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禾拿眼瞄過皇上陰霾的臉色,退到一旁,靜靜地跪了下去,垂首低語︰「奴婢不敢,求皇上恕罪。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自他進來,暄兒是一個正眼都沒給他!寧昱 心中騰起悶氣,卻舍不得拿她發作,正巧听見錦禾出聲請罪,轉身便是陰沉喝問︰「不敢?哼,朕倒瞧你們……」
「邊境議和之事還未解決麼?」武茗暄系好襟前緞帶,忽地轉身看向寧昱 ,挑眉笑道,「妾知道,皇上是為政務煩心,可是……也不至于拿妾身邊兒的人撒氣吧?」
自武茗暄醒來到現在,寧昱 無論再忙,入夜總會回逸韻軒。剛開始,每到熄燈時分,她便有些不安,後來發現他許是憐她身子未好妥,雖每夜擁她而眠,偶有些小動作但卻不曾真做什麼,這才放下心來。十余日下來,寧昱 是一有珍奇之物便往逸韻軒送,平日里相處更是好言好語地哄著她。如今,皇上對她這妖妃的寵愛、呵護,不用她出去招搖,也傳遍了整個嘉寧行宮。武茗暄知道,皇上這是為了把「妖妃」這出戲做足。其實,她也琢磨了不少,知道昱 表哥顧念幼時情分,索性也就不再拘束,言行愈發大膽起來。
「邊境議和之事是沒解決,那季醇如今在朕跟前擺譜呢!」寧昱 被武茗暄一句噎得不輕,面色一沉,劍眉一豎,疾聲說道,「可朕上火不是為這些,朕是……」瞅見武茗暄事不關己地悠閑淺笑,他忽如剛出籠的茄子般焉了下來。
得,這丫頭,他算是白操心了!「唉……」寧昱 長嘆一口氣,瞥眼看過錦禾,擺手道,「罷了,沒有下次。下去吧。」
「是。」錦禾偷瞄武茗暄一眼,施禮退出,臨走,還不忘把廂房的門給他們合上。
剛進來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這怎麼轉眼就頹下去了?武茗暄狐疑地打量寧昱 一眼,抿了抿唇,踱步過去,小指輕輕勾住他的龍袍袖角,一面拉著他繞過屏風去床邊,一面柔聲說道︰「皇上不是說,鎮國大將軍已經答應護送安佑郡王去議和了。早上在朝堂上都還妥妥的,這才多會兒功夫,怎就出了岔子?」
武茗暄主動親近,又拿柔柔的話音一燻,寧昱 縱有滿腔火氣,也消了大半。待至床邊,他一拉一拽,就把她抱了個滿懷,一雙星眸細細地審視著她愈發瑩潤的面色,出口的話卻與風月無關︰「我朝自聖祖帝師凌雲之後,向來是文不及武。皇祖與先帝在位期間,對外戚約束較少,放權卻多,倒叫這些個武將世家的尾巴都翹起來了。如今,邊境不寧,朝廷更要倚重武將,他們一個個的,居然把手伸到了朕的後宮來!」
「莫非……」武茗暄微作沉吟,眸色微變,偏頭望向寧昱 ,「容德夫人中毒之事,鎮國大將軍听聞了風聲?」
「正是!」寧昱 低頭看看懷里的武茗暄,想起那事是她謀劃,心下不禁又是好氣又是無奈,抬手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拍,「你可給朕惹麻煩了!」
武茗暄側臉甩開寧昱 猶自撫在她額上的手,啐道︰「都什麼時候了,皇上還有心思逗妾?」
「替朕著急?」寧昱 不以為忤地繼續笑著,卻在對上武茗暄那瞪大的雙目時蹙了眉,懨懨地收回手,安份地抱著她,半是玩笑半當真地低語,「事兒可是你惹出來的,若不想法子替朕解決,小心……」
「外間剛在傳皇上盛寵妖妃。怎麼?這麼快,您就要治妾的罪,以堵悠悠眾口?」武茗暄絲毫不懼,笑意盈盈地望著寧昱 。
寧昱 怔然一瞬,忽地伸出一手,輕輕掐住武茗暄的下顎,半眯著眼,笑問︰「愛妃的意思是,妖妃只負責捅簍子,無論出了何事,全要朕自己去抗?」
掐住自己下顎的手分明沒有用力,卻勾起了武茗暄不好的回憶,不由自主地輕哼一聲,挑眉道︰「皇上想要妾做什麼,直說好了!」
