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呀洗呀洗澡澡,寶寶金水少不了,擦一擦呀泡一泡,沒有蚊子沒蟲咬……」
祿兒睡著後,林依燒了熱水,舒舒服服泡在木桶里。在東廂的時候,雖是在房內沐浴,但為謹慎起見,總是粗粗略略了事,哪像現在,這麼安心。所以說,金屋銀屋,都不如自己的狗屋,話粗理不粗!
「噗……」雲景站在窗外,听著屋內傳來那麼奇怪而又毫無內涵的歌謠,一個不小心笑了出來,泄露了行蹤。
「誰?」林依听到動靜,心里一驚。天啊,要是壞人怎麼辦?
「是本皇。」
「啊,」林依緊張得從木桶里爬出來,因為太匆忙,腳一滑,摔在地上。
「陳夫子摔倒了?」雲景站在窗外,听到聲音,可以想象林依在里面手忙腳亂的樣子,卻壞心的想要里面的人更緊張一點︰「需要本皇進去幫忙嗎?」
「不用,你千萬不能進來。」林依連聖上的稱號都忘了說,匆匆忙忙用白布裹好胸的部,穿上衣服,把頭發盤起,檢查一遍,全部妥帖了,才打開窗子小聲道︰「參見聖上,不知聖上夜半大駕光臨,有何要事?」
「陳夫子打算就這樣開個窗子和本皇在這里對話?‘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羅襪步香階,手提金履鞋,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今晚月色朦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陳夫子這是在窗外幽會情郎呢!」雲景突然靠近窗口,念起小周後會情郎的詩句來!輕暖的氣息,帶著幾分調戲的味道,吹熄林依臉上、發梢邊。
林依打了個冷顫,退了一步,勉強提起笑容︰「聖上真會開玩笑,兩個大男人,哪里來的幽會,絕對不會有誤會的。」
「如此說來,陳夫子的意思,莫不是希望本皇每夜都來‘窗前月下’吧?」
「陛下稍等片刻,陳逸這就給聖上開門。」隱約感到,再扯下去,自己只會更難堪,因為不知這個男人下一句會蹦出什麼話來,忙轉移其他話題。
林依把雲景迎進房門,待對方坐好,又再問一遍︰「聖上夜半前來,有何要事?」
「沒有要事就不能找你了?」雲景看著林依,眼神灼熱,話中帶著幾分嗔怪的味道。
林依總覺得今晚的聖上有點反常,眼神也很奇怪,但一時之間,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聖上一個人?」林依轉移話題。
「怎麼?你是擔心本皇的安危,還是擔心你自己?」林依就坐在雲景對面,幾縷發絲沒盤好,掉落在臉頰邊,出浴的模樣活色生香,雲景心癢難耐,手伸過去捏起掉落的發絲,繞在手指上把玩。
林依一驚,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君臣之禮也不顧,頭往後一仰,發絲從雲景手上滑開,回到主人頭邊。「聖上身系天下蒼生社稷,當然是擔心聖上的安危。」
雲景看佳人發絲從自己手上滑開,閃過一絲不悅。沒人敢從自己手里奪走任何東西,就是一根發絲也不允許,就是發絲的主人也不行。「陳夫子今天沐浴用了什麼花瓣嗎?怎麼身上有一股輕輕淡淡的馨香!」雲景盯著林依,看著她閃爍不安的眼神,覺得之前一個人的郁悶和壓抑,都得到了彌補。
這聖上今天是吃錯藥了麼?怎麼總是答非所問!林依見氣氛不對,霍的一聲站起來。
雲景把背靠到椅子上,仰頭望著林依,用眼神詢問。
「陳逸在想,這次能逃月兌牢獄之災,多虧聖上設局破案!」林依沒法解釋自己的唐突,突然想起這件事,忙拱手拜謝。
「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本皇救了陳夫子一命,陳夫子準備如何報答本皇?」雲景故意遲疑了一下,又道︰「以身相許嗎?可陳夫子偏偏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雲景故作遺憾,嘆息道。
林依听得冷汗都快冒出來了。這聖上什麼意思?難道知道自己是個女人了?不會吧,可沒露出什麼破綻啊。莫非他才是真正斷背之人?若果如此,就能解釋為何至今沒有子息了。
「本皇听說陳夫子明天要在家款待西陵太子、公主和水月皇子。既然如此,本皇就一道吧,省得陳夫子麻煩,是不?」
「聖上大駕光臨,乃陳逸之幸!」林依半強迫性應下。
「嗯,那陳夫子早點歇息,明早好做準備吧,本皇也要回宮了。」雲景目的達到,方才開始,也不想逼得太緊,嚇著佳人,終于如林依所願離開。
林依送走這尊大神,松一口氣。
躺在床上,反反復復難以入眠。無意識地咬了下手指,這聖上,不會真懷疑自己是個女子吧?所以才有這麼奇怪的行為!可細一想又不像,他自己方才又說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來著……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只要弄清祿兒的事情,查出殺害陳大哥的凶手,自己就想辦法離開這里。
方才聖上一個人,真是詢問的最佳時機,怎麼不趁機問清楚。林依敲了一下頭,都怪這聖上,總是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每次應付他,都要絞盡腦汁,所以才老把正事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