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宸傻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至少她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楚汐心中的位置如此之「高」……視線中,那人眼垂半分,讓人辨不清瞳孔中的色調。
她忽然間覺得有些恍惚,怔忪的看著前方的楚汐,有些似夢非夢的錯覺。
可偏偏就明顯感覺到當今天子直線上升的駭人氣壓以及那絕非算不上好的臉色。
「汐兒想來不知道白家逆賊對皇後做的事情。」這時,跟著皇帝一同走出來的南冥雨微垂著眼,嘴唇微抿卻彎起淡淡的弧度。「如若知道,想必汐兒定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其實你追蹤多年的皇後死因與白曉宸的生母有著直接的聯系。」她忽的一頓,平靜的面容下如千年古井一般毫無波動。「不,正確的說,是白曉宸的生母與祖母在二十一年前策謀利用白家的巫術致使皇後殯天。」
南冥雨平淡無奇的話語在這一刻好似耳邊的炸雷一樣轟的一下讓白曉宸臉色發白,心有那麼一瞬間停止,她愣怔的盯著地面,卻不敢看楚汐。
久久的,她都沒有在听到楚汐說話,終究還是忍不住,她稍稍的抬起眼眸,許是因為她躺著的緣故,可以比別人更加清楚的看到那人隱在袖口中的手指顫抖的繃緊。
「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稍頃,她听到楚汐這樣說著,像是在極力壓制著平靜的語調,卻因為那絲絲顫抖的余音而破壞了故作沉穩的堅強。
「自是不會騙你。」南冥雨低沉的聲音在空蕩的室內幽幽響起。
「汐兒還想為那白家的余孽懇請朕嗎?就算南冥大祭司不告訴于朕,朕也在七年前懷疑是她鄴城白家搞的鬼!」
「……母,母皇。」楚汐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胸口一陣鑽心的疼,她踉蹌的後退一步,嘴唇哆嗦了一下。「母皇為何那時不告訴兒臣?」
「七年前朕也是有所懷疑,畢竟小小的鄴城白家根本毫無根基,又如何能動的了你父後,可也就在一年後,卻是讓朕知道了當年朕的三皇妹策動謀朝篡位時的隱秘謀士便是白曉宸的生母白明鈺,而陰陽師方面的助力則是白曉宸她的祖母,皇兒想來不知,白曉宸的祖母白慈可是個與上任國師能力等同的術士!」說道這里時,皇帝的眼中早已殺機一片,眉峰中似有狂瀾之勢。「呵!三皇妹等余孽斬于宣武門之後,朕本以為那等亂臣賊子早被朕一根拔出,卻不料,終究還是有漏網之魚。你父後他……」皇帝的眼中出現片刻的恍惚,那一抹的傷痛如斷痕一樣劃破眼角,她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殺伐果斷。「終于在七年前,朕派出的暗衛傳來了消息,你父後的死,確實是白明鈺一手策劃。朕,怎麼可能讓白明鈺夫婦倆死得痛快!你父後所償受的痛苦,朕讓他們千倍百倍的嘗一便!本以為她們的孽子也被朕處理掉,不想竟被掉了包!」女子的眼中碎滿了狠厲,她微眯的眼,冷笑數聲。「那時,朕不知道白慈也參與其中,說起來,白慈還有先帝的免死金牌,她也是當年朕的半個太傅,朕也懶得動她,他們死後,兩年不久吧,朕便知白慈當年也參與其中。就算有先皇的免死金牌,朕也不會留她!安排人處死了她,竟讓朕找到了被掉了包的兩個孩子。呵呵,倒是奇巧,男孩子嘛,自是沒什麼用處,大不了入了官妓。那女孩子,朕當然是不會留的,因而她手中仍留著她祖母留給她的免死金牌,朕不也能明面上讓白府怎樣。只是,本應該在五年前‘機緣巧合’下看到怎樣用‘秘術’獲得靈力而‘意外’死掉女孩,不想,竟又活了過來,並且還得到了蠻荒之時的大妖為助力。朕那時派人再秘密處死白曉宸,不料,卻被那等大妖生生的攔了下來,折損了不少人手,本打算動用鄴城的官員用個‘緣頭’將白曉宸一家打入地牢再作打算,但當時听到國師說汐兒你的命格改變卻是與西南方有關,而鄴城,便座落在西南方,朕和國師商量後認為應該與本來已死同樣改了命格的白家余孽有關,為不打草驚蛇,朕不得不撤回了鄴城的暗衛。」
隨後的事情,似乎都和當今天子想的一樣,果然只有白曉宸踫觸楚汐不會出現被‘巨眼妖’吞噬,反而會驚恐的‘離開’。可意外卻也發生,誰也沒有想到,楚汐竟在鄴城有了白曉宸的孩子,知道這個後,當今天子怒不可止,恨不得立刻對抄了白家,卻也因為楚汐的救治之法沒有找到,而生生的忍了下來,但當知道白曉宸就是楚汐的‘藥引’時,當下立即就派人把白曉宸‘請’進了宮。
眼瞅著當今天子暴怒的樣子,那幾名負責動刀的太醫哪還沒個眼色,但,今天所發生的,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她們也是曉得的。
