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沉默,不語,面色平靜,耳郭卻是染上了淡淡的緋色。請使用訪問本站。
怎麼看不見她隱在眸色中的復雜,那片刻的掙扎無措,終究還是讓自己變得不忍心。
白曉宸垂下睫毛,嘴角的弧度溫柔的繾綣,眼中碎滿了溫情。
我不逼你,楚汐,一點都不會逼迫你。
怎麼忍心逼你……
「說起來,可是查到了那背後搗鬼的人?」白曉宸笑著主動岔開話題,眉宇間柔和的溫頓,芷碎霓裳柔和,蕩滌的色調,跌落成腳邊花株,如澤蘭盛開。
「……搗鬼的人?」楚汐微微一怔,顯然被白曉宸突兀的問題問的愣住,倒是忘記了兩人方才之間距離的曖昧以及對方話語談論中的輕佻溫潤。
「就是那個控制嬰弒的人。」白曉宸眉眼彎彎如一潭清泓,折射的清泉,映出的波動,倒出的是一個人的影子,斑斑駁駁。「我給你的那個從嬰弒體內拿出的乾坤印陽木中刻著那個倒是的本命和道號,我想想,叫什麼來著,好像是本命奎金,道號青陽。對不對?」
「你說的那個人,在本宮找到時,已經死了。」楚汐語調平平,神色冷淡,好似方才那般的無措只是錯覺一般。「而本宮的人到達那里也不過相差兩個時辰而已。」
「死了?」白曉宸細微的皺起眉,眉宇間勾勒出細細的紋絡。「未免巧合些。」
「道號青陽者,並非京師中人。」楚汐轉過身,坐回主位上,寬大的紫檀木雕花案幾遮住了此時微微凸起的月復部,她有些不適應的側了側身。「據暗衛來報,看她的行裝,當是有人接應匆忙出京,只是不想半路……」
被雇佣的人斬草除根了而已。
楚汐後半句沒有說出,微側著的頭,面容沉寂,如玉的顏色,端的是清冷如斯。
聰明如白曉宸,又怎的會不明白楚汐沒有透露出來的話。
既然楚汐不便多說,問了也是白問,況且說不定惹來她心煩。
白曉宸指尖抵住下顎,意味不明的淺笑。
還真是個別扭的人……她垂下頭,心下了然對方處于這皇城巔峰位置的心思。
于她于己,消息透露太多,對誰也不好。
抬頭見楚汐沉默不語,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眉間冷凝。白曉宸終是有些無聊忍不住困頓的小小的打了個哈氣。昨晚睡得太晚,早上又被那幾個小廝‘弄醒’踏雪什麼的,能睡得好才怪。瞄了一眼身後的小榻,小小的挪動了幾步,然後不動聲色的坐下。
而她這番的動作雖說小心,但畢竟是在楚汐眼皮子底下做的。等她抬眼看著白曉宸時,就瞧著對方仰靠在軟墊上,手中捏著一塊糕點正往嘴里送。似乎是察覺到動靜,落在唇邊的掐著糕點的手指一頓,嘴巴微張,無辜的樣子多少有些旁若無人的肆無忌憚。
「你要不要?」而本該驚慌失措被‘人贓俱獲,現場抓個現行’的白曉宸反而笑的坦然,沒心沒肺的幾乎恬不知恥。
見此,楚汐細微的蹙起眉,眸中閃過一抹怒色。
但身為當事人的白某人可真的是將自己的二貨本質發揮得淋灕盡致忘乎所以。「嗯嗯,糕點味道不錯,雖然比青叔的手藝差一些。」某人笑的只見牙齒不見眼,眼角彎彎,端的是俏麗模樣。「對了,到京師我就一直想問你,那纏著你的妖獸近日可是又來糾纏你了?」
「……有師傅的乾坤陣守著,那妖獸雖能近身,也傷不到本宮分毫。」楚汐揉了揉眉宇,神色略有不適。
「哦。」干巴巴的應了一聲,室內有著淡淡的龍炎香,舒舒潤潤的,不覺得讓白曉宸昏昏欲睡,卻是強支撐著沒話找話。「來往京師的妖怪力量被自行封印,可是和祭祀神壇有關?」
「嗯。」腰部酸軟的幾乎無力,楚汐淡淡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這聲音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是怎的,從鼻息間輕哼出聲,听到人耳朵中,倒是不似以往的疏離。
怎麼說好呢,總覺得這樣的楚汐蠻好的,至于好到哪里,說不上來,只是瞧著她,就讓她白曉顏滿心的歡喜。
溢滿與胸腔的,填充的滿滿灌灌。
