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苑,「啪」地一聲,二小姐華薈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二姨娘,失聲喊道︰「娘,您居然打我?」
「打你怎麼了,你難道不該打嗎?」二姨娘狠厲道,似乎不不解氣,又摔了桌上的茶具,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誰叫自作主張的,還讓她毫發無損地回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二小姐華薈有些甍了,怔怔地看著二姨娘,這瘋了一般的女子是她的娘親嗎?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娘親溫婉嫻淑、蕙質蘭心,對她和妹妹華菁更是疼愛有加,輕聲細語的,更不遑說出手打她了。
「怎麼,這會兒知道裝啞巴了?」二姨娘看著傻愣愣的女兒,抑制不住火氣,譏諷道。
「娘,女兒知道錯了。」華薈想了想,還是低頭認錯,卻是一臉的委屈,她不敢回嘴,怕刺激到二姨娘。
二姨娘見華薈認了錯,只能壓下心頭的怒火,想到剛才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有些後悔自己下手那麼重,但一想到自己的費心安排,被她毀得一干二淨,還是甩袖而去,心想︰就當作是對她的教訓吧。
這下,華薈忍不住哭了起來,外頭的女乃娘吳氏連忙進來,一邊給華薈擦眼淚,一邊道︰「小姐,別哭了,姨娘還是心疼您的,叫老奴給您抹點藥呢。」
「女乃娘,娘她從來沒有打過我,我……」華薈泣不成聲,撲到吳氏的懷里。
吳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也被二姨娘嚇一跳呢,還好她及時讓丫鬟們都下去了,除了她跟姨娘身邊的傅嬤嬤,再沒有其他人听到。
怡蓉苑,「小妹,出了何事要我晚點過來?」黎夫人月如問道。
「及笄禮前,落兒不見了,我也不清楚到底出了何事,等會落兒過來,再問她吧。」華夫人月曼蹙著眉頭,回道。
「好好的,怎麼會不見呢,小妹啊,不要怪二姐說你,你府上的那些個庶女,都敢欺負到落兒的頭上了,就該好好懲治一翻。」黎夫人嘆了嘆氣,對小妹的性子感到很無奈。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連女兒都沒保護好,可是我已經在努力地改了。」華夫人很是懊惱,她在月府的時候,被家人保護得太好了,耍心機、算計啊什麼的,根本就不會,說白了,也不是那塊料。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之後,黎雯、黎霜、華落三人走了過來,分別對她們倆人行了禮。
華落還沒見過這位姨媽,便抬眸盯著黎夫人看,五官比華夫人精致些,而且與華夫人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她比華夫人大了5歲,平常肯定有好好保養,或者說她在黎府過的日子很舒心。
黎夫人見華落大膽而直接地打量她,有些意外,再看她身著霞彩千色梅花嬌紗裙,一臉淡然,神色中不見絲毫怯懦,頓生疑惑,不至于被人欺負得那麼慘吧。
「落兒,快跟我們說說,又發生了何事?」黎霜性急地問道。
「我先是被人騙出東房,再被人從背後敲暈,等醒過來卻是在春風樓里。」華落緩緩道來,語氣中無一絲波瀾,好似說的不是她一般。
「春風樓,青樓?」黎雯先是擰眉在腦子里搜索,再是揚聲道。
「什麼,這是要毀了你呢?」黎夫人冷冽道。
「落兒,你沒事吧?」華夫人抓著華落的手臂,顫聲道。
「恩,我沒事,被人救了。」華落握住華夫人的手,付之一笑。
幾個人一听,緊繃的身體剎那間,放松了不少。
「還好,還好?」黎霜拍拍胸口,轉瞬又咬牙切齒,「到底是誰,這麼狠毒?」
「又是你那幾個庶妹?」黎雯挑著眉,雖然是個問句,語氣卻是非常肯定,里應外合,還能有誰。
「**不離十。」華落又是一笑,卻是皮笑肉不笑。
黎霜恨恨地往外走,黎雯眼尖地發現並攔住了她,問道︰「你干嘛去?」
「我要去狠狠地揍她們一頓,你別拉著我。」黎霜煩躁地甩開她的手,又往前邁去。
「你給我站住,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相府上豈容得你胡來。」黎夫人厲聲喝道。
「娘,我這不是氣憤嘛。」黎霜聞言,回過身來見黎夫人怒容滿面,縮了縮脖子,娘親發起火來可是很恐怖的。
華落見狀不由得被她逗笑了,這性子雖然魯莽,卻讓人舒心,直來直去的。
「對了,落兒,是誰救了你,娘要去好好感謝一番。」華夫人想起了「救命恩人」,遂問道。
在場的幾位對這人倒是都挺好奇的,于是「刷」地一致看向華落。
華落有些糾結,司徒源嘛她不會說的,這四皇子畢竟不是普通人,要不要說呢,見她們都目不轉楮地盯著她,有些無奈地道︰「是四皇子,我偶然見過他一面,認出了我便順手救了我。」
幾人一听,表情各異,均沉默不語,除了一人。
「額,他在青樓過夜嗎?」黎霜有些嫌惡地道。
華落沒有作答,叮囑了她一句︰「霜兒,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講哦。」
黎霜撇撇嘴,她才不是多嘴之人!
黎夫人見華落是個有主意的,也就不再多言,對華夫人道︰「小妹,你記住了,你若後退一步,別人只會變本加厲,有事的話,就差人去黎府找我,我們先回府了。」
華落隨後也離開回了紫苑,叫來月杰,悄聲吩咐著,最後遞給他一張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