這丫頭這副逞強的模樣真正叫人……寧昱 心下暗樂,面上卻仍舊保持著隱露危險意味的笑容︰「事是你惹出來的,你自然得負責善後。別的,朕都替你遮掩了。容德那邊,你去解決?」
武茗暄擰著眉頭,將寧昱 瞧了又瞧,居然從他眼中窺出滿滿的調笑意味,這才知道,原來這些話是半點沒當真,竟是拿她逗樂子玩。
少年時期的她懶于課業,只喜隨性游玩。寧昱 為此訓過她不少,可不管訓得多厲害,半點成效都不見。待到她最後在國子監念書那一年,寧昱 才醒悟過來,換了法子,全用激將。她雖生性豁達,但那是因為她把周遭許多人、許多事都看作不相干的。既然不相干,何須在意?然而,自幼相伴的昱 表哥卻不在此例。所以,每每寧昱 激將之策一出,她必中招。
武茗暄臥床養病這十余日,隔絕了外間紛擾,心境也安寧了許多。她與寧昱 常在一起親近相處,雖然不曾說開身份,但私下相處時,難免多勾起些幼時情緒。此時,見寧昱 這般小看她,頓時被激起好勝心。
武茗暄微微往後仰身,掙月兌寧昱 掐住她下顎的手,未描黛的秀眉高高挑起︰「皇上如此器重,妾怎好叫您失望?」看他張口欲言,搶先拉過他手,與之擊掌,「君王一言,八馬難追!十日內,妾定替皇上辦妥此事。」
「不是戲言?」寧昱 眸色一沉,收斂了面上笑容。
武茗暄淺淺勾唇,偏頭笑問︰「這等大事,妾敢作戲言?」
縱有試探之心,可他本也只是想逗她玩玩,逼她服軟賣乖,沒想到這丫頭竟當真了!寧昱 頓感無力,雙手握住武茗暄的肩,肅容勸說︰「暄兒,此事由不得你胡鬧,容德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皇上既要妾做妖妃,又擔心妾應付不下宮中諸人,這……」武茗暄剎住話音,失笑搖頭。
自武茗暄眼中讀出自嘲意味,寧昱 的態度立馬軟化,從善如流地說道︰「也罷,你既有信心,那朕就等著看你的手段。」話音剛落,憂心又起,「只是,務必小心,不可妄為!若是不成,別勉強,朕再行設法說服鎮國大將軍。」
「皇上放心,妾自有分寸。不過……」武茗暄微笑頷首,眸光流轉間,隱有媚色溢出,「皇上可得配合妾,否則難以成事。」
「你說,朕都配合。」寧昱 寵溺一笑,屈指成鉤,輕刮武茗暄鼻尖。
武茗暄垂首默思片刻,低聲道︰「那,就請皇上這幾日暫且擱置此事,別去找鎮國大將軍說話。若是朝堂議事,也需對大將軍冷淡處之。」
寧昱 不知武茗暄意欲何為,但心底絕對信任,當即鄭重點頭︰「好!」
正事說罷,寧昱 將武茗暄扶到床上躺好,囑咐她調養身子亦不可松懈,這才出去喚人傳晚膳。
夜里,各宮妃嬪派人打探消息,得到的回應依然是皇上歇在了逸韻軒。妃嬪們幽怨哀嘆,卸妝熄燈。
逸韻軒東廂內,武茗暄正在寧昱 懷里輕蹭著,在他肩窩處尋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把頭枕了上去。寧昱 微微偏頭看著漸漸闔上雙目的武茗暄,亦如往日般溫柔地撫著她的背,哄她入睡。武茗暄即將闔上雙目的瞬間,唇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微笑安眠。
翌日,武茗暄悠悠醒轉,還未睜眼,迷糊中往身側模去。外側床上,照舊空空的,徒留夏季被褥余溫。想來,皇上早已處理政務去。
本還想今日早些起來,去覲見皇後呢。武茗暄懶洋洋地伸展了手腳,緩緩睜眼,撩開燻了安眠香的床幔,伸手隨意撥弄兩下墜在床幔外的金鈴鐺。
在隔間值夜的青淺听得鈴響,連忙招呼人備水,與錦禾一道領著眾宮女進來伺候武茗暄洗漱。
武茗暄拿眼瞄過跪在屏風外的十余名小宮女,不禁彎了唇角。宮中上至妃嬪,下達宮婢,誰不想獲得皇上的寵愛?以前,她還不屑,如今想想,不是人家俗,倒是自己想得不夠明白。以往,她早起時不過青淺、錦禾外帶三名小宮女伺候,各項繁瑣事務,有偶爾還需她稍候。而今,瞧瞧這陣仗,妖妃……果然舒坦啊!