「京師近日妖獸來往眾多,可是跟著幾日後的祭祀有關?」白曉宸眯了眯眼,有些紅血絲的眼眸此時現出少有的迷糊狀態,眼角困倦的擠出幾滴子淚花。
「……多少有點關系。只是妖怪這次數量比往常要多上許多。」腰側酸軟無力的不由讓楚汐抿起了嘴唇。雙手交叉平放在案幾上,繃緊的骨指,指尖瑩瑩如櫻花瓣,透著一股醉人的粉紅。
視線落在月復部,楚汐心下復雜之余,那抹從最開始陌生的聯系到現在三個多月與月復中胎兒的牽絆,竟是在不知覺中讓她感到初為人母淡淡血濃如水的感動。
說起來,孩子已經有五個月。
有時想來,竟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月復中竟然有了她和另一個女人的孩子。
雖說,先人也有女子懷孕的事情,皆是因為‘紅塵’的媚藥,誕下子嗣,但畢竟也是少之又少。先祖的遺訓有少數的記載,前朝開國帝君唯一的子嗣,也是由女子所誕……
而那位前朝太子,竟締造了鐵桶江山,堪稱千古一帝。
料不到,這種異事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楚汐抿著嘴唇,手掌伏在微微凸起的月復部,那因為被檀香長木案幾遮住了突兀的地方。
紅塵,紅塵,名為紅塵,當是無愧這紅塵萬丈的藥性。楚汐繃緊著面容,面色因為此事變得暗晦不明起來。
腦中嗡嗡的,她疲憊的半闔著眼,垂下的睫毛輕輕的扇動,蝶翼一般,匆匆而行。
胸口突地引來一陣的惡心,她艱難的喘息了一聲,一聲聲,細微的輕輕的很難查詢。
手指間緊緊地握著,低垂著頭,讓人很容易誤以為在垂頭想著什麼。
不知多久,喉嚨間上下動了動,楚汐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猛地側身低下頭,干嘔了起來。
一下下,一聲又一聲,好似要將什麼東西吐出來一般。
直到呼吸的月兌力,楚汐喘息了數下,微睜開的眼,微卷的睫毛,眼眸中一片的濕潤,巴掌大小的臉在此時竟有著說不出的羸弱。
她捂住嘴唇,平息著胸口的不適,抬手端起的茶杯,斂下的眉望著手中早就被老太醫叮囑換成清淡的‘白毫卓青’,心中引來一陣的煩悶,卻是無奈的抿了一口,吐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小盞里。
只是做完這些動作後,似是忽然間想起什麼,楚汐手下一頓,剛剛那番情形白曉宸是否已經看到……思及此處,心下不禁一緊。
抬眼望去,方才還臉色發白的楚汐殿下登時氣得渾身打顫,恨不得將手中的茶杯拍到對方睡的正香的臉上。
是的,你沒有看錯,楚汐殿下生氣了,因為白曉宸這廝睡著了,而且還是留著口水呼呼打著小鼾睡得正i。
就這麼不一會兒的功夫,楚汐殿下這邊剛落下話音,那邊的白曉宸脖子一歪,嘩的一下就睡著了,而正是這貨睡著,陰差陽錯的錯過了楚汐殿下孕吐的一系列痛苦反應。
楚汐殿下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
氣的臉色鐵青刷的一下站起,邁著笨重的步子走到白曉宸面前,深呼了好幾口的氣,呼了又吸,吸了又呼,望著對方睡著的臉,氣得牙關繃緊。
要說楚汐殿下心里面也很復雜,不想讓白曉宸看到她懷孕的樣子,但是這混蛋不知情睡得舒服,她是各種的不舒服,這人一不舒服,就各種別扭。
尤其還是這養尊處優殺伐果斷絕對可稱為意外懷孕的楚汐殿下。
「白曉宸。」殿下的聲音冷得像二月的寒風,冰碴子刀片子刷刷拐到白曉宸臉上耳朵里。
反觀白曉宸睡得那叫一個舒服,估計再有一個抱枕,這貨絕對能抱著打個滾睡得昏天暗地。
「白曉宸!」這次是厲喝,殿下沉下臉,面容冷冰冰的。
本以為這一聲多少能喚醒白某人,可嘆啊,這貨還真是困得不行,都這樣了,只是翻了個身,嘴里嘟嘟囔囔的,抓了抓耳朵,著實落在楚汐眼中可恨得緊。
要說這人吧,一旦生氣了,理智什麼的果斷的被摧殘的飛灰湮滅,由其是對于懷孕的人。
我叫你睡!
