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心憐有些難以置信他便這樣輕易的饒過了她,但在想到,自己並未牽連到鸞姐姐受累,頓覺安下了一顆心。
不過,她听出了他話中的下不為例,也察覺到了他的語氣逐漸凝重了起來,心下更是好奇不已,他為何對那個煉丹房如此的緊張?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
諸多疑問盤旋在腦海,遂不自主的開口問道︰「你何以這樣的小心?那里面……那煉丹房除了為陛下煉丹所用,里面還究竟存放著些什麼?」
就因為他表現的過度緊張,促使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里僅是為了煉丹藥的一間普通房間,她隱約感覺到,那里更像是一間密室,藏著不可示人的一些秘密!
眼前的這個男人太過神秘,太過陰邪,她只能暗暗祈求那些個秘密不會傷害到任何人,若不然……
「嗯?」男人的臉色赫然一沉,繼而打斷了她的驚思,「看來,你的好奇心真的很旺盛!但是,我的話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要一而再的挑釁我的耐心!」
他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促使鐵心憐暗自打了個激靈,她便知道,問也是白問,他根本不會正面的回答她,不過他這樣的避而不答,更使她暗生疑慮。
這時,珈藍忽然伸出長指,緊緊掐起了她的下頜,迫使她恍惚的眸光聚神對向他。
絲絲痛意襲來,令鐵心憐不禁顰眉,微白著玉頰,道︰「那好,此事我不會再問了。只不過,我想知道,國師為何好端端的要向陛下請旨免職孫掌司?」
雖說孫掌司為人輕慢了些,但也不是那麼的難以相處,況且,她執事以來也未曾出過什麼大錯,沒理由要受此懲處。
今後若由姬清宗那個邪佞狂妄的太監接替職位,統轄接管,恐怕整個司禮房會被他搞得烏煙瘴氣,接下來,內宮又要不得安寧了!
珈藍輕輕松開了她的下頜,撫平她蹙起的眉宇,望著她的雙眸,柔聲道︰「你知道原因的。」
他雖未將話說破,可還是讓鐵心憐一下明白了過來,心下霎時一滯,她料想的不錯,還是因為自己!
因為上次孫掌司將一些差事拋給了她來做,剛好被他撞見了,所以……
他好像是在為她出氣?!
可,為什麼,為什麼他要幫她?
鐵心憐一時想不通,但他的做法,著實有些不可理喻,更有些過分!
再想到孫掌司是因為自己才失了職位,心里止不住生出了一些愧疚感。
男人見她垂著眼簾恍惚出神,面色登時有些不悅,凝眉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你想著其它事!」
那是霸道的命令口吻,致使鐵心憐倏地回過了神,再也不想與這個時刻爆發的男人單獨相處,這便閃了閃眼睫,道︰「奴婢該為國師去準備宵夜了。」
她疏離的語氣,淡漠的表情,令珈藍怒火暗生,再聞她這樣卑微的自稱,無疑將他的怒火上又澆了一盞熱油,一時燃燒的旺盛,咬牙道︰「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只要咱們單獨在一起時,無需你自稱奴婢,我不希望下次再听見這兩個字!」
他那帶怒的語氣,和陰沉臉色,令鐵心憐暗暗心驚,不曉得自己又是哪里招惹到了他,不過也未敢迎著風頭違拗,抿了抿唇道︰「那、那我去為你備宵夜。」
說罷,逃似的跳離了他的身前,便要月兌身而走,熟料卻被他一把掐住了手腕,接著,他的長臂猛然一拉,她再次返回了他的懷中,只听他貼著她的耳畔邪邪一笑,聲音低魅惑人,「你不知,我最最想吃的宵夜就是……你!」
耳聞這露—骨的一句,鐵心憐的心止不住一顫,在感應到耳際那徐徐吹來的灼熱氣息,玉頰逐漸染上了一抹嫣紅之色。
察覺男人的大手已伸進了自己的衣襟,她邊推拒,邊咬唇道︰「別這樣……」
殊不知,一直以來,她除了妥協,早已別無其它的選擇了。
這次珈藍倒是意外的沒有發怒,只因觀察到了她暈著紅潮了玉頰,那樣的嬌艷,那樣的令他怦然心動,看在他眼里,明顯視為了欲拒還迎,隨即玩味道︰「別哪樣?」
鐵心憐好容易費力的扯出了他那只不規—矩的大手,聞言,臉頰再次一紅,有些話著實羞于說出口,便含糊道︰「有人在看!」
話音剛落,便懊惱的咬起了下唇,為自己尋得這個蹩腳的借口感到窘迫羞愧不已。
男人對她刻意繞開的這個話題感到十分的好笑,惹得他心情甚佳,興致盎然,漫漫掃了一圈空蕩蕩的大殿,失笑道︰「呵呵,哪里有人?況且,就算有人,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好了,只要我高興,誰,也無權置喙!」
這番毫不以為意的話傳入女子的耳中,心中涌起了一陣如潮的驚悸,他,竟絲毫不怕,他們之間的事被傳揚出去,繼而被陛下得知震怒,這可是穢亂宮闈啊……
這個男人簡直是太邪傲,太狂妄,太可怕了!