一番梳洗妥當已近辰時,武茗暄對鏡理妝,實在是看不慣頭上那亮燦燦的四支瓖寶流蘇金釵,銀牙在唇上輕輕一刮,抬手就把金釵拔下,胡亂拋進錦禾還未來得及合上蓋的妝奩匣子︰「天兒本來就熱,還戴這麼多東西,頭越發沉了!」
錦禾、青淺對視一眼,一人一邊,近前勸說。
「娘娘,皇上昨兒可是發話了,您的用度一應都得最好的。」青淺取過月牙犀角梳,替武茗暄梳理微亂的鬢發。
「是啊,娘娘,皇上的旨意,咱們可不敢違逆。」錦禾又替武茗暄插上金釵,看她面有不豫之色,掩口一笑,逗趣說道,「難不成,娘娘嫌奴婢和青淺姐姐伺候得不好,有心想換人來伺候?」
「越發沒規矩了!」武茗暄嗔怪地瞪錦禾一眼,卻也不再執意取下金釵,理了理身上嫣紅的宮裙,站起身來,「走吧,陪我去趟後苑。」
青淺眉心一跳,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去後苑,是要審問殷嬤嬤?」
「本宮去看看……李肅儀。」雖然日子沒有過去多久,可每當提起翠袖的新稱呼,武茗暄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想想,從翠袖隨她入宮,到與洛菱宛勾結受封肅儀,再到如今淪為罪嬪。短短半年不到,翠袖的命運起伏如潮,怎不叫人感慨?
青淺面色幾變,終是忍不住膝蓋一軟,「噗通」跪地︰「娘娘,奴婢自知不該生出這般心思,可……可奴婢自幼入府,得翠袖姐姐不少照顧。」
武茗暄淡淡地看了青淺一眼,並不多言,只揚聲輕問︰「翠袖?」
聞言,青淺仰起臉,看武茗暄眸色微寒,不禁怔然。心念一轉,她連忙改了稱呼︰「娘娘,李肅儀縱然可惡,但她其實並沒生過害娘娘之心啊!」盈眶欲滴的雙眼望向武茗暄,「事後,奴婢曾問過她。她說珍……不,是洛美人告訴她,那燻香引人昏昏欲睡,卻不是毒物。洛美人說,只是想借容德夫人對娘娘稍加壓制,李肅儀這才敢下手的!」
武茗暄徐徐轉眸,看著雕花窗外內監們更換著時令花卉的忙碌身影,悠然開口︰「李肅儀告訴你,她不知浮沉香有毒,更不知洛美人的歹毒心計?」
「是……是啊!李肅儀是錯信了洛美人。」青淺遲疑一瞬,抬眼看看武茗暄,見她的面色似是稍有緩和,忙又說道,「娘娘,既然李肅儀沒有害您之心,縱然有罪,也不至死。娘娘宅心仁厚連葉肅儀的命都留下了,想必更是不舍得取了她的性命。好歹,她也伺候您那麼些日子。娘娘,念往昔主僕情分,不若……從輕發落吧?」
錦禾垂首靜立一旁,听得青淺直白地說出求情的話,雙眉不住擰緊。她拿眼瞧瞧青淺,再看看武茗暄,暗暗搖頭。娘娘和善可親,待人也好,但那是對她們這些忠心之人。若是對翠袖那般背棄主子轉與敵人勾結的奴才,只怕……娘娘狠起來,比誰都狠!
作者有話要說︰—————一路陪墨墨走來的朋友們,愚人節快樂( )в∼y,崩壞版小劇場獻上—————
墨墨家書房內幾個神秘「人」的神秘會議溫馨提示︰請勿在午夜閱讀!
