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三生緣 第十五章 涵言離莊

作者 ︰ 袖挽紅塵

次日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涵言略帶焦急的望著床上的子桑榆,小桑怎麼這時候了還沒醒來?!她卻又不知該不該叫醒她,昨天那一番鬧騰怕是把她累壞了吧!可是這樣睡下去真的無事麼?涵言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經!心知子桑榆的昨日心疾發作,想來這昏睡跟那心疾絕對有光!于是身形一轉,便向大殿飛奔而去。

「莊主,小桑此時還不見醒!」一進入書房,涵言已然顧不上尊卑有序,急急的把子桑榆的情況了交代清楚!即墨東隅听聞,眼里閃過憂慮,現今除了雲蓮,他已經想不到其他可以護住子桑榆心脈的辦法!

即墨東隅無言的一聲嘆息,面色隨即平靜。一旁的獨孤祈亦知子桑榆昨日心疾突發之事,現在方知子桑榆因為真氣護心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桑兒有著真氣護心除沉睡幾天外暫且無礙了。現今除了雲蓮,已別無他法••••」即墨東隅低聲喃喃道,似在說給自己听,又似在答復涵言的話。

耳尖的涵言在听到即墨東隅的話後,面上突然變得堅定無比。她怎麼把雲蓮給忘了!對!雲蓮可以暫時護住子桑榆的心脈!涵言的心里頓時欣喜成一片,已然把荊棘山的凶險拋到了腦後!未加思忖,人已至即墨東隅跟前,神色淡定道︰「莊主,請允許我前往荊棘山取得雲蓮!」

「涵言•••你可知•••」即墨東隅回眸,並為繼續往下說,她只不過是一個意外的闖入者,她還不足以讓他堵上莊上任何一個人的性命!更何況是•••跟了他十幾年年的涵言!

「請莊主允許!」涵言的聲音倔強的響起,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堅定。

「也罷!萬事小心!」即墨東隅輕蹙起眉,揮了揮手,他心知涵言心意已決便不會再改變,他也應該相信涵言的能力才是。況且,子桑榆現在也不能有事,即墨東隅不知自己為何會這樣想,只是心里的聲音的的確確是在告訴自己不能讓子桑榆有事,因為她是異星麼?似乎又不是。

「是!」一個轉身,涵言已然消失在了書房之中。

久立于即墨東隅身旁的暗洛見涵言為了子桑榆竟絲毫不畏懼那危險叢生的荊棘山,著實是想不通涵言為何會如此在意子桑榆的生死!而且莊主竟然也應允了!他雖未親自前往過荊棘山,但傳聞中的荊棘山布滿重重艱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涵言的能力••••他真的下不了涵言是否能安然歸來的定論!

即墨東隅繼而起身,尚未用過早膳便向悠然居走去。即墨軒房中,即墨軒由始至終未曾發言的坐在凳子上,听著旁人向他稟告即墨東隅書房發生的事情。嘴角一絲冷笑迅速擴散開來,即墨東隅已經完全放下對子桑榆的戒備了麼?就連荊棘山那麼險象環生的地方都舍得自己的親信舍命前去麼?接下來是什麼?動心動情?即墨軒冷哼一聲,屬于他的東西他總有一天會全部都奪回來!

即墨東隅湛藍的雙瞳下意識的緊緊落在子桑榆蒼白的面龐上,她的呼吸極淺,有好幾次錯讓即墨東隅以為她已沒有了呼吸!即墨東隅嘴里輕聲喚著︰「桑兒…」

「廢物!」幽暗的燈光下,一背對著案幾的男子猛地回頭,目光冷冽的掃過案幾前跪著的兩道人影。

「是屬下無用,屬下願以死謝罪!」地上的一男子啞著聲音說道,言辭間帶著深深的自責。

「挾持無辜之人是我,不管老大的事!」那男子話音未落,另一名男子便沉不住氣的接過他的話。

案幾前的男子冷笑一聲,沉聲道︰「你們也不用互相推月兌,誰也月兌不了干系!玄武殿領罰!」地上的兩名男子在听到這話後,猛地抬起頭來望向前方的男子,眼里滿滿的不可置信,繼而又望向彼此,兩人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劫後余生的慶幸。隨即默契的起身,離開了這昏暗的小書房。兩人都知道那玄武殿是懲罰盟中犯了大過的人,而他們未能完成任務,懲罰都不用,只能直接受死,卻不知為何今日樓主竟然…。

案幾前的男子看不出神情的于小小的書房中來回踱步,嘴角的冷笑已然消失不見,殘留在嘴邊的只是那一絲苦笑罷了!此次行動的失利又怎怪得了他們?便是從答應那人取獨孤祈性命之時,他就沒抱過能一舉成功的勝算。當真要為了那人,毀了金鳳樓的規矩麼?那獨孤祈豈是昏庸之人!保不定日後還會是一代明君啊!那人的野心已是如此之大的麼?此刻他竟一反常態的後悔起自己做過的決定來!當初允諾必會以一件事來報答,今日竟是要以犧牲江湖道義做代價麼?

那男子無力的軟坐在椅子上,那些回憶過千萬遍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年的一場大火令所有的一切消失殆盡,全府上下慌亂之時,是他的生身父母毫無畏懼的將他壓在身下,待到他醒來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然身在一片廢墟之中。身上爹娘的**已然僵硬如焦炭,背上更是一片慘不忍睹。他奮力的掙開爹娘僵硬的懷抱,起身眼楮血紅的掃過四周。那一年,他15歲••••他發誓,要為全府上下二百三十條人命報仇!

