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後背忽的一涼,衣衫已被他拉開,哥舒無鸞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混蛋,你若敢踫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拉開她衣衫的一剎,男人的手猛的頓在了半空,眸中閃過錯愕、震驚,而後轉化為濃濃的心痛。
長指發顫的撫過她背上那些交織的疤痕,坑窪的觸感,能讓他感受到在落下這身傷疤時,她有多痛,一顆心為之顫抖。
她到底都經歷過些什麼?
來熙將泛白的五指一點一點收攏成拳,而後,俯首于她背脊上落下輕輕一吻。
哥舒無鸞頃刻倒抽了一口冷氣,連聲音都在發抖,「放過我,不然……我發誓會讓你死的很慘!」
話落,室內有片刻的靜謐。
這時,她察覺男人正慢慢將她的衣衫拉起,心下微松,卻听得他在她耳畔低低開口了,「那晚的煙花喜歡嗎?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當然清楚他在暗示什麼,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側頰,只惹得的她連連顰眉,「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證,今日之事既往不咎,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她說的信誓旦旦,可心里這股火終究是不能輕易一筆勾銷的。
來熙猛地翻過她的身子,眸中染滿薄怒,嘶聲低吼道︰「晚了!自你招惹我那晚開始,咱們便不可能劃清界限……」垂首伏在她耳邊,細細啃咬著她小巧的耳垂,于耳際柔聲呢喃,仿若最深情的宣言,「做我的女人,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也不曉得她到底哪里好,脾氣倔,性子硬,張狂又傲慢,眼高于頂,目空一切……幾乎是沒有優點的,就連相貌也不算美極,可縱使如此,還是讓他只此那一眼,便再也忘不掉她。♀也許這便是所謂的命中注定,注定她是他的劫!
來熙的啃咬引來一陣麻癢,她的身體為之戰栗連連,「不可能!」
這句斬釘截鐵,似是刺激到了男人,接下來的話愣是讓哥舒無鸞冷汗驟下,「那麼,我就先將這生米煮成熟飯。」
他的話堅定如磐石般,死死壓在她心口,眸間分明已染上了一片情—欲之色,讓她頃刻意識到他不是在作假,那一刻,她確實怕了。
難道今日她真的要**于他?不,絕不可以!
想到此,眸間的惱與恨愈演愈烈。
她的情緒,來熙盡收眼底,就差那麼一點點他便失控了,然而卻被她眸中的恨,適時澆熄了欲念。
這小東西是個順毛驢,越嗆著茬越炸毛,所以他不能,也不想強迫她,更不想她恨他,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還好,他們還有的是時間磨合……
低低睨了她一瞬,摩擦在她鎖骨多時的大掌竟是徒然收了回去,任憑指尖的溫度慢慢消散,悠悠嘆了一聲,「我說笑的。放心,在你沒接受我之前,我不會動你。」
說、說笑?!
當下,哥舒無鸞心口一松,卻也是又氣又惱,她何時被人如此耍弄過?!
怪誰?還不是怪她技不如人生生被擒,生生落得被人為所欲為的境地!
強迫自己隱下火氣,暗暗咬緊牙關,耐著性子道︰「那麼,是不是該放了我了。」
「放?還不行,咱們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面了,你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的緊,今日好容易逮到你,怎麼也要留下來陪我呆一晚,以慰我多日的相思哦。呵……」男人笑眯眯的說道,俊美的容貌襯著這笑容簡直是風騷入骨。
王宮可不比外頭自由,時刻有姐姐的眼線盯著他,以防他靠近她,好容易趕上她出宮,他豈能輕易放過和她獨處的機會?
「你……」哥舒無鸞怒極。
她還要趕著回宮向娘娘復命,哪有功夫與他周旋,若真由著他硬扣一晚,那麼娘娘那邊勢必會生疑。
不行,她要盡快想個辦法月兌身才成。
想著,嘴角旋即扯開一抹俏麗的笑容,不乏楚楚動人,實則卻是在暗暗磨牙,「哦,這樣啊,我倒是可以留下來陪你,不過,我這身子總這麼僵挺著著實難受,你看……是不是先將我的穴道解開呢。」
輕柔的嗓音,炫目的笑容,使得來熙一時失神了,就在他即將淪陷她刻意偽裝的溫柔下,將要不自覺的解開她穴道時,卻突然收回了長指,邪邪笑了,笑容說不盡的風流倜儻,「你當我傻?恐怕我剛一解開這穴道,你便會像小野貓一樣撲過來報復我,未免到時我下手沒個輕重繼而傷到你,所以……你還是乖乖這麼挺著吧。」
這下,她再也裝不下去了,磨牙嘶吼,「王八蛋,快放開我……」
「誒,怎麼還罵?真不乖,讓我想想該怎麼懲罰你?」男人扶額似在冥想,忽而,唇畔浮起一抹壞笑,「不然這樣,你喚我一句熙熙相公,這懲罰的事便就此作罷了。」
「呸,你去死吧!」哥舒無鸞的俏臉漲的通紅,肺都快要氣炸了。
「惹我是不是?後果會非常非常嚴重的!勸你趕緊說幾句好听的哄哄我,若不然,我就將你的衣服一件接一件的剝個精光,就像剝粽子一樣,最後,一口吞掉。」來熙繼續壞笑,邪惡的威脅道。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才能擺月兌這個變態?難道,真的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可是她如何能咽下這口惡氣!
