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早膳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六年

天亮了不久,我和四爺就到了坤寧宮,我們下了轎子後,四爺沒有回頭看我,只是大踏步的往前走,而巧惠扶著我跟在他後面,而一群來接駕的人們,包括皇後和眾多妃嬪們,還有以蘇培盛為首的宮女太監們就上前來向他請安。

「皇上吉祥!」他們一致地向四爺請安,我不等他們向我請安,我就先開口︰「皇後娘娘吉祥!」而巧惠、小順子和高無庸則一起跟著請安︰「皇後娘娘吉祥!諸位娘娘及小主吉祥!」

「晴貴妃娘娘吉祥!」那群宮女和太監們一致說著,四爺沒有叫所有人起來,而是擺著一副冰塊臉皺著眉看著那群沒向我請安的妃嬪們,皇後看到四爺這樣子,她有點懊惱地看了看身後那群妃嬪們,裕妃才訥訥的向我請安︰「晴貴妃娘娘吉祥!」之後向我請安的聲音始起彼落,沒有剛才跟四爺請安的一致。

我看到熹妃由始至終都沒有向四爺或是我請安,只是低著頭站在一旁不顯眼的位置,心想她還生我和四爺的氣吧,此時四爺冷冷的叫著︰「都起來吧!」所有人都慢慢的起來,他仍是皺著眉看著所有在他面前的妃嬪們,此時皇後有點尷尬說︰「時辰都不早了,請皇上和妹妹到殿內用早膳!」

四爺听了點點頭,然後他拖著皇後的手,仍是一臉的冷冰冰說︰「一起走吧!」當我看見到他拖著皇後的手時,心里是有三秒鐘妒忌的,可是隨即就消散去了,心想在這個後宮當皇後還真的不易為,畢竟四爺專寵著我,應該再不會去寵幸其他妃嬪們,皇後單是去安撫那群女人已經夠煩了,還要處理不少後宮的瑣碎事。

然而愛情從來都沒有道理的,亦沒有先後次序,愛上了就是愛上了,我知道皇後也是愛著四爺的,他們夫妻三十多年,如果說沒感情誰都不相信,我明白四爺不可能不愛她,可是所謂的愛,可能是親情多于愛情,他把她當成家人,一位非常重要的家人,事事都會尊重她的意見,給她絕對的後宮統治權,不許任何妃嬪,包括我去欺負她…

「若曦?」四爺叫著我,還在想事情的我抬起頭有點呆的看著他,只見他的另一只手拖著我的手說︰「走吧!」皇後笑著看了看我,我臉紅地看著他們,而四爺看到我這樣,嘴角浮現了一點笑容。

心想四爺在嘲笑我失儀麼?我偷偷的瞪了他一眼,就抓緊了他的手跟著他走,後面跟著高無庸、小順子、蘇培盛和巧惠,然後在他們後面就是其他妃嬪和奴才們,看著前面的宮殿,心想歷代皇後都是高高在上,可是如皇帝不愛她們的話,她們心里的難過又有誰會知道?

走進了內殿,一位宮女向我們請安後,就領著我們到一張鋪著大紅色的布的桌子前,看到四爺與皇後都已坐下,但我仍站在桌邊不敢動,這時他抬起頭看著我,輕輕的說了句︰「在看什麼?坐下吧!」而皇後一臉祥和的微笑著說︰「妹妹快坐下吧!」我唯有硬著頭皮的點了點頭後坐下,然而我的心嚇得快跳出來了,我竟與皇後平起平坐?

雖然這次只是與眾妃嬪一起用早膳,可是不是應該像平時一般節日里的家宴般,皇帝坐在最上層,然後皇後或協辦六宮之事的妃子坐在下一個階梯的右邊,得寵的妃子什麼的就坐在再下一個階梯的左邊嗎?記得我還是先帝的奉茶女官時,每次都是這樣子安排的,難道我不在宮里這幾年,所有的規矩都變了嗎?