縱然他有著報仇的決心,奈何天不從人願,從廢墟中出來的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值錢的東西。饑寒交迫的他,遇見了那個向他伸出手,眉慈善目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遞給他一包豐厚的銀子,繼而未言片語便要轉身離開。他心中猛地一顫,這麼多日,每個看到渾身破敗的他的人都毫不猶豫的繞道而行,唯有面前這位男子沒有流露出半絲的嫌棄。他猛地的扯下頸間那條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即便是死他也不願典當的玉遞與那中年男子。目光堅定的一字一句道︰「他日再見這玉,我便完成恩公一件心願!恩公,我叫江捷!」

五年後,他20歲…金鳳樓已漸成氣候,他終于得償所願,為全府上下報了仇!疾惡如仇的他,從此便將機鋒樓釘在了伸張江湖正義之上,殺盡天下的惡人!

今年他26歲,那日,他的手下手捧他母親的佩玉呈上,他便知這麼多年,他的恩公總算來了!當年他便抱著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的想法才將玉給了他!豈料恩公要他所辦之事,竟是如此!他也直到那日在知曉恩公的身份,鑰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劉丞相!無怪乎十年前他便覺得恩公是如此的面熟!

恩公竟要金鳳樓全力擊殺了祈二皇子!

男子目光深遠的不知望向了何方,如今已是為了自己的信義違背了江湖道義,怪也只能怪他當初潦倒之至,才會因為那一包銀兩而感動不已!也許下次他只能自己出馬了!

次日

子桑榆昏昏沉沉的醒來。四周空蕩得讓她有片刻的畏懼,心口還是有些隱隱的泛疼,那個讓她心疼到流淚的夢境亦是在她的腦海里久久不離。她隱約的憶起自己在看見那白衣男子的背影時,竟忍不住輕聲喚著墨,待到她想看清那男子便什麼都消失了!那老者的話始終回蕩于耳際。

子桑榆掏出胸前的墨玉,目光迷離的看著它。她猛然想起夢中那男子的腰間似有一塊與這十分相似的玉!那男子…跟自己到底什麼關系!

微風拂過,子桑榆神色淡然的靜立在院子里。淡薄的輕霧籠罩在她的四周,恍若置身于夢境般,美得不現實!她此刻竟不知為何,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辦法!許久,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因為只有回家,自己才不至于那麼早死!她亦是怕死的!

「桑兒!你醒了?」門外兀地傳來即墨東隅略帶欣喜的聲音。子桑榆回眸,在看到即墨東隅的那一剎那,竟忍不住對著他微笑,輕啟朱唇道︰「嗯。」

那真氣護心之期已過,即墨東隅早時就盤算著今日子桑榆就應該醒了。不想才到悠然居的門口便看見子桑榆如仙子般站在院子里,美得讓他差點窒息!即墨東隅快步走向子桑榆,口氣微冷的道︰「怎麼才醒就出來吹風!」

「哪有那麼嬌貴!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也是好的!」子桑榆不是沒有听出即墨東隅言辭間的緊張之意,突然覺得即墨東隅未免有些小題大作了,不禁輕笑道。見即墨東隅有些面色不善,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轉身想屋內走去。即墨東隅亦尾隨其後。

「那日那些人…」子桑榆在桌前坐下,憶起那晚黑衣人離開時的話,不無擔心的問道。

「零汐山莊豈是等閑之輩能闖的!」即墨東隅微微挑眉,笑話!零汐山莊若是連那些武功平平普通之人都能輕易上來,那便不會有今日了!「這事桑兒不用擔心,還沒有人能動得了我身邊的人!」停頓片刻,繼而道︰「今日來還有一事,明日我與祈要前往忘川一趟,我會將暗洛留下,有什麼事你便吩咐他吧!」

先前子桑榆還奇怪為何醒來就不見涵言的身影,現下听見即墨東隅要將暗洛留下更是狐疑不已,忙問道︰「涵言哪去了?」

「涵言前幾日就辦事去了!怕是沒那麼快回來!」一提起涵言,即墨東隅亦是忍不住有些擔憂,卻知此事涵言定是不想讓子桑榆知道,便巧然掩飾了過去。子桑榆也沒有多疑,隨即說道︰「不知墨此去所謂何事?」

「昨日鑰皇飛信傳與祈,道是鑰國最險要的城池忘川爆發瘟疫,且有蔓延至其他城池的趨勢,讓祈速速前往查看!我擔心祈路中遭人暗算便隨他一道前往!」說到這里,即墨東隅的眉頭已然皺成了一個川字,他雖未親身經歷過瘟疫,卻也知爆發瘟疫對于一座城池來說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如若沒有及時處理,那便只會變成一座荒城!

思及獨孤祈在看到書信之後陰霾的臉,而後才知朝廷派出的御醫竟是對著瘟疫一點法子都沒有!如今死亡人數一日日的劇增,再不控制住,萬一引起民眾的恐慌暴動,在這亂世之秋,無疑給鑰國雪上加霜!

听到此,子桑榆亦是微微蹙起眉頭。瘟疫在這時代的確是一件相當棘手的事情!如若沒有及時控制住疫情,那蔓延的速度完全超乎人的想象!想起在現代時那些瘟疫爆發時的慘況,當下不由地月兌口而出︰「我隨你們一道去吧!」

「不行!太危險!」即墨東隅不知為何子桑榆會想要跟著他一起去,卻知那瘟疫的危險,想也沒想便出口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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