十粒都沒事,但是他這病情,吃半粒就要了他的命,他吃的又太急……這瓶藥我已經收起來了。」

「不是意外的意外,對麼?」言賦問。

「他知道二叔公的病情,非常的具體的知道,這是很溫柔的殺人方法。他不想讓他有多痛苦的死去。」

「行了,這些話不要在他面前說。我們進書房說吧。」

「……為什麼?我現在是一家之主,我有權利知道,二叔公到底是被誰……」言戰上前,用食指按住了言賦的唇,「孩子,別將那些丑惡都說出來,你會被它們染黑的,讓它們爛在你的肚子里。你我都知道是誰,何必宣之于口。」

「……」言賦嘴唇發顫,他哽咽的問︰「那麼……那麼我父親的離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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