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6
岷山接近山頂之處,一個天然的巨大山洞,藏在叢林和岩石群中,從外邊是極難發現的。請使用訪問本站。不過有那軒轅老人提供的地圖,和陸任手中得來的地圖,兩者結合,這巨大的山洞,便不再隱蔽。藏在林中的山洞,已經出現在五人面前。
詡墨縱身跳到山洞之前,看著約有兩丈高山洞,不禁感慨。
惜晨一旁提醒道︰「小墨,注意一下,要有紈褲之氣,紈褲之氣!」
詡墨無奈︰「究竟怎樣才能裝作這膏粱子弟。」
無顏在一旁隱在黑衣之中,失笑道︰「詡墨,你卻要裝作對什麼都不屑的樣子,萬不可像剛才一樣,一見到這山洞就第一個跳了出來。又有誰家的公子當做先鋒的?」
詡墨嘆氣道︰「不屑,又怎樣不屑?」
飲溪空在一旁亦是黑衣蒙面,道︰「那你就張狂,狂一些!」
詡墨一听,便來了精神,笑道︰「說到裝狂,我最會裝狂了!」
說罷,詡墨鼻孔朝天,兩眼斜視,已然是一副自傲的模樣。看到如此詡墨,幾人不禁失笑。
幾人正在山洞口嘀咕,無顏微笑道︰「他們來了……」
果然見那山洞之中,兩壁上夜光石亮起,將那山洞照亮。早就有三個黑衣人風似的出現在詡墨五人面前。
「什麼人!」一名黑衣人問道。
詡墨正要上前,卻被無顏攔下。之間無顏快步走到三名黑衣人面前,大聲呵斥道︰「幾個奴才,瞎了你們的狗眼。連陸少爺都不認識,快派人迎接!」隱在黑衣下的無顏,一舉一動,像極了那狗仗人勢的爪牙,惟妙惟肖。幾人在無顏身後,險些笑場。
無顏怒哼一聲,亮出手中陸任的金牌,又呵斥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些!」
三名黑衣人心中頗有怨氣,但仔細看那金牌,上面儼然是一個浮雕的狼頭,上有兩個大字,千狼。這正是龍梟霆主公的金牌,想必眼前的這位鼻孔朝天的少年,便是陸任大少爺了。
三人中為首的黑衣人肅然起敬道︰「原來是陸任公子,失敬失敬。屬下這便引領諸位進入基地。」黑衣人又對一旁的同伴呵斥道︰「你,回去通知,全體迎接陸任公子!」
那黑衣人得令,迅速消失在山洞的盡頭。
安排得當,剩下的兩名黑衣人恭敬地向幾人行禮,尤其是對沒戴面罩的‘陸任’公子,更是阿諛獻媚。
詡墨見到如此熱情的兩人,一時有些適應不了,只得尷尬地一聲輕哼,鼻孔向天地不理睬兩人。
兩名黑衣人不禁暗嘆,不愧是公子哥,架子果然不一般,看來要服侍好這混世魔王了。
看著鼻孔向天的詡墨,惜晨隱在黑衣中走到近前,輕聲笑道︰「你那一聲哼,真是十分傳神。」
詡墨無奈︰「這樣抬著頭,脖子好累啊……」
………………
山洞中,兩個黑衣人引領著五人,向那山洞深處走去。
寬敞的山洞中,兩邊的天然石壁上,整齊地瓖嵌著兩排夜光石,幽藍的光將山洞照的通明,山頂垂下的鐘乳石,在藍光之下,折射出動人的光芒。
經過前方天然的山洞,之後的道路愈發平坦,兩側的牆壁亦是變成整齊的石磚砌成,顯然是人工造成。山洞之中,豁然開朗,開闊的空地上,堆砌著大量的木材,石料,以及繩索工具。
看到如此情景,詡墨心中一震,雙目中不禁燃起一股怒火。
兩名黑衣人只道是陸任公子不了解這山洞基地,在一旁連忙做了解釋向導。「陸任公子,你卻不知,我們這岷山基地,在這深山之中,也是奉了主公的命令,驅使奴隸在山中秘密建造那東西,而這些石料,木材,便是那些奴隸們干活的材料」
詡墨眉頭一皺︰「那東西?那東西是什麼?」
黑衣人忙道︰「原來陸任公子也不知道,建造這東西,似乎除了七殺狼和主公,還有幾名核心知道之外,我們這些兵卒不敢妄加揣測。」
詡墨微微一笑︰「舅父也是守口如瓶的,我倒是很有興趣,結果從來沒有得到答案。」
無顏一旁小聲提醒道︰「紈褲,紈褲!」
那黑衣人見陸任公子很是健談,也不想錯過這表現的機會,忙道︰「這所建造的東西,從遠方觀望,如同那五角星晨一般。從二十年前開始建造,眼看著這巨大之物拔地而起,約模再有不到五年,便可以完成了。」
詡墨輕蔑地瞥了黑衣人一眼,又是回報一聲短促有力的「哼」。
