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足有四五丈大的巨鳥,如黑雲遮天蔽壓而下。定楮一看,是一只巨大的雪晶鳳凰。偌大的背上站著一個傾國傾城的少女,雪白的長發浮在半空,像在編織著舞蹈。唯瞳就像一個一塵不染的絕世仙女,身上散發著一種明滅的光。
夜澗和影漣風痕呆呆的看著她從偌大的鳳凰背上跳下來,走到兩人的面前。唯瞳睜著漂亮的大眼楮,肌膚像軟雪一樣純粹,長著如女神一樣可遠觀而不可親褻的臉。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唯瞳薄薄的櫻唇綻放出如銀月般笑容,漫不經心的問。
「我們來這里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系?」夜澗露出他兩排潔白的牙齒,使勁抹掉鼻子上的血,視線瞄向影漣風痕,而影漣風痕只是嘴角輕輕勾起,默不作聲。唯瞳看向夜澗一幅就算拔掉他的牙也不會說的骨勁兒,漂亮的大眼楮瞪了他一眼。「你不告訴我,本護法也知道。」
一顆坍圮的巨樹旁,三個人影如句點一樣,凝固在這片浩瀚山舞的林海里。
「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到達嘆息帷。」影漣風痕臉s y n沉下來,尖銳目光流露著蕩蕩殺氣,冷冷的看著唯瞳說︰「你要阻攔我們?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冗長的風嘯融合著流動地寒氣,在這片偌大的深林里席卷開來。
一只巨大的雪晶鳳凰,壓在林海一片區域的上空。巨大的冰藍s 瞳孔看著空處的三個人,巨喙驟張,寒氣飄散在周邊,發出嘹亮的嘶鳴。
唯瞳用復雜的目光,不敢小覷的看著面前英氣逼人的影漣風痕,感知到他的流就像一個黑洞一樣,且如黑洞效應,不斷吸收著天地間的流。
影漣風痕自然也感知到面前這個少女絕不簡單,他悄然釋放出流,形成一股輕柔的力量在手掌上悄然運轉。這個動作就連夜澗都沒有注意到,輕柔力量帶著一股猛烈而不張狂之勢,轟向嬌小的唯瞳。
「你們欺負我!」感知到這股力量朝她襲來,唯瞳卻在這瞬間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眼淚幾乎要從她水潤潤的漂亮大眼楮里流出來了。
夜澗看著唯瞳可憐的臉蛋,眯了眯深邃的眼楮,用手肘頂影漣風痕,悄悄地對影漣風痕說︰「你看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影漣風痕沒理會夜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冰冷的話語直刺唯瞳︰「西方護法?」
「沒錯啊,我就是嘆息帷的西方護法。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們絕對到達不了西之嘆息帷。」唯瞳好像真的在擦拭眼淚似的,嬌小的雙手輕揉微閉的漂亮大眼楮,下一秒就露出一副調皮的樣子。
夜澗看著唯瞳j ng致的五官,吹彈可破的肌膚說︰「你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的感情啊?」
唯瞳眨著她圓潤的大眼楮,輕掩著嘴巴笑著。然後得意的揚了揚如彎月的細眉。
「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阻攔我們,不然對你不客氣。」夜澗冷冷的對唯瞳告誡道。
「我沒有說,我要阻攔你們啊,是你們凶巴巴的嘛。」唯瞳反駁,豎起她濃密婉約的眉黛,眉眼間露出一臉無辜與委屈。
「可……你是西方護法,為什麼不阻止我們呢?我們可是要闖進你的領域。」
「因為有人叫我不要阻止你們,還叫我等候你們呢。」
「什麼?」夜澗一陣奇怪,看著唯瞳如雪純粹美麗的臉龐,皺緊了眉頭。影漣風痕也是皺著眉頭看過來,眉頭緊緊鎖成一線,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唯瞳。
「怎麼,不相信我?」唯瞳挑眉問道。夜澗沒有回答唯瞳,反而是影漣風痕直接說了一句︰「帶路。」
「那走吧。」
「你的大鳥怎麼辦?」晶光耀熠的巨鳥擺動它碩大的羽翼,空氣里蕩起一疊疊雪晶漣漪,像是听見夜澗稱呼它大蟲鳥而惱怒不滿。「它不叫大鳥,它是我的隱獸,叫雪瀾」
