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三生緣 第十四章 病發

作者 ︰ 袖挽紅塵

「吾等不欲傷及無辜,獨孤祈,今日暫且放過你!要想這女子無事,便放了老大!」那黑衣男子雙手攔住子桑榆的腰,讓她不至于倒下去,面無波瀾的看著眼前的即墨東隅緩緩的開口道。

即墨東隅只是死死的盯著黑衣男子的雙手,心下已是不爽到了極點!他竟然如此輕薄桑兒!礙于子桑榆還在他的手上,他卻不能有半點動作!臉上結起一沉厚重的陰霜,真恨不得把那黑衣男子的手剁了!

「痕!你怎可在這麼多兄弟面前壞了規矩啊!」黑衣老大痛苦的說道,他深知為了任務而亡乃無可厚非之事!盟里的規矩便是,在執行任務之時,目標只能是買主指定的人,萬不可傷及無辜,出來執行任務,此刻他們便要做好身死的打算!今日這般,兄弟們竟是為了他而挾持了無辜的人,這叫他該如何是好!

「老大!今日傷及無辜乃是我一人所為!」言下之意便是,待到回樓之後,他會自願請罪,已然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你這又是何苦!」黑衣老大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他從來不曾想過竟會發生今日這般的情形,金鳳樓自開創以來便從未失手過,被下了絕煞令追殺之人大多是當世作惡多端之人,結局無一幸免。初時見到獨孤祈,他們便不知為何這樣一個溫潤儒雅的人竟會有人要買他的命,眾人的手上雖是沾滿了血污,此刻卻有些忍不住下手。但,樓主既已收下買家的錢,便已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即墨東隅神色漠然的看著眼前挾持著子桑榆的男子,既然今日祈不會有事,他亦不是趕盡殺絕之人。手腕一轉,將玉蕭收回袖中,獨孤祈見狀也緩緩的收回了抵在黑衣老大胸前的劍。那黑衣男子見老大已獲自由,金鳳樓乃是江湖正派組織,亦是講究江湖道義,便松開了環著子桑榆腰間的手,將其猛地推向即墨東隅。

即墨東隅見子桑榆的身體軟軟的向前倒去,胸口一緊,連忙疾步上前,將子桑榆緊緊的環在了懷里,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氣!那黑衣老大環顧四周,似無奈的從嘴里擠出一個字「撤!」眾黑衣人身形一閃,碩大的亭子此刻竟已恢復了一片寧靜,遠處的空中隱隱的傳來那黑衣老大的聲音︰「獨孤祈,下次吾等勢必取你性命!」

原本繁華的花錦會在這番鬧騰之下,街上一片蕭瑟,找不到一個外出的人。即墨東隅打橫抱起子桑榆,將子桑榆的面龐收進眼里,心下感嘆,世間當真有如此絕色啊!只是這絕色的容顏之下,卻有著一顆他看不懂的心。他查不清她的底細,他亦是不能對她上心。

待到六人回到零汐山莊之時,已幾近三更。

即墨東隅抱著子桑榆回到悠然居,將其輕輕的放在床上,默默的為她蓋好被褥,並未讓涵言跟來。坐在子桑榆的床前,即墨東隅面色溫和的不似平時那般清冷異常。視線細細的掃過子桑榆的眉眼••••

與此同時,子桑榆的眉頭卻微微攏了起來。

睡夢中她的腦子里盡是前些日子不斷出現在自己夢中那男子的身影,但見遠處那男子此刻正背對著子桑榆而立,懷里緊緊的擁著那白衣女子,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里一般。不知為何,子桑榆竟能隱約听見那白衣女子壓抑著的低聲啜泣,耳邊不斷傳來男子無言的哀嘆••••那句老者的話也開始在子桑榆的耳際盤旋。

「墨••••」子桑榆忍不住痛苦的低吟。

即墨東隅本是擔心的看著子桑榆不知因何而蹙起的眉頭,此刻听到子桑榆輕聲喚出自己的名字,心下卻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繼而卻更加不知子桑榆到底夢見了什麼,竟讓她浮現出如此痛苦的神色!

子桑榆仍舊深陷在睡夢中無法自拔,望見眼前兩人深情的擁抱,她卻只覺得心口痛得不能呼吸。禁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嘴里毫無意識的呢喃︰「墨•••」

即墨東隅見子桑榆如此,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想要把她喚醒,卻又不忍。自己何時這樣矛盾過?只得揚手拭去子桑榆眼角的淚水。看見子桑榆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他的胸口募地收緊了!

望見逐漸有點清晰起來的二人的背影,兀地子桑榆覺得胸口一陣絞痛,頓時腦海里的景象消失殆盡。只余老者的話如上次那般,久久的盤旋于子桑榆的耳際,胸口的疼痛更甚。

「好痛••墨!好痛•••」子桑榆的眼淚越流越多,嘴里無助的喃喃道,手已不知何時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即墨東隅頓時眉頭一擰,此時才知子桑榆的心疾又發作了!心下卻是一陣疑惑不已,要說桑兒才剛服下月尾參不久,按理不該這麼快發作的才對!她到底夢到了什麼,竟激動得連心疾都發作了!此時即墨東隅已是顧不了那麼多了,一邊雙手抓住子桑榆的肩膀輕輕的晃動,一邊柔聲在子桑榆耳邊說道︰「桑兒,醒醒!醒醒!」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她醒過來!