一咬牙,楚汐殿下俯□子,雙手並用的蓋住白曉宸的嘴巴,捏住對方的鼻子。
寬大的衣袖,胸口的衣襟因為懷孕的緣故,略有松垮,楚汐俯身的時候,衣口下墜,白色的里衣,柔軟的雙?峰在一片的半黝黑中變得朦朧。
白曉宸醒了。
她是被悶醒的。
左擺頭,又擺頭,來回擺動,像個被扔到岸上月兌水的魚,擺來擺去,扭曲的四十五度大轉彎,就差沒來個鯉魚打滾孫悟空大鬧煉丹爐。
掙扎間,白曉宸眯著眼想要扒拉開蓋住自己鼻子和嘴巴的手。
意識漸漸清醒,實在是忍不住誰在弄這般的‘惡作劇’,一睜開眼,入目的先是白錦色勾著金邊的白色里衣,下墜的縫隙中黑 中瑩亮的一雙柔軟,雙?峰瑩白,端的是刺激的讓白曉宸瞪大著眼,那雙又大又亮的眼楮眼看著就要月兌眶,一抬眼,就看到楚汐殿下鐵青色的臉。
得,四目相對,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含情脈脈兩望生情。
一個怒目而視,一個驚慌失措連帶著有著一絲絲的小驚喜。
兩人此時極為曖昧的挨在一起,許是楚汐殿下在白曉宸這貨沒醒之前實在很難維持彎腰的姿勢,再加上白曉宸這一掙扎,楚汐腳下一絆,一不留神被亂動的白曉宸弄得趴在她的身上,等對方睜開眼,就變成了兩人貼在了一起。
話說,這樣的處境著實讓人想入非非,然後,白曉宸果斷的思維跑偏了。
「哇咧咧,楚汐,你干什麼!人家還是黃花大姑娘咧~~~」
瞧這嘴賤的。
白曉宸雙手握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臉作怪的面露驚恐之色。
「白曉宸!!!」楚汐這次臉色可不止只是鐵青,完全有黑化的趨勢。
「吶吶,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白曉宸笑的討好,乖乖,這都生氣了,她得閉嘴。「氣性這麼大對身體不好。」她笑了笑,雙手扶在楚汐的肩膀。「這是怎的了,怎麼還跑到我懷里了。」
得,這句更賤了。
「白曉宸!你!」楚汐氣的渾身顫悠,牙齒咬得霍霍作響,也是這素來的皇家教養太好,生氣的楚汐半天也說不出個罵人的話,‘你你你’了半天,雙目圓睜,就差沒睚眥俱裂。
有句話說什麼來著,兔子逼急了還咬人,何況還不是兔子的楚汐太子殿下。
手掌毫不遲疑的重重拍下,當然這是沒有內力的,要是用了內家心法,估計白曉宸早就一掌下去,一命嗚呼,但就這樣,那手掌落下也著實白曉宸吃不消,打的白曉宸無處躲閃,痛叫連連。
白曉宸也犯渾,這麼挨打也不是個事,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就將楚汐的一雙手握住,但她那小雞子力氣有怎的是即使懷孕但武力值也沒下降的楚汐殿下對手,不出意外的楚汐幾乎是毫不費力氣的掙開對方的手掌。
白曉宸暗道不妙,趕忙一雙手分開,抱住楚汐的上半身,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意識到危機,白曉宸用了全部的力氣困住楚汐,竟還真的將對方困得動彈不得。
顯然,楚汐根本就沒料到白曉宸能混賬成這般,心下暗恨不已,本來就挪不動笨重的身體,再加上白曉宸還手,動也動不了,眼瞅著白曉宸脖頸處的女敕肉,想也不想下口就咬了下去。
要不說嘛,人一失去理智,就容易做出平常絕技不會做的事情。
理智什麼的,果然還是浮雲啊。
一聲淒厲的叫聲哄的書房顫了又顫,窗外的落雪刷刷跟冰雹一樣的落下,而路過的幾個小廝直接被嚇得一坐在地上,瑟瑟縮縮的抱在一團瞪大著眼,聲嘶劇烈的叫喊了一聲。
「來人啊!!!有刺客!!!」
刺客?哪有刺客?