四月一日零點,午夜鐘聲敲響之際,書房的吊燈突然供電不足般忽閃起來。
大約兩分鐘後,「 啪…… 啪……」的響聲乍起,吊燈徹底熄火,書房歸于一片沉寂。
「喂……」一聲輕呼顫顫悠悠地在房內蕩起,猶如利器在玻璃器皿上拉鋸。
「叫什麼叫,在呢!」塑料磨蹭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
「老是懶洋洋的,怪不得主人不喜歡你!」玻璃聲又說話了,刺耳的腔調充滿諷刺。
懶洋洋的聲音氣呼呼地說道︰「我就一垃圾桶,成天就是蹲在角落裝垃圾,當然懶洋洋的!你這玻璃酒杯也好不到哪里去,主人嫌你沉,早想換掉你。」
「你……」酒杯的聲音更尖銳了。
「噓,別吵!吵醒了主人,我們都得完蛋!」一個低啞嗓音很有節奏地勸說道。
酒杯和垃圾桶發現是最受主人器重的鍵盤來了,頓時偃旗息鼓,各自哼了一聲,別開臉去。
「你們听說沒?」另一道聲音響起,有些嗆人的麻辣味,「鸞妃好像要完結了!」
垃圾桶向來和零食兜不對盤,听了這話立馬呵斥︰「零食兜,你別瞎說!」它笑了起來,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主人當初就預計寫六十萬字,後來還多加了感情戲。現在才三十萬字出頭,怎麼可能就完結?」
「嚶嚶!」酒杯突然發出一種故作嬌羞的笑聲,可它的玻璃材質讓這聲音听起來格外人,「主人……主人剛才捏著人家、親人家的時候,自言自語。人家听見了,好像是說真的要完結了。」
「啊……」垃圾桶哀嚎一聲,扭著身子望向鍵盤,「鍵盤大哥,她們說的是真的?」
「放屁!今天四月一號!咳咳……」鍵盤難以抑制地爆出粗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主人常叫它要矜持些,于是,它豪氣干雲地拿身子拍了一下電腦桌,「女主還沒完成第三次進化,還沒展示妖化實力,怎麼可能完結?主人要完結,我,我鍵盤都不同意!」
「主人要真的一個大剎車完結了,你又能怎麼不同意?」零食兜撲騰一下翅膀,笑問。
「我……我找鼠標妹妹去,讓鼠標妹妹裝死!主人點不動完結按鈕,就完結不了!」鍵盤虎軀一震,拍著胸脯說完,忽然又耷拉了腦袋,「話說,主人每天修修改改,摁多少下才寫出一章啊!鍵盤我……我被摁得好難受……」
酒杯紅了臉,一步步挪到鍵盤身旁,羞羞怯怯地拿身子蹭著它,盡量放軟尖銳的嗓音,央求道︰「鍵盤大哥,你是主人最器重的,你給咱們透透劇唄!主人接下來會寫什麼?」
「唔……」鍵盤舒服地喟嘆一聲,卷起身子,一把抱住酒杯「吧唧」一口,「據我所知,主人接下來貌似會讓女主大展神威了,真正的戰斗就要開始了!宮里、朝里,那是雞飛狗跳啊!不對,是妃嬪飛、百官跳!」
「為神馬飛,為毛跳?」零食兜來了興趣,趕緊追問。
「珍妃甘心就這樣倒下?容德甘心被人擺一道?妖妃橫空出世,就算皇後不在乎,太後也容不下!」鍵盤伸出硬崩崩的手在酒杯豐腴的身體上揩了一把油,「再說了,主人不是已經把桑瑞點明了,想來,很快皇帝就要拿桑家開刀了!等著看吧,好戲就要上演了!」
「會虐嗎?」垃圾桶似乎關心的重點不同。
鍵盤撓頭想了想,搖頭道︰「近期可能不會吧。」
「那……會有肉吃嗎?」零食兜雙目發光,疾聲問。
「這個嘛……主人說了,最近晉江不知道抽什麼風,稍帶一點肉渣都要被鎖文。」鍵盤一句說完,看眾人的目光都黯淡下去,特別是酒杯頓時焉了般挪回了遠處,連忙補充道,「不過,主人說了,女主身體好了,肉就會有的!」
「真的麼?」酒杯頓時來了精神,身子一抖站直,掃眼看過零食兜和垃圾桶,代群眾說道,「好伐,那……我們等著!」
「對了,主人近期一直在努力提速,心情好的話,有可能加更喲!」鍵盤笑得奸詐,「至于主人的心情怎麼才好……」
「啪嗒」開關突然響了兩聲,嚇得書房內秘密會商的幾「人」立馬各自飛速歸位,屏氣息聲。
「莫名其妙,我怎麼睡著了?」墨子痕伸了一個懶腰,揉揉霧蒙蒙的眼,繼續在鍵盤上十指翻飛地狠狠摁壓。
—————————咳咳,小劇場完,喜歡的話,吱一聲。對,就是「吱」一聲!—————————……φ(0▔*)啦啦啦╴φ(*▔0▔)>興奮舉爪,接下茶茶的地雷,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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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放了小劇場,就不放圖圖了喲,明天再看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