正當她滿心滿肺的焦急之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清淺穩住的腳步聲,還未等來人接近門畔,男人冰冷的嗓音已經傳了出去,「我說過任何人不得接近披星齋半步,違令者——死!是活膩了嗎?」
哥舒無鸞分明在他俊眼中看見了若隱若現的殺色,心下微緊。
門外之人似是感應到了殺氣,噤聲一瞬,沉沉道︰「奴才有要事稟報。」
聞此,來熙蹙了下眉,未在看女子一眼,只‘ ’的起身踱出了門去。
隨著房門‘ 當’一聲被摔嚴,一道浮躁的低吼自門縫傳了進來,「什麼事?」
緊接著,便是悄無聲息的耳語。
哥舒無鸞靜靜望著床板,僵臥在榻上屏息傾听,卻是只言片語也听不到。
片刻後,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低低無溫,「記得回去領五十棍子。」
「是。」來人只吐一字,隨即響起了一串匆忙的腳步聲,似是領了罰離開了。
‘吱呀’開門的聲音,男人幾步跨到床邊,還未開口,哥舒無鸞便出聲道︰「你有事要出去。」
這話不是在詢問,而是在陳述。
來熙睨著她精明的眸子,勾唇一笑,「是。但……我更舍不得晾你在這兒‘獨守空房’。」
她心下微頓,閃了閃眼睫,道︰「我在這又跑不了,你還是先去忙你的吧。」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小伎倆,聲音低柔曖昧,「真體貼!不過,你確實是跑不了。別再妄想著沖開穴道逃之夭夭,因為,還未等你沖到一半,我便回來了。呵……乖乖在這里等我,若困了就先睡會,因為晚上咱們還得好好‘溫存溫存’呢,我可不想到時將你累壞。」
說罷,將她的頭慢慢放置在玉枕上,于她額際輕輕落下一吻。
哥舒無鸞只得緊閉雙眸,咬牙切齒的任他為所欲為。
面對她的倔強,來熙只無奈笑笑,旋即抬步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終于安靜了下來,哥舒無鸞將男人于心底咒罵了千萬遍,同時卻也在不死心的奮力沖著穴道。
這麼一心二用的折騰下來,天色漸漸暗了,而男人卻是一直未歸。
當最後一處穴位順利沖開,一抹冷笑浮現唇畔,女子縱身一躍,跳下了床榻。
匆匆掃過室內一圈,入目華美雅致。
真想將這放把火,給他燒個一干二淨,然而,未免麻煩上身,她也只能是以想法解解恨罷了。
忽然凝眸,掌力如風,‘砰’房門頃刻四分五裂,木屑如飛花,將滿心的怒氣稍稍發泄,隨即疾步踏出了門口。
……
三日後,听聞祝君豪自請捐獻了白銀一百萬兩賑災,這下,不但解了各州府的燃眉之急,更讓國君暫掃了憂思。
就在昨日百萬災款和部分囤積的救濟糧已由王城順利撥下,運往了各地災區,料想不日便能抵達。
國君為了感謝祝君豪的慷慨解囊,這便于攬月殿設下了一席答謝宴。
夜,月光稀薄,空氣涼爽,四下蟲鳴陣陣。
攬月殿內燭火通幽,燈光瀲灩,佳肴美酒已是備妥。
因這宴是為答謝祝君豪而設,是以便未有多余的旁人出席,只邀了哥舒無鸞與大司寇二人作陪,與其說作陪不如說是擺設。
此刻,二人靜靜對席而坐,互掃一眼,厲光驟閃寒氣襲人。
國君似未觀察到二人之間的冷凝氣氛,只舉起手邊的酒樽敬向席下,「連日暴雨,國逢天災,若不是祝卿慷慨解囊,恐怕百姓此刻還陷于危難之中!為表謝意,寡人略備薄席,若有怠慢,還望祝卿見諒,請。」
台下,不惑之年的祝君豪生的面目俊朗,英挺非凡,一襲深褐色錦衣罩在高挑的身架上,彰顯持重之感,舉止翩翩有度,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銅臭味,倒更像是個端雅的文人。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