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多年摯友,顏顏而笑,談笑亦然。
但這些言笑的面容之下,最終懷著是怎樣的心思,我知,她們自己亦是清楚的。
只是在這京都,在這皇城,在這王府侯門,在這王室貴戚之間。
即便你心底再厭,即便再如何討厭對方,但相見之時,面上之色,皆為「摯友
在舅舅昏睡的這幾日里所發生的一切。
陸有真據實稟告了舅舅,但此事有些讓其他人模不透的是,舅舅得知皇後將諸位大臣拘在上書房幾日的事情,並未表現過多情緒。
亦未曾因此事斥責皇後與太子。
福生與我說起此事之時,我雖有些未曾料到,但若仔細想來,卻也是應該如此。
皇上朝堂之上暈倒,身為國母皇後與繼位儲君的太子,二人為保京都不生亂事,而將諸位在場與知情之人拘在一處,只待事情查明原因。
如此做來,卻也是無可厚非。
但在這樣的表面之下,皇後與太子還有雲熤,與皇後的父親宰輔陸明道等幾位老臣,他們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
他們自己行事之人清楚,身在上位的舅舅亦會看的明白。
但即便如此,身為上位者亦會有諸多須得隱忍退讓之事,為保這一國太平,少內亂,避國戰,即便萬人之上的人上之人,卻也暫時需要做些隱忍犧牲的。
舅舅那日自我這回宮之後。我問了花無顏,我的傷勢是如何與舅舅說的。
花無顏卻道,因舅舅察覺他病愈許久我卻不曾入宮探望,覺著這事有蹊蹺,便問了陸有真,陸有真不敢再做欺瞞,便將那日在御書房當中,當著諸位大臣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而後便有了舅舅忽然來到我府中探望一事。
那日送得舅舅離開之時,舅舅輕拍了拍我的手,頗為意味深長道,「傾兒可還記得,你七歲那年在宮中的朝霞殿中,你母親在你誕辰那日對你說的話?」
十幾年前的事情,舅舅忽然問起,我卻當真全然記不得了。
我搖了搖頭,據實說並不記得了。舅舅卻又有些意味不明,一聲笑道,「總有一日,會想起來的
今日我見到在座諸位京都高官內眷,語笑言顏矯揉造作之態之時,忽然想起了舅舅問我的話。
亦記起了我七歲誕辰那日,母親在宮中朝霞殿與我說過的話。
那年清風朗月,我與母親還有舅舅一同坐在朝霞殿中吃著明霜姑姑親自為我做的我喜愛的膳食,原本歡喜當下,卻忽聞殿外有侍衛高聲叫喊「抓刺客
我兒時便玩心頗重,又是好奇從未見過真的刺客,未及母親與舅舅阻攔,當下便幾步跑出了朝霞殿中。
殿門外,白先生手中持著一把長弓背身而立。
我站在白先生身側,隨著先生的目光看向遠處那高昂的殿宇之上,一個黑色身影快速奔跑。
我好奇的問隨後而來的母親與舅舅,「母親,那就是刺客嗎
母親將我拉到身前,同樣望著那黑影卻並未回答我的話。
那黑影跑得很快,幾個起躍便要跳到了太和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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