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顏掠去的身影,石台上,眾人皆是擔心遇追而去。請使用訪問本站。
「都不準去!」詡墨一聲高喝。其余三人轉過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詡墨。
詡墨深吸了一口氣,道︰「殺戰剛剛結束,貿然追去,不尊禮數。小空姐你先去,我們隨便去!」
飲溪空怔怔地看著詡墨,旋即微笑點頭,向著無顏離開的方向起身追去。
惜晨和千萬面面相覷,小心翼翼地看向詡墨,好像是被詡墨先前的那一聲大喝震到。詡墨何嘗不是擔心無顏,無顏不辭而別,其中定是有許多緣故。離開比賽不尊禮數是小,無顏明顯是不讓眾人跟來。
演武台上,魔法傀儡高喝道︰「第四輪殺戰,鬼將隊獲勝!」
普水上台,攙下口中流血的普光,普光只是怔怔地呆在那里一言不發。普水雙手合十向著詡墨三人行禮告退,便是自己攙扶著普光和普竹二人,離開了演武台。普水三人離去,宣告著這壹組最強之戰已經結束。詡墨五人對戰普光五人,一對一沒有任何一個人連戰兩場,十人皆是登台殺戰,五場眼花繚亂的對決,卻是掀開了鬼將隊神秘的面紗。
無論是大漠飛花飲溪空,那是二十四鐵矛哥舒千萬,九天引雷的惜晨,步步雷池的詡墨,還有最後面對佛法箴言面不改色,將淡生寺普字輩最強的普光擊敗的花袍少年,隨便拿一個出來,足是讓人看了不枉此行。
台下之人匆匆散去,或是觀看其他的殺戰,或是準備自己登台,有幾人不曾離去便是想看看詡墨這邊勝利之後,能獲得什麼獎賞。既然有失敗者,就有成功者的存在。詡墨登上演武台,一團白光出現在詡墨的手中。
詡墨盯著白光出神,向那第一本秘籍給了小空姐,青蛇甲給了千萬兄,雷鳴果實被小朱徒一口吃掉也算是給了惜晨。這一次無論如何,一定要給無顏啊……
詡墨看著眼前的白光,心中已經是追隨無顏而去。
當飲溪空看到無顏之時,驚恐地用手捂住了嘴巴。無顏坐在牆邊,背靠著青牆,滿口的黑血。那件花袍因為鮮血的浸染,已經是滿布黑色,凋謝了花袍上的鮮花。無顏雙目緊閉,面上七竅流血。因為此時正是比賽時間,巷中別無他人,只有重傷的無顏和驚慌的飲溪空。
飲溪空也是和洪向婁學過一些水靈氣的治愈之術,忙是不顧那身上嶄新的鮮紅羅裙,盤膝坐在血污之中,在無顏對面坐定,雙手之上水靈氣繚繞。飲溪空不顧什麼男女之禮,原本飲溪空也是靈氣世界中的豪俠,怎會在乎如此。飲溪空褪下無顏的上衣,露出了雪白一樣的肌膚彈指可破,多多鮮血像是那白宣上盛開的牡丹,飲溪空瞧得出神,這肌膚竟是勝過自己幾分。
飲溪空一拍自己的額頭,暗嘆一聲自己什麼時候還有這般想法,忙是斂了斂心神,雙手為指,指尖藍色靈氣輕柔飄溢,向著無顏身上的穴位點去。飲溪空在水靈氣的治愈方面僅是略懂,但是封住無顏身上的穴位和靜脈,防止傷勢繼續嚴重卻是可以。
飲溪空的指尖劃過無顏的的肌膚,帶著陣陣的微涼,將溫順的水靈氣注入到無顏體中,探尋受損的經脈。這般一探索,兩行清淚從飲溪空眼中滑落,無顏的體內是受了怎樣嚴重的傷,全身經脈皆是重傷,內髒也是損傷,為何還在演武台上強顏歡笑。
「傻瓜。」飲溪空輕罵一聲,指尖不斷向著無顏的穴位點去。
無顏一口鮮血噴出,濺在了飲溪空的羅裙之上,留下一灘紅的發黑的痕跡。半褪花袍,紅色羅裙,相對而坐血污中,遙遙望去,是一片鮮紅的花朵……
當詡墨,惜晨,千萬焦急敢來之時,飲溪空攙著無顏已經起身,兩人各是換了一身新衣。無顏一身白色的文士衫,胸前繡著朵朵蘭花,飲溪空那鮮紅的羅裙也是已經不見,改作一襲青衣素裙。牆邊那些觸目驚心的血污,也已經由飲溪空清理干淨。
看著詡墨惜晨千萬三人擔心的表情,無顏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微有一絲慘淡︰「只是收了些傷,溪空給我看過了,不打緊的。」
若不是那白衣的襯托,無顏的臉色會是更加的慘白。
詡墨三人對無顏的話將信將疑,站在那里,卻不離去。
在飲溪空的攙扶下,無顏走到詡墨近前,拍了拍詡墨的肩膀,輕聲道︰「大當家,你做的對,我沒事的。」