但這一不叫還好,一叫頓時引來不遠處的幾個帶刀侍衛。
而屋內的白曉宸在淒厲的叫了一聲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捂住嘴巴,一張臉皺的跟個抹布一樣。
殿下形象,形象啊,住口啊!!!出血了出血了!!!白曉宸疼的立馬眼中飆淚。
砰地一聲,大門被幾個侍衛用力推開。
「大膽刺客,竟敢妄闖,闖,闖……殿,殿,下。」帶頭的侍衛大喝一聲,氣勢如虹端的是勢如破竹,只是還沒‘喝’完,就被眼前太子爺趴在一個女子身上埋在對方脖頸的樣子嚇得差點一癱坐下來。
「滾出去!」
發出這怒吼聲的事惱羞成怒的楚汐太子。
「……」
這是一臉欲哭無淚不攻反成受的白小受。
「是,是。」那帶頭侍衛屁滾尿流的爬起,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關上門。
侍衛統領一模臉,臉上腦門上全是汗,女乃女乃的,哪里有刺客!小心的瞄了一眼身後的書房,幸而沒壞了殿下的興致。
咱先別管侍衛統領怎的想法,鏡頭再轉到白小受這里。
楚汐呼呼的喘著氣,明顯氣得不輕。瞪著白曉宸的眼楮恨不得把對方瞪出個窟窿眼。
太子殿下,你冷靜啊。
白曉宸眨著淚眼,直感到脖頸處有液體。一伸手,模到了傷口,還真是深啊。
楚汐,你也忒暴力了吧!
白曉宸無語了,無奈了,看著頭頂氣的面色鐵青的楚汐,話說回來,委屈的是她好不好,為什麼楚汐的樣子卻像是自己欺負了她。
呃好吧,自己太嘴賤了。
可是……抬眼看著貌似挺委屈的楚汐。好吧,沒有可是。
「吶,別氣了,可是氣消了。」嘆氣,無奈,白曉宸一張手將楚汐壓低抱個滿懷。
「滾!」絕對的怒氣磅礡。
胸口上下浮動,胎兒又再此時搗起鬼來,楚汐疼的面色發白,哪有什麼力氣再掙扎。
而趁著功夫,不知情的白曉宸卻是得了利,向後挪了挪身子,身下空出了點地方騰出來給楚汐,上半身不放手的抱著楚汐。
「你這脾氣呀。」白曉宸搖頭嘆息,轉頭看著趴在她懷里喘息著厲害面色蒼白的楚汐,心下一凜。「楚汐你怎麼了?」
「滾!不用你管!」楚汐咬著牙關,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就疼過一陣子的原因,小家伙這次倒是蒸騰了一小會兒便消停了,但楚汐卻也讓月復中胎兒弄得一點力氣也沒有。
「哎,你這人,諱疾忌醫呢。這可不對。」白曉宸笑眯眯的將楚汐耳邊的頭發挽于耳側。
听到白曉宸貧嘴,楚汐氣憤的瞪著對方。「白曉宸,你別以為本宮不敢對你白家。」
還未等楚汐說完,白曉宸笑的溫和的接話。「抄家,滅九族。」見楚汐因為這話被堵得登時怒瞪著自己,白曉宸一個沒忍住,抱住楚汐,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側著腦袋。「怎麼辦怎麼辦?楚汐,我沒救了,看著這樣的你,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好可愛,好可愛。」
「怎麼辦?我好像真的喜歡你了。」
說著,她輕輕的捧起楚汐的臉,目光像是揉碎了陽光,那樣的墨色,倒映著不一樣的色澤,兩兩相望,看不清的深淺,那人的深情,另一個卻是驚慌失措。
「我喜歡你,楚汐。」說罷,她不由分說的湊過去自己的唇,在對方一時錯愕不已的神色下,殷誠的吻上了對方的唇瓣。
那般的小心翼翼,珍視的,好像對待著她所有的世界。
怎麼辦?楚汐,我喜歡你了。
真的,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