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鬼策 第七十五夜 有狼名雪 此雪非血

作者 ︰ 月狐冥兒

更新時間︰2013-09-25

岷山之頂,少年坐在一塊的岩石上,安靜地眺望著遠方。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獵獵的寒風,吹過少年身上潔白的翎衣,吹過少年臉上的稜角,吹過少年冷冷的眼神。少年便這樣坐著,一動不動,任雪花落滿身上。少年名叫雪狼,是千狼的十二小狼之一。

雪狼的身後,一道黑影憑空出現,正是岷山腳下的哨崗。

雪狼沒有回頭,只是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張口問道︰「他們來了?」

哨崗單膝跪地,一襲黑衣在雪地中分外扎眼。

「陸任公子一行五人,已經進入岷山……」哨崗答道。

雪狼略顯稚氣的臉上,劃過一分莫名的笑意︰「我倒要會一會這主公大人的外甥。」

「陸任公子臨行之前,要讓雪狼大人到岷山腳下迎接……」哨崗又道。

雪狼猛然轉身,一雙厲目緊盯那哨崗,便是一陣威壓。

「不過是主公的外甥,還真當自己是盤菜!通令岷山內沿路哨崗,全部撤回,莫要管那狗屁公子!」雪狼變色道。

哨崗又稟道︰「那孤狼大人臨行前說過……「

「出什麼事我頂著!」雪狼打斷哨崗的話,站起身來,周圍一片瓊花飛舞。

哨崗聞言肅然,身形一動,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雪狼雙瞳緊縮,盡是厲色,自語道︰「陸任,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貨色?」

………………

通往岷山頂上的道路,一片茂密的山林橫空而出,便成了林間的雪地小路。

陸任公子一行五人,緩緩在雪路上行走。正行之間,一道斷木橫于路中,阻住去路。

陸任公子扯下面罩,暴跳如雷道︰「迎接的人在哪?竟敢如此怠慢本公子!」

旁邊一黑衣人道︰「陸公子息怒,那雪狼是邊疆的山野村夫,不識禮數,實在可恨。現在斷木擋路,我們也正好歇息一番。」

陸任怒氣沖沖地坐在一旁的大石上,大石上早有人鋪好了氈墊。陸任擺了擺手,兩個黑衣人便跑去搬那斷木。

「這雪狼何許人也,竟對本公子不敬!」陸任問旁邊一人道。

「這雪狼年十六歲,是孤狼大人在雪山中發現並撫養長大,一直居住在岷山雪山中。三年前,原十二小狼中獠狼被殺,恰逢主公大人來到岷山,甚是欣賞這雪狼的資質,便提攜成了十二小狼之一。」

陸任怒道︰「不過是我舅父的一條狗,牛氣什麼牛氣!」

這時,道上的斷木已被抬走,四個黑衣人恭敬地站在陸任周圍。

陸任道︰「你們可曾來過岷山,是否知道那基地如何走?待小爺上山,定要興師問罪!」

四個黑衣人面面相覷,道︰「我們卻都不曾來過這岷山密地,不過有臨行前得來的地圖,可以到基地中。」

陸任從腰間取下一塊金牌,揚了揚道︰「看見沒,見金牌如見我舅父,我要讓那雪狼不得好死。」說完,陸任便是一陣奸邪的笑聲。

手下幾人亦是奸邪而笑。

五人卻都不知道,在不遠的樹林的岩石後,詡墨五人正悄悄地望向這邊。

岩石後,詡墨輕聲道︰「這個正好,好像這陸任什麼的,從未來過岷山。這樣我們裝作他們,便可以輕松地混入基地,在另做打算。我們便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

詡墨又轉臉對惜晨嬉笑道︰「你叔父的外甥,倒是這般紈褲。」

惜晨哼道︰「我又沒見過這人……」

飲溪空道︰「事不宜遲,我們便動手。」

幾人聞言點頭,整裝待發。

不遠處的陸任公子,正在臆想自己狠狠教訓雪狼的樣子,不禁喜笑顏開。陸任身旁那四個黑衣人也有些手段,忽然其中一人轉身,厲喝道︰

「什麼人!」

幾個黑衣人鋼刀盡出,望向那雪路上,卻看見一黑衣少女站在路中央,滿臉盡是驚恐之色。少女正是飲溪空,在計劃中充當誘餌的角色。

「好別致的小妞!」陸任望去,眼都直了,一拍大腿道。

飲溪空一身黑袍,青絲伴寒風在額前飛舞,雙眸盡是驚恐之色,又是夾帶幾分嬌羞,深深的便勾人心魄。

飲溪空驚呼一聲,轉頭便跑。

陸任又是那里肯放,紈褲之氣上涌,滿臉盡是貪婪之色,大喝道︰「給我抓住那小妞!」

為首的兩個黑衣人執刀躍出,直追逃跑的飲溪空。飲溪空也是裝作弱不禁風,踉踉蹌蹌,眼看變要被追上。

突然間,兩側樹林中,飛出一個腦袋般大小的骰子,呼嘯旋轉而至,帶著陣陣寂滅之意,正中其中一黑衣人的眉心之處,那黑衣人猝不及防,早已經魂消命隕。這一擊,正是埋伏在山林中千萬的致命一擊,曾經,千萬用這一招在雨林中獵殺無數魔獸,今朝骰出,再無還者。