可是子桑榆卻不知為何半天都不為所動,陷在夢里怎麼也無法醒來。見此,即墨東隅連忙將子桑榆整個上半身托起,迅速翻身上床盤腿坐在了她身後。子桑榆全身軟弱無骨的靠在即墨東隅的身上,全身因疼痛而不安的躁動,香汗淋灕,此景著實讓即墨東隅心里一陣摩挲。卻是強行壓下心中的燥熱,緩緩的把子桑榆扶正,雙手抵上她後背。

此刻,能緩解子桑榆心疼的辦法只能強行灌輸進真氣護住心脈,強行向沒有內力的人輸入真氣,雖會沉睡幾日,但卻可以暫時壓制住心疾。即墨東隅閉目運功,真氣自掌間徐徐的渡入子桑榆的體內。片刻之後,子桑榆面上的神情已然有所緩和,不似先前那般面色扭曲。即墨東隅見狀暗暗收回雙手,失去支撐的子桑榆便又再次靠在了他的懷里。但見即墨東隅臉上竟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之色,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額間滲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先前在花錦會上的纏斗已是消耗了他不少的體力,即墨東隅尚未做任何調理就往子桑榆的體內渡入自己的真氣,此刻有些支撐不住了。強忍著暈眩,即墨東隅扶著子桑榆的肩膀,將她緩慢的安置在床上,見子桑榆神色已恢復如常,寧靜的睡著,自己的神色也有了一絲緩和,卻又馬上緊皺起眉頭來,自己如此不計後果的就為子桑榆輸了真氣,于他並未有任何的好處,自己這般做法又是為何?

一路的心不在焉,即墨東隅終于到了書房前。恰巧此時涵言正從書房中退出來,眼見即墨東隅臉上少有的蒼白,當即嚇了一跳,見即墨東隅身形有些不穩,忙扶住他,凝眉道︰「莊主這是怎麼了?」

「無礙!」即墨東隅面色淡然的擺了擺手,繼而道︰「去悠然居好生看著桑兒,她剛才心疾復發了!」

听完此話,涵言登時臉上一楞。子桑姑娘不是才服下月尾參不久麼?怎麼復發的這麼快?心下疑惑不止。隨即松開了扶著即墨東隅的手,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即墨東隅抬腳步入書房內,看來獨孤祈等他已是有些時候了。靜坐著的獨孤祈听見門外的聲響便已知是即墨東隅來了,卻是不知為何送子桑榆回房送了這麼久。望見即墨東隅那一刻,忍不住詫異,怎麼臉色這麼蒼白?莫不是剛才的打斗傷到了?一個起身搭上即墨東隅的脈搏,見狀即墨東隅並未有任何的舉動。不一會便听見獨孤祈沉吟道︰「墨為何輸了真氣?」

「她心疾復發了。」即墨東隅淡淡的道。

听到此話,獨孤祈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墨竟是將真氣輸給子桑了麼?與他相識以來,何曾見他這般為人過?子桑榆的魅力當真不容自己小憩啊!

「今日你可認出那些人?」即墨東隅見獨孤祈久久沒有言語,思及在亭子中發生的一幕,登時一陣寒氣逼人。

「金鳳樓•••那珍妃果真下了血本!」憶起那些黑衣人的頸間毫無一例外的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展翅鳳凰,那是金鳳樓特有的標識!珍妃果然還是耐不住了麼?那金鳳樓辦事的效率絕對是同行中最高的,自然要價也是高得離譜!一個小小的皇貴妃,能有如此財富,背後的勢力當真不是一般的大!想到這,獨孤祈面色一沉,這珍妃真是鑰國的一個心月復大患!如若不早日拔光她剩下的那一半勢力,日後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你有何打算?」听見獨孤祈親口確認,即墨東隅眉頭一擰,沉聲道。

話說來,金鳳樓自五年前迅速崛起,向來只追殺大逆不道慳吝惡霸之徒,委實不知為何今日竟會接下了刺殺獨孤祁的任務!一旦被金鳳樓盯上,想要全身而退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拿下目標的性命!

「他們還不能把我怎麼樣!」獨孤祈眸光一閃,金鳳樓如何?天下第一殺手組織又如何?他堂堂鑰國二皇子,難道還這能成為他們的刀下亡魂?是珍妃太高估了金鳳樓的能力,還是太小瞧了他?他又豈是如此無能的人!

見獨孤祈閃閃發光的雙眼,即墨東隅霎時間覺得溫潤如玉的獨孤祈此刻已隱隱有了些王者的氣息,鋒芒乍現,炫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匆匆趕至悠然居的涵言,一進入悠然居的大門就直奔屋內而去。掀開珠簾,床上子桑榆那單薄的身子便毫無保留的映入她的眼中。涵言漸漸放慢腳步,來到子桑榆的床前,面前子桑榆的臉雖不至于痛苦的扭曲,卻是蒼白一片!探上子桑榆的脈搏,涵言便感覺到了那在子桑榆體內緩緩竄動的真氣!猛然想起即墨東隅在書房門口蒼白的臉色,原來莊主竟是為小桑輸了真氣!

涵言頓時覺得以前那個有血有肉的即墨東隅又回來了!完全不理會子桑榆的來歷不明,她只知道,自從小桑來了,莊主便在不經意間笑了,小桑來了,莊主的話也不似以往那般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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