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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它差一步便抓傷鐵心憐之時,哥舒無鸞于背後猛地抱住了行尸,並以雙手把住了它的雙臂,使其難以動彈。
行尸激烈的掙扎、扭動,致使哥舒無鸞費力的緊勒著它亂舞的雙臂,最後與其一齊滾向了地面。
身前死重的尸身壓得她透不過氣,糜腐的惡臭更是嗆得她呼吸困難,大腦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卻猛然躍出了周御醫的交代︰若要制服行尸,必須攻擊其頭部!
是啊,打頭!她怎麼給忘得一干二淨?
側眸掃了一眼躺在地間距離甚遠的那把雁翅刀,根本夠不著。就算能夠到,她的手也騰不出來。
她要如何在雙手鉗制尸臂的情況下,給以行尸致命一擊?
就在哥舒無鸞暗自糾結之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傳向了耳際,她凝眸一望,發現鐵心憐快步走向了長刀近前,一把拾起了那柄寒芒畢露的雁翅刀。
只見她雙手拖著長刀,一步一步走向了哥舒無鸞,如水的雙眸沉痛的望著壓在她身上的行尸,而後又望了望哥舒無鸞,最後像是下了狠心一般,將刀費力的舉起,刀尖直指一尸一人交疊的身影。
此刻,哥舒無鸞還真模不準她是要刺自己還是要刺行尸,畢竟鐵心憐孝意深濃,面對親爹,即使已經死了,又如何下的了手?
可眼下,她顧不得考慮太多,只能搏上一把,「鐵小姐,你放眼看看這滿地的斷肢殘骸,他們之中有你熟識的下人,服侍過你的丫鬟,他們死的何等淒慘,又是何其無辜?不要再讓這個孽障繼續作惡下去了,以你手中的刀刺它的頭,為了冤死的亡魂,亦是為了你爹消業,將這一切了結了吧!」
她沉著清麗的嗓音,將利害訴以女子耳中,希望她能夠大義滅親。
鐵心憐眸中的沉痛在繼續加重,面色現出些許動容,像是听進了她的話,然而手下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行尸掙扎的更凶更猛了,駭人的嗚咽聲頻頻從充滿惡臭的尸口中傳出,猶如煉獄的惡鬼發出的嚎叫,哥舒無鸞的力氣在消耗殆盡,眼看便要鉗制不住行尸的手臂了,「快,快動手!我控制不住它了!記住要刺頭,刺它的頭……」
她的話音還未落盡,只听‘噗嗤’一聲,濃烈的惡臭劈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哥舒無鸞猛地側頭,避免自尸頭噴出的黑藍色血漿濺在臉上,饒是如此,些許污血還是濺在了她的發鬢間。
她屏息極力忍著欲嘔之感,一把扒開了壓在身上已挺直不動的尸身,猛的自地間躍起。
剛站穩身子,卻發現尸頭被刺的口子處,正有密密麻麻的一堆蠕蟲在往外爬,奔著那些新鮮的尸塊爬去,邊爬邊發出‘嘶嘶’的聲響。
望著這一幕,哥舒無鸞心中一凌,縱身一躍,飛速的扯下了高挑在房檐上的幾盞燈籠,忙取出燭火,扔向了爬動的蠕蟲,同時也點燃了地間尸塊的殘衫破衣。
眨眼間,火苗簇簇,煙氣滾滾。
哧哧哧……蠕蟲遇火化為簇簇白煙,那嗆鼻的味道,混著血腥腐氣,燻的人頭痛。
眼見蠕蟲已被燒盡,她疾步奔向昏死在地間的夏雪風雷,探了探他微弱的脈搏,費力的將其扶起,以內力封住了他的幾處大脈,避免尸毒攻心。
「我……我殺了我爹,我殺了我爹!」
哥舒無鸞剛撂平雷的身子,卻猛然听見鐵心憐兀自低語,驚恐中夾雜著悲慟,且這悲慟感越來越濃,听了令人揪心莫名。
望著她捂著雙唇,壓抑著眼淚,不住的搖頭後退,哥舒無鸞匆忙走近,一把將她單薄發抖的肩膀攬向懷中,撫著她慘白如紙的小臉給以柔聲安慰,「心憐,你沒有殺你爹,那不是你爹,是別的什麼,乖,別怕。」
安慰她的同時,哥舒無鸞的心里亦是酸澀的,她本是該被捧在手心里寵溺的年紀,卻驟然承受這麼多的變故,經歷這麼多可怕的事情,即使她這個強硬的心也會為她感到揪痛。
听見女子的安慰,鐵心憐最終壓抑不下去,哇的一聲哭倒在了她的懷中。
而哥舒無鸞只能僵著身子繼續放柔聲音安慰,雖然她不怎麼會安慰人,可此刻她也顧不得自己的話有多麼生硬,多麼笨拙,「心、心憐不怕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夜下,二人的身影被月影投下了一層銀霜,鍍上了迷離的煙色。
鐵心憐還在不停的抽噎,而哥舒無鸞亦在繼續低聲哄著她,卻沒有察覺到她們身後的一處黯角,正有一雙幽利的眸光在暗自注視著她們,直至朱漆大門發出‘ 隆’一聲巨響,那道眸光才悄然消失在了暗下。
大門開啟的一瞬,道道嘈雜的腳步聲緊隨而來。
看來是救兵到了。
果不出所料,在哥舒無鸞悠悠抬眸間,卻見一隊宮衛沖進了院內,人數不下百余。
宮衛們進門的一剎紛紛被殘尸遍地的景象駭住了。
這時,有宮衛硬著頭皮走近女子,抱拳道︰「屬下等來遲,讓大人受驚了!」
還未等哥舒無鸞回聲,只听一聲尖利的痛呼破門而入,「憐兒!娘的寶貝女兒……」
再看鐵氏如瘋了一般奔了進來,一把拉過鐵心憐的手臂,又驚又慌的對其上下檢查一番,待察覺女兒沒有受傷,這才安心一笑將其摟向懷中,並面色尷尬的對哥舒無鸞點頭示意,像是在無聲的感謝她保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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