畢竟,在這皇宮想要生存下去,聰明與糊涂也不過是一線之隔而已。何況,身為宮中的老太醫又供職多年,該做什麼,該听什麼,她們比誰都明白。正因為明白天子的忌諱,才會比別的人活得更久一些,更加得到皇帝的信賴。
似懂而非,也不過是宮中的生存法則罷了。
銀亮的刀片在月色中泛著冷光,胸口的衣襟被剝離開,白曉宸繃緊著牙關,臉色當比月亮還要慘白一些。
想哭又哭不出來,那種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胸口掙月兌不得的心情,生生的讓白曉宸喘不過氣。楚汐,並沒有再出口阻攔,她不知道是楚汐在听到這樣的真相後愣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是說默認了讓太醫要把她做刀下之魂的打算。
不管是哪一種,對與白曉宸來說,都算不上好的消息。
原來,她早在來到這個異世的之前,就被皇帝給盯上了……原來的白曉宸之所以會死亡,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皇帝的刻意為之,如果不是她的出現,‘白曉宸’想來早就死了,而小苒,卻做了官妓……鼻子忽然間有些酸,不知是為她還是她。
小苒,她的弟弟小苒,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去做官妓……幸而,齔牙,還有齔牙在,自己早在被軟禁後,就告訴齔牙保護小苒和青叔,甚至還讓它起了誓。妖族之中,似乎對于誓言有為的看重。听皇帝的意思,似乎對小苒畢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等到風頭一過,小苒應該會在齔牙的保護下平安一生,只是,多少有些苦了那個孩子了。白曉宸抿了抿嘴唇,齔牙應該會保護小苒吧。而她,死了後,不知道可不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
逃避嗎,怎麼可能不逃避,愛而不得,又背負著‘血海深仇’。她想故作輕松一些,畢竟她在原來世界的時候,可真的是毫發無傷的穿過來的。可,為什麼,胸口好像被捅了一刀。
頓頓的生疼。
白曉宸痛苦的閉上眼,手指發緊,倒映著銀色的月光,淒清的淒涼。
直到只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後,誰也沒有想到,異變發生,那頭頂上方才還是有一個成人大小的窟窿忽然被一個物體自上而下的隨著快速的降落而遮掩住,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刻,一聲好似能毀天滅地的獸吼聲響徹整個洞內,只瞧著一只怪獸整個身體呈現的是暗黑色,三個巨大的獸頭下分開的長長的頸項共用著一個身體的妖獸出現在洞中,綠色的獸瞳仿佛無時無刻不透著凶光,猙獰的外表,好似地獄深淵的守門人。
而此時,它的背上正穩當的躺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白曉宸。
「人類果然自古以來就卑鄙無恥,南冥雨,你這廝還真是對得起人類的稱號。」低沉的獸吼聲幽冷至極,巨大的妖獸居高臨下睥睨著腳下的人類。
「齔牙,本作果然就應該從一開始將你徹底封印!」陰狠的眯著眼,南冥雨忽然一笑,冷諷的碎滿了刀毒。「不過,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想在活著出去!」說著,正要掏出懷中的綠色玉石,不料,掏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南冥雨臉色陰沉的的可怕,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男聲。
「大祭司可是在找這個?」說這話的正是離她已有數步之遙的九黎,只見的九黎悠然一笑,當真是醉了媚氣風情,手指輕佻的勾起眉尾,笑意盎然。「某家的小乖乖們,可是潛在大祭司的臥房中找了好久幾經波折才翻到的呢~~~」
「九黎。」南冥雨陰鷙著臉,細長的眼微微眯起。「識相的你最好把那還給本座,否則,休怪本作無情了。」
九黎嬌笑起來,眼中卻並無笑意。「這個本就不屬于大祭司,大祭司又何苦步步相逼?」說著他瞄了一眼殷勤看著他的齔牙,懶懶的打個哈氣後,下一瞬,哪還見的到空地上的身影,而九黎早已安安穩穩的坐在了齔牙的頭上,拍了拍它的腦袋,眉尾上挑。「笨狗,還不走?難道你準備被紅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