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看的心中暗恨,只不著痕跡的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道︰「既然老爺醒了,還不快去擺飯!」
銀雅連忙答應著去了,歐陽林也回過神來,臉上不禁一紅,他生的幾位俊秀,剛過而立之年已經是丞相,身上的氣度也是不凡,也難怪長公主會一見傾心!
打量了一下歐陽萱若的打扮,見她身上穿了簡單的粗布衣裳,雖然漿洗的干淨,可是卻連銀環銀雅這幾個丫鬟都比不上,讓人看見了會失了相府小姐應該有的體面。知道這是長公主所為,歐陽林也不敢多說,只冷聲道︰「以後不可穿得這麼素淨,小心失了相府的顏面!」
宣若笑著答應了,長公主卻是一驚,知道這是歐陽林在提醒自己,不過看在宣若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的份上,長公主也不想跟她計較,只笑道︰「老爺放心,宣若那兒我會照顧好的!」
歐陽林笑道︰「還是夫人寬厚!」長公主笑道︰「早飯已經準備好了,老爺,不如咱們先去用飯?」歐陽林笑著答應了,轉身對宣若道︰「宣兒用過早飯沒有?若是沒有,不如留下來陪為父和母親用飯?」
長公主听了臉色微變,不過她很快調整了心態,也對著宣若笑道︰「是啊宣兒,不如一塊用飯吧!」
宣若笑著答應了,從昨天來了以後她就沒吃飽,公主娘和丞相爹的飯菜,定然很好,為什麼不吃?
銀環連忙加了一套碗筷,屋子里的丫頭都竭力掩蓋了內心的驚訝,對待宣若也有了一絲尊敬。
一頓飯吃得是其樂融融,長公主為了表現出對宣若的關心,不時的給宣若夾些菜肴,而宣若則不時的給長公主和歐陽林說些關切的笑話,若不是宣若身上破舊的衣衫,旁人定然會以為這是親生的一家三口。
宣若品嘗著美味的燕窩粥,心中十分感慨,她和齊嬤嬤一頓飯只能吃一個窩頭還是玉米面的,而長公主和歐陽林的一頓早飯,就有**種粥,十幾種主食,精致的小包子,面點,還有十幾種漂亮的小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與這個想必,歐陽萱若和歐梅兒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宣若一邊憤憤不平為歐陽宣若報不平,一邊優雅的往自己肚子里塞吃的,她實在是餓壞了,而且過了今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這麼一頓飯。
長公主看著宣若淡然而坐的樣子,雖然一身的粗布衣衫,卻不能掩蓋她渾身的風采,更是將自己算得上是漂亮的容顏壓了下去,心中就更多了幾分憎恨。
對于長公主來說,跟宣若一塊吃飯,簡直是對她的侮辱,只要是見到宣若,就能看到她不光彩的過去。
歐陽林卻十分的滿意,妻子雖然是公主,但是今日還算是給他面子,沒有讓自己在女兒面前丟臉,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自己並不關注的女兒竟然出落的如此出眾,如果好好打扮定然是京城最出色的大家閨秀。
他沒有兒子,如果自己的女兒能夠嫁給未來的儲君,那他歐陽家就能鼎盛很多年!
三個人各懷心思的用完早飯,飯後宣若又親手為歐陽林和長公主泡了茶,才告辭道︰「父親,母親,那女兒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給父親母親請安!」說完便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等著歐陽萱若走了,歐陽林便將丫鬟們打發下去,將長公主抱在懷里道︰「佳兒,不過是個女兒罷了,何必跟她計較,不少了她的吃喝便是了!今日瞧著她倒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長公主閨名正是佳佳,只見她白了歐陽林一眼道︰「哪里敢委屈她,想來是丫鬟們沒做好,你放心,佳兒定然會好好的照顧宣若的!只是相公,你可不能只疼愛她不疼愛佳兒和咱們的三個女兒!」
歐陽林連忙保證道︰「我最愛的便是佳兒你,對她不過是一點子父女情分罷了,而且她生的不錯,若是利用得當,說不定能攀一門好親,實在不行,送到哪個王爺當個侍妾也是好的,還能幫著咱們府上不是!」
長公主笑道︰「還是相公想的周到,既如此,那以後便好生養著她。」歐陽林嬉笑道︰「佳兒最懂事了!」
兩個人說了一會話,歐陽林便去了外書房與幕僚商議事情去了,長公主思量片刻,便打發了身邊的丫鬟將槐香院收拾出來給歐陽萱若居住,又叫針線上的人找了幾身還看的過去的衣服給歐陽宣若送過去。丫鬟們都是十分詫異,不過主子吩咐,她們也就照辦。
槐香院雖然是最偏遠的院子,也只是個一進的小院子,但好在家具都有,比原來兩間低矮的破屋可好多了。
宣若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卻多了幾分擔憂,這位公主娘,看起來十分的聰明,自己未來的路,恐怕更加難走了!