正當鐵心憐暗自驚心之際,珈藍卻忽然變了臉色,吻在她唇角上的薄唇微微一僵,接著,腦中襲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耳邊隱約響起了那道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陰冷聲音︰‘你只是我的傀儡,我得以寄生的一個軀殼,一副皮囊而已,你的心里只能裝著我的那些大事,我不允許你沉迷于這些男女間的小情小愛,我不允許,決不允許!殺了她!快,將眼前這個絆腳石殺掉……’
這道聲音,侵襲、摧毀著他的意識,蠱惑著他的腦,他的心,就在他將要被徹底的吞噬掉理智,不受控制的向女子的脖頸伸出大掌之時,他猛然的驚醒了,接著一聲怒吼響起,「不……滾開!滾的遠遠的……」
似與那道聲音抗爭般,一下將女子用力的推離了身前,緊接著,寬袖一揮,一陣勁烈的風驟起,再看一旁那香檀案上的茶具已被他一一的掃落在地。
被男人那莫名的一推,鐵心憐急急的向後退了幾步,剛剛站穩住腳步,還未定下驚起的心,便聞,嘩啦……
耳邊猛的乍響了一陣清脆刺耳的響聲,瞬間,崩裂了滿地的碎玉亂瓊,在燭火的映照下,閃著道道尖銳的冷芒,襯的黑晶石地面,更加幽暗惹眼。
她不清楚他為何突然變得這般的暴躁,但她也無疑被他驟變的情緒所嚇到了,剛要驚著一顆心,駭然而逃,卻在不經意間掃到他那慘淡到灰敗的臉色,不自主的收住了步子。
這時,見男人已痛苦的抱起了頭顱,于對面嘶聲嗚咽,她感覺自己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聲音顫抖的不能克制,「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她顫顫的伸出手去,慢慢的向他靠近,小心翼翼的繼續低問,「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我……」
‘好擔心’三個字醞釀了半天也未曾說出口,有不敢,還有其它的一些情緒暗自糾葛其中。
她最終住了口,只輕步向他面前走去,一步又一步,腳步溫緩,如履薄冰……
漸漸的,她快要接近到他近前了,男人似乎也終于恢復了神智,接觸到她那染滿憂色的眸光,心中微慌,長臂一抬,一把握到了她伸來素手,觸踫間,只覺一股暖流自掌心一點一點傳到了心里,引起了一陣悸動的痙攣。
他毫不猶豫,將她拉入了懷中,沙啞著嗓音俯在她耳邊低聲道︰「別離開我!我好害怕,好害怕……」
這一聲聲,一句句,顯得那樣的無助,那樣的驚恐,傳入了鐵心憐的耳中、心里,自覺一股莫大的心疼感排山倒海的襲來,致使她的喉間有些發哽到酸痛。
為何現在的他和以往存著那樣大的反差,眼下,他的表現簡直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
在她看來,此時,他再也不是那個以睥睨之勢,高高在上的國師大人了,而是一個非常可憐的尋常男子,不,準確的來說,更像一個脆弱的孩子一般。
她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了,亦或是,想起了什麼令他驚懼的事情,才會表現的如此,但她知道,他的蕭索、孤寂,令她心疼萬分,藕臂不自主的攬住了他的腰身,柔聲安撫道︰「不怕了,我就在你身邊,再也不要怕了。」
她低低的撫慰著,溫柔的呵護著,而男人則是閉著眸子默默的感受著。
他們便這樣一直一直的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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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听聞,珈藍向國君檢舉了司禮房掌司失職之事,是以,國君隨即便免了孫掌司的職務,並又聞,珈藍還提議了令姬清宗全權接管此職務,其後,國君也允了此事。
雖說這並不是什麼大事,而司禮房的職權也很有限,卻還是令哥舒無鸞憂心不已。
她十分清楚,珈藍是在暗暗的替自己身邊的狗向陛下要權!
本來姬清宗不過是空頂著宮正長的頭餃,手中再也沒有半分的實權,倒也不足為患,可這樣一來,剛好給了他繼續為非作歹的權利,繼而更好的與珈藍狼狽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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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有緊急的事情要辦,所以無法更新,也沒有發公告說明,追文的親們萬分抱歉!
今天恢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