唯瞳指著雪瀾寬曠的背,說︰「坐著它去。你們一路到這沒有受到任何巨獸的攻擊,有一半是我c o縱它們的,還有一半是它們自行成群在嘆息帷前做守望獸。只有靠雪晶鳳凰飛過它們成群的地方,才能安全到達嘆息帷中心。」
「那好吧,別把我摔下去就行了。」雪晶鳳凰巨大如海晶鑽般瑩藍瞳眼楮,發出一聲長嘯。唯瞳輕聲一笑,露出如撕裂朝霞般的笑容,然後如風一樣飄落在寬曠的鳥背上。夜澗看著她的笑容,心蕩神搖。
「發什麼愣?」影漣風痕一個縱步,高高彈起,跳上鳥背。隨即夜澗也踏空而起,躍在唯瞳的旁邊。
站在雪晶鳳凰寬大的背上,它每一次扇動它巨大的羽翼時,都會有一陣又一陣若有若無的玉蘭花香飄來。夜澗自然是知道薄薄的香氣是從唯瞳的身上散發出來的,他聞著這股淡淡的香氣,少年的年輕血氣在他胸膛暗暗翻涌,讓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夜澗此時才認真的發現雪晶鳳凰整個龐大的身軀,沒有一根質輕而韌的羽毛覆在體表。而是羽狀的冰晶遍布了整個偌大的身軀,晶瑩剔透,平滑閃著淡藍s 的光芒。仿佛是由無數塊萬年冰晶組成的個體。
獵獵風嘯,如高頻數的弦音在耳畔直響。飄渺的雲,像夢境里非真非實的成像,拉成長線,晃眼而過。「西方護法,還有多遠?」
「叫我唯瞳吧。」晃眼而過的雲,時不時遮著唯瞳的傾城面容,像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顯得神秘而仙姿佚貌。夜澗的目光一動不動集中在唯瞳的面容上,唯瞳正好撞在夜澗深意濛濛的目光,臉上多了一抹紅暈,然後裝作沒看見一樣移開自己的目光。看到唯瞳臉上那一抹羞澀光暈,影漣風痕心里喃喃暗道︰「這小子是第一次見過女孩子嗎?」
夜澗俯瞰不見底的下空,臉皮抖了抖,嘴里喃喃默語。「何必飛這麼高。」飛了一段時間後,雪晶鳳凰開始俯身向下,夜澗忽然發現,這片天空是一片銀白s ,也不知什麼時候衣服上凝結了許多雪晶。而下方是一片山舞銀蛇的雪域。「明明外圍是綠蔭一片,怎麼這里就成了一片雪域?」
「西之嘆息帷,是水屬x ng的。」
影漣風痕如懸崖之樹一樣,牢牢的站穩,面對速度越來越快的俯沖,依然負手而立。而夜澗卻是死死扯著影漣風痕的長袍,生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我不明白,是誰讓你等我們的?」夜澗一臉好奇的的問唯瞳。「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唯瞳瞥了一眼夜澗,擺了擺手,也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相信,你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股意念在我的腦海里下了一個命令,也許是嘆息帷也說不定呢。」這下夜澗听呆了,這玩笑也扯得太離譜了吧,如果是嘆息帷親自開口說話,夜澗一定會拿塊石頭砸自己的腦門,看看自己是不是發夢。唯瞳望著夜澗那幅狐疑的表情,就猜到他不會相信。如果換做是她,有人這樣跟她說,她也只會當做是個無聊玩笑而已。所以唯瞳提醒了一句。「神之領域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雪晶鳳凰穿雲而下,落在地上。
整個雪域一片銀白,天空碎雪飄灑,落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地平線上。三人從寬大的藍晶背上下來,腳才剛剛踏在厚厚的雪上,就陷了進去。這里的風,像刀刃一般吹來,皮膚上頓感痛覺。
銀白的天空上,雪晶鳳凰擺動著它偌大的羽翼,舞動它長長的水晶尾翼,破空翱翔,發出尖銳的嘶鳴。浩浩的回蕩在這片與世隔絕的雪域。
夜澗每踏一步,腳掌就深陷厚雪兩尺。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困難,一旁的影漣風痕卻是踏雪尋梅,一步三丈。而唯瞳蓮步輕踏,雪上沒有任何觸踫的點印,干干淨淨沒有任何痕跡,仿佛她的身體輕的像風一樣。盡管如此,唯瞳也沒有走在最前頭,而是放慢腳步緊隨在夜澗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