不過無論如何,自己的生活能更好一些了!宣若便帶著齊嬤嬤,高高興興的搬進了槐香院。
齊嬤嬤看著小小的槐香院,很有一種做夢的感覺,她不知道在長公主的院子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宣若以前每次去長公主的院子不是被那些奴才欺負的可憐兮兮的,要不就會被長公主一頓責打,今日不僅沒有被打被欺負,還能搬離那兩間要壞了的屋子,實在是讓人費解!
宣若見了齊嬤嬤的神色,便猜透了她的心思,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今日丞相大人在長公主的院子里,她自然要做幾分面子情!」
而且如今的自己對于那位丞相那人怕是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吧,宣若感覺的出來,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是在看著一個貨物,開始時候的打量就是在評價這件貨物值多少錢!不過這些話宣若不會說出來,因為說了也無用,只能讓齊嬤嬤為自己擔心!
槐香院院如其名,院子中間有一個高大的槐樹,此時槐花已經落盡,槐葉兒繁茂無比,圓圓的葉子很是討喜,在這初夏的日子遮擋出來好大的陰涼。
院子里兩間正房,兩間偏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抱廈,宣若將正房中靠著槐樹那邊的一間做成了臥房,另一件則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客廳。宣若本來還想讓齊嬤嬤跟自己一個屋子的,可是齊嬤嬤死活不願意,說自己只是個奴才,不能睡在正房,宣若無奈,只得讓齊嬤嬤住在靠著正房的一間偏方里,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兩個人很快將槐香院收拾好了,原因無他,因為她們的東西實在是少的可憐,除了幾件能換洗的衣物外別無她物。等收拾好了,便到了正午,廚房的人破天荒的送來了午飯,雖然只是兩碗素菜,兩個饅頭,但是也比之前啃窩窩頭的日子好多了。
看來廚房的人也得了吩咐,不再對宣若多加刁難!
宣若讓齊嬤嬤和她一塊吃飯,齊嬤嬤也不肯,最後還是宣若生氣,齊嬤嬤才坐了下來。卻也舍不得吃那白面的饅頭,只將早晨剩下的半個窩窩頭拿了出來。
今日早晨的一個窩頭,齊嬤嬤沒舍得吃完,留了半個,想著給宣若當一頓零食,餓了的時候好充饑。
宣若哪里願意,只對著齊嬤嬤道︰「嬤嬤放心,以後咱們每天都能吃上饅頭,嬤嬤,這些年你為了照顧我,也受苦了!」
像相府這樣的人家,便是粗使得婆子吃的也不差,至少每天能吃上白面饅頭的,哪里像齊嬤嬤,每日里只能吃些窩窩頭,還要先緊著自己吃。
齊嬤嬤抹了抹眼淚︰「小姐才是真的受苦了,明明是真正的相府的嫡長女,卻每日里連三餐都不濟。」
宣若給齊嬤嬤擦了眼淚︰「嬤嬤,你放心,那些人欠了娘和宣若的,宣若早晚會要回來!嬤嬤,以後你多和我講講娘年輕的時候的事情好不好?」
齊嬤嬤連忙答應了,看著這樣懂事的宣若,齊嬤嬤覺得自己忍氣吞聲的活著有了意義,主僕兩個高高興興的用完了這些年來唯一可以稱之為午飯的午飯。
到了下午,更是有丫鬟送了兩件衣服過來,雖然料子也不好,樣式陳舊,一看便是放了好幾年的衣服,宣若和齊嬤嬤依然很高興,畢竟也是件新衣服。要知道,宣若所有的衣服都是歐梅兒以前的舊衣服改的,等著宣若長大了些,以前的料子不能用了,歐梅兒就托人從外邊買些零碎的粗布,拼接起來為宣若縫制衣裳。
齊嬤嬤高興的笑道︰「如今看來丞相大人還是疼愛小姐的,阿彌陀佛,夫人知道了也該放心了!」宣若冷冷一笑,疼愛?這樣的疼愛不要也罷!
今年的初夏跟往年相比好像格外的熱一點,不過好在槐香院中有棵槐樹,在槐樹下納涼還是不錯的,用完午飯,主僕兩個就拿了上午送來的衣衫依著宣若的身材改了起來,齊嬤嬤模了模衣服的料子道︰「這樣的料子,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不用的,那時老爺家里還是一般的人家,丞相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秀才,如今丞相位高權重,小姐卻是連這樣的料子也難得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