正在行走之間,前方一座巨大的城門拔地而起,黃色的石磚在幽藍的光下發寒,城門上三個大字,岷山谷。這山洞突兀而起的城門,更像是幽光下的鬼門關。
城門前,一位少年,身披白色狐裘,面帶微笑,雙目卻寒冷地像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少年後身,幾十黑衣人整齊的列在少年身後,靜靜地站立著,自帶著一份肅殺之意。
少年冷笑著,徑直向詡墨走來︰「屬下岷山十二小狼之一雪狼,見過陸任公子。」
雪狼之後,數十黑衣人亦是齊聲道︰「見過陸任公子!」
看著眼前的一片黑衣人,無顏心道,這明顯是一個下馬威,若是比拼氣勢,詡墨定要強于這樣人。無顏上前正欲提醒詡墨,卻見詡墨微笑地和眾人擺手示意︰
「諸位兄弟好!」
無顏四人︰「…………」
雪狼盯著眼前這個微笑的少年,心中暗道︰「這膏粱子弟,也有些能耐。如此鎮定自若,看來著實不好對付。」
詡墨道︰「雪狼,我初來乍到,還不了解這基地。不如你來作我們的向導,如何?」
雪狼看著眼前這個笑容和煦的陸任公子,心中震驚,這怎麼能是傳聞中無能的紈褲子弟,眼前的陸任公子,胸中滿是城府。
看雪狼面有難色,詡墨笑道︰「若是雪狼大人你有難處,不妨找個向導來,我們只是隨意看看,定不叨擾。」
雪狼朗聲道︰「既然公子說了,屬下又怎好推月兌?陸任公子,里邊請!」
城門口黑衣千狼眾分散兩邊,恭敬迎接詡墨一行人進入基地。
雪狼在前方,引領著幾人,進入城門。
行走間,無顏悄然走到雪狼身旁,輕聲道︰「詡墨,之前說好的紈褲之氣呢?」
詡墨微笑道︰「我自有分寸。」
見詡墨一副成竹于胸的樣子,無顏也不再多言,緊隨無顏其後。進入城門之後,一座巨大的坑洞出現在眾人面前,坑洞之上,一座木橋懸浮其上,正好可以俯視那坑洞的全貌。木橋向前延伸,一直到坑洞的另一邊。
詡墨幾人走到木橋上,坑洞中嘈雜的聲音迎面而來,打鐵聲,風箱聲,鞭笞聲,叫罵聲,混作一團。詡墨俯瞰這巨大坑洞之中,無數光著上身的奴隸,或是拉著風箱,或是打鐵熔煉,行尸走肉一般雙眼無神,只是機械般地在勞作著。這邊,幾十奴隸扛著巨大的水缸,那便數十奴隸將鐵礦鏟入熊熊烈火中。又有幾百人推動著兩層樓高的大風箱,每次推動,便是一陣呼嘯的風響。
一個奴隸慢了一步,等待著他的便是一記狠狠的鞭子,無數身穿黑衣的千狼,狠狠鞭笞著落後怠慢的奴隸,不時有奴隸落入那巨大的熔爐,便是一聲哀鳴。這只是坑洞中的一角,巨大的坑洞,籠罩在水蒸氣和嘈雜的聲音中,讓人迷失。
詡墨站在木橋上,一旁的惜晨目不忍視,只是緊緊握住詡墨的衣角。而詡墨的心中,是五歲那年,黑衣色騎兵殺入了村子。是那一條粗粗的鎖鏈,拴著自己和其他村民,踉踉蹌蹌地行走在大漠之中,慢下了,便是狠狠地一鞭子。詡墨的心中,是那茫茫大漠上,一個沙土堆成的城寨,城寨如同監獄一般,禁錮了奴隸們的自由。城寨中,堆積著木料,石塊,還有手握鞭子的黑衣人。在那里,詡墨做了奴隸,一做便是兩年。
衣衫襤褸,饑寒交迫,那樣的日子,詡墨永遠忘記不了。年幼的詡墨身上,落下了無數鞭笞的血痕。要活下去,要活下去,詡墨的腦海中,那個人帶著斗笠,仗著長劍,唱著快樂的歌,那便是詡墨的夢想,那便是詡墨活下去的信念。
眼前的坑洞,自己那樣熟悉,那些奴隸,那些鞭笞。
雪狼冷冷說道︰「這些奴隸,在坑洞之中,是負責熔煉鋼鐵的任務,這些或是成為了我們千狼的武器,或是用在了正在建造的那東西上。」
詡墨眼楮,被那巨大熔爐中的火映得通紅。
那些鞭笞下的淚水和傷痕,已經烙印在心間。
看見詡墨沉默不語,雪狼冷笑道︰「莫不是陸任公子有了一副慈悲心腸,這便是自然,勝者為王。」
火光中,詡墨抬起頭來,臉上的笑容那樣冰冷,那樣邪惡。
「我在笑,舅父的胃口,果然不小……」
詡墨頭也不回,徑直穿過木橋,走向了橋的另一邊。腳下的一切,仿佛雲煙,仿佛螻蟻,不值一提。
無顏四人,寂靜無聲,只是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