「有埋伏!」剩下的一名黑衣人拔刀轉頭,卻看見空中是無數的小液滴,從天而降,竟帶著香醇的酒香。黑衣人聞到酒香,已然醉在其中,便再沒有醒來。

遠方的陸任和剩下的兩個黑衣護衛,遙望前方兩個同伴被一擊擊殺,各是露出警覺之色。兩名護衛抽刀緊跟陸任身旁,打呼保護公子。

陸任亦拔出腰間的佩刀,驚恐地看著飲溪空的方向。忽然,陸任看到腳下出現一小塊黑影,那黑影竟是越來越大,生生將三人罩住。三人猛然抬頭,百十條黃色鎖鏈從天而至,鋪天蓋地,正是詡墨的迷蹤陣。

「跑!」黑衣人大喝一聲,和同伴一同夾著陸任公子,身形暴退。

迷蹤陣落下,只在地上留下了一小片痕跡。

「可惡!居然是幻術!」陸任公子在驚恐之余狠狠罵道。

一陣花香從陸任耳畔飄來,陸任轉頭,卻看見身旁一黑衣人頭上,開出了一捧花簇,早已經倒地不起。而他之前的位置上,一位俊美少年,身披一件白色狐裘,靜靜站在那里。

「來人啊!救我!」陸任的聲音中帶著悲腔,轉頭看向身旁的另一名黑衣扈從,果然不出所料,最後的一名黑衣扈從,也滿身焦黑,躺在雪地中。一個精致的少女出現在自己的身旁。

陸任再也沒有閑心欣賞少女的美貌,顫抖的手,鋼刀掉落在雪地上,一片寂靜。陸任的眼前,一個黑衣少年,緩緩走來,臉上掛著一幅玩味陰險的笑容。

「你你……你們是什麼人……」陸任雙眼盡是驚恐。

詡墨一把奪過陸任腰間的金牌,自顧地把玩著,幽幽道︰「我們只是想借陸任少爺的身份一用。」

「你們,你們可知道我舅父是誰?」陸任聲音顫抖,還妄想用龍梟霆的身份,作最後一搏。誰曾想到,這幼稚的質問,竟然讓詡墨哈哈大笑。

詡墨指著一旁的惜晨道︰「你可知道,她是誰?」

「我怎麼知道?」陸任道。

「她是先皇龍梟震的女兒,當今的長公主龍惜晨。」詡墨道。

「你們休要唬我!」陸任戰栗道。

惜晨含笑走來,手中出現了金色的帝王靈氣。那陸任雖是怯懦,但也好歹是個靈力者,也是認得那皇室中龍姓的帝王靈氣,身子猛然一抖,驚恐道︰「莫非事情已經泄露?」

詡墨笑道︰「自然已經泄露……你們那些小伎倆。」

這時,飲溪空和拖著兩具尸體的千萬,也已經回來,幾人听到詡墨和陸任的對話,有些雲里霧里,只有無顏,在一旁悄然微笑著。

陸任頹然道︰「我就知道,這些害人之事,終究沒有好報。」

詡墨道︰「龍梟霆之心,路人皆知,你們便沒有什麼能隱瞞的了。你若知道些什麼,我們感興趣的話,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陸任看到一絲生機,自然不會放棄,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舅父常有不臣之心,在邊疆以戰養戰,囤積了許多兵馬……」

詡墨不顧身旁惜晨的咬牙切齒,只是不耐煩道︰「這個我們都知道,就不能說些有用的嗎?」

陸任忙道︰「我知道七殺狼,分別是血狼,孤狼,焱狼,鬼狼,殺狼,狐狼和鏡狼。這可是一般人不知道的……」

詡墨饒有興致地說道︰「你當我們帝國的情報組織,都是擺設嗎?罷了,你可以說說這基地。」

被詡墨這一提醒,陸任慌忙道︰「像岷山一樣的基地,在我舅父的轄地**有七個,里面各有一個七殺狼鎮守。基地會擄掠周邊村落的人,在基地中做一些苦工奴隸。」

听到此言,詡墨的腦海中,早已經浮現出年幼的自己,死在那些黑衣人刀下的爺爺,大漠中,那一條鐵鏈拴著村民們,旁邊盡是鞭笞和辱罵。自己在一座營地里,一座監獄里,麻木地做著苦力,做著徭役。詡墨果然沒有看錯,那雨林中的黑衣人的服裝為何如此眼熟,原來,那些黑色的騎兵,是千狼的部眾,是龍梟霆的手下。

詡墨怒喝一聲,青筋暴起,怒視著眼前的陸任道︰「你說什麼!」

陸任被這突然一喝,雙腿戰栗不止道︰「這……這是……我舅父的意思,我……我也不知道。」

詡墨又怒喝道︰「你說什麼!」說罷,揮拳便要去打陸任。

陸任這怯弱的公子哥,儒口書生,豈能聞虎豹之音。看著這呼嘯而來的拳風,陸任頭一歪,昏死過去。

詡墨的拳停在空中,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滿是落寞。惜晨走上前,默默地拍了拍詡墨的肩胖。

千萬踢了踢倒在雪中的陸任,笑道︰「嚇死了,詡墨你可真厲害。」

飲溪空皺著眉頭道︰「詡墨,有什麼事情嗎?」

詡墨搖搖頭,微笑道︰「我們快換衣服吧,我沒有事,只是一些往事罷了,若要想听,一會便講與你們。」

幾人相視而笑,竟有些莫名的溫馨。

飲溪空打量著詡墨,突然道︰「詡墨的身材,正好和陸任相仿,不如便扮作陸任?」

經飲溪空一提醒,幾人紛紛開始打量詡墨。

詡墨無奈︰「好吧,好吧,我換……」

幾人也開始換上黑衣,扮作陸任一行人,至于尸體,千萬處理起來自然水到渠成。

惜晨悄悄走到詡墨身旁,輕聲問道︰「方才,你和那陸任所說,究竟是什麼早已泄露?」

詡墨微微一笑︰「不知道,我只是詐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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