說罷,飲溪空便先攙扶著無顏,向歇息的宅院行去。詡墨看著飲溪空和無顏遠去的背影,對惜晨和千萬道︰「無顏他沒事……我肯定。」
听完詡墨的話,惜晨和千萬緊張的臉才是放松下來,臉上才露出微笑。
詡墨這邊的小插曲便是如此,演武台那邊第四輪殺戰仍在繼續,只不過余下的殺戰,不似鬼將隊和淡生寺這邊的重頭戲,雖說現在剩下的隊伍,皆是靠實力一步步走到今天,但偶有精彩,也是不及鬼將和淡生寺這般的驚心動魄。
還有幾隊,太過搶眼,而且一路高歌猛進。
六號演武台上,九鬼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黑刀,雖然刀上沒有多少血跡。黑刀上狂暴的火靈氣漸漸收回黑刀之中,刀刃上紅色的符文也是漸漸隱去。口懸河四肢撐地跪在演武台上,胸前一道觸目可見的傷痕正在淌血。對方明明是魄境界的,為何會如此厲害,口懸河想不明白,江山代有才人出,看來自己是老了,安心做做情報販子,不逞強了。
「我認輸……」口懸河默然道。
九鬼沒有說話,看了看自己略顯暗淡的手掌,將黑刀負在身後。九鬼以一敵五,赤血隊輕松獲勝。
三號演武台上,雪狼看著對手的一個破綻,爻寒奮力斬下,瞬間斬碎了對手的靈氣,蕩起一層霜花。雪狼持刀而立,看著演武台下五個被自己砍落的對手,向下吐了一口痰。雖說雪狼無禮,但台下五人終究是戰敗之人,無話可講。成王敗寇,五人黯然離去。
雪狼收了爻寒,口中喃喃︰「詡墨,在殺了你之前,這些雜兵有豈能擋我道路。」
一號演武台,皇甫子規面對對面號稱瀘州儒的隊伍,一場酣戰。秀才遇上兵,拳頭說的清。那瀘州儒也是瀘州名門望族,有些實力的宗門,但又怎能敵過在軍中浴血的將軍們。一場殺戰,皇甫子規亦是一敵五,最終以瀘州儒的投降而結束。
十號演武台,徐石大刀上赤色的屠戮靈氣向著對面的黑衣書生砍去,黑衣書生化作朵朵黑色之花,在演武台上飄飄灑灑,黑色之花又是匯聚成一個人形,正是那滿面笑容的羅荻江。
「羅荻江,別給老子逃!堂堂正正地打一場!」徐石暴怒,又是一刀砍來。
羅荻江一臉微笑,人畜無害,縱身跳下演武台︰「啦啦啦,我認輸了。」
徐石憤怒追下演武台,羅荻江已經不見了蹤影。
本以為一路過關斬將的孤膽英雄羅荻江,可以和小世屠徐石一戰,沒想到殺戰剛剛開始,羅荻江自己跳下台認輸逃跑了。果真是,太無聊了……
七號演武台上,一個黑色的武士收起了東洋長刀,飛身立在禾夕的身後。這一場戰斗,這位名叫孽靈的黑色武士,一戰五人,對面五人皆是被斬斷雙臂。演武台上,盡是殘肢斷臂和片片鮮血,觸目驚心。台下之人,皆是掩面。孽靈一戰立名。
禾夕一言不發,依舊持刀而立。
……………………
一場苦戰,第四輪的殺戰終是結束,離去的終要離去,剩下的還有路要走,這就是狩獵,剩下的才是最優秀的。第四輪過後,有兩日的調整時間,但是參賽者們已經是所剩無幾,街巷中也是冷清了許多。
剩下的是強者,每一支隊伍都是這樣想,兩日時光,便是要將自己的狀態提到最好。縱使遇到強大的對手,雖敗猶榮。
是夜月當頭,詡墨走進無顏的房間,無顏倚在窗邊,看月色純淨,臉色在月光下映得愈發慘白。
「無顏……」詡墨伸出手,手中一顆圓滾滾的金色丹藥,正是那第四輪殺戰所得之物。
無顏挑了挑眉毛,笑眯眯道︰「塑經丹?」
詡墨嘆了一口氣道︰「無顏,你有什麼能瞞過我?」
無顏笑了笑,也不客氣,將那金丹塞入嘴中,一口吞下,瞬間渾身舒暢。
無顏道︰「這第四輪的獎賞便是專門為我量身定做的,我現在正好運氣療傷,你來護法。」
無顏盤膝坐在榻上,藍綠兩色靈氣在周身冒出,不一會兒已經是進入了玄妙,閉眼不語。
詡墨看著無顏,默默說道︰「看來,我還是太弱了。無顏你放心,下一戰我一定會找回場子。」
詡墨看著無顏一動不動,知道無顏現在听不到自己的話。詡墨轉身看向窗外的月色,指尖摩挲著五道鎖鏈。
又是一年夏季至,又是一年江湖時。
詡墨背後,無顏俊美的臉上,劃起一道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