除了我和皇後,其他妃嬪都只是坐在幾個階梯下的圓桌子上,熹妃、裕妃、懋嬪和寧嬪同坐一桌,其他的什麼答應和貴人們就以六人為一桌,然而現在這樣的安排,四爺是存心想害死我嗎?他還嫌我的麻煩不夠多嗎?其他妃嬪們看到我竟和四爺和皇後坐在一起,無不出現驚訝的表情。

當然有人除了驚訝,還有不甘和妒忌的眼光,我想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我現在不知已死了多少次了,可是現在的我除了偷偷的瞪了四爺一眼和乖乖的坐著,實在不能做些什麼。

四爺說了些開場話,我和皇後及其他妃嬪們起來謝恩後,高無庸朗聲的叫︰「傳膳!」侍膳官就開始高聲的朗讀著菜式的名稱,然後菜就如流水般快速放在各人的桌子上,在這種正式的場合,當然不用親手夾菜,身邊的奴才自會替主子布菜,看著四爺和皇後先把第一道菜吃了一口後,我和其他人才拿起筷子吃今天的第一道菜。

然而這些菜雖然都是珍饈百味,又是鹿肉又是野鴨肉什麼的,但多是油膩的菜式,心想這樣早就吃這些不怕消化不良嗎?單是看我也已經飽得想吐了,因此我連拿起筷子的欲wang也沒有,想起怪不得今早在圓明園的時候,四爺還讓高無庸傳早膳,我還以為他餓了要先吃些東西才肯出發呢。

原來四爺早知今天在宮里的早膳是這些油膩的菜式,為什麼他不早點跟我說,是想看我有什麼反應嗎?這個惡趣味的男人有時真的讓人很討厭,還好巧惠知道我對食物的喜好,所以她只會夾些素菜給我,但因要講究菜式的美觀,因此有些素菜上也滿布油光,我偶爾才會拿起筷子把菜夾起來吃一口。

後來巧惠看到我碗里的菜全都沒踫過,只管喝著濃茶意圖消除口里和胃里的油膩,于是她也再不夾菜給我了,而四爺的情況也好不了我多少,看到高無庸也多是夾些素菜給他,後來他跟我一樣,不再踫在碗里的菜,只管在喝茶,高無庸才停止夾菜,心想四爺一向都跟我一樣,都怕吃這些油膩的菜吧。

我淡淡地看著其他的妃嬪們,包括皇後還是儀態萬千地微笑著吃每一道菜,心想她們不覺得油膩嗎?這樣的吃法不怕胖嗎?不過算了,或許我這低俗的女人不習慣吃這些珍饈吧,我又何必要理會人家呢?

這頓對我這輩子來說最慘不忍睹的早膳終于在安靜的情況下結束,皇後及其他妃嬪們向四爺跪安後就各自回到她們的宮里,心想終于都有點時間休息了,當我們回到東暖閣,我拉著他坐下,我們看著對方,然後竟同時問著對方︰「累嗎?」然後我們都大笑起來,而我和他竟又同時點了點頭,我們又笑了。

「我還好,第一次參加這些祭祀儀式,總算是長點見識,難為你每年都要出席了!」我微笑著說,然後站起來走到他後面坐下說︰「我幫你按摩頭部一會,你閉上眼休息吧!」然後我就用手指按著他的太陽穴,輕柔的按摩著。

過了一會,我停了手,四爺轉過頭睜開了眼看著我,然後把我抱在懷里說︰「今晚的宮宴,你會否陪我出席?不過如果你出席,你又要打扮成宮女的樣子,所以我不強求你參加,只是我真的…」

「既然答應了你,我當然會舍命陪君子,而且今晚的宮宴會見到敏敏吧?」我打斷了四爺的話爽快的說,跟著先帝出席過幾次宮宴的我,深知宮宴是代表所有文武百官,還有那些皇親貴族和那群蒙古各部落的王爺們也會出席,而這群蒙古王爺們的喝酒的豪爽情度簡直令人咋舌,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來騙酒喝的。

記得先帝當年的酒量應該比得上十三爺,但也被那些蒙古王爺們灌酒灌得每次都要李德全扶著差不多不省人事的先帝回寢殿休息,然而四爺酒量一向極淺,之前幾年的宮宴,不用問也知是高無庸扶著不省人事的他回寢殿休息。

我為了避免四爺喝得酒太多,喝到要奴才扶他回寢殿之余,也傷了他的身子,我想了些辦法出來,不過當然不會讓他預先知道,只是暗地里跟高無庸安排好,不然他又說什麼成何體統的話來教訓我。

四爺點了點頭,然後問︰「還有一段時間才到宮宴,你去睡一會吧,不然怕會你支持不住!」我嘟嚷著︰「我又不是紙糊的!要睡一起睡!」說完還主動的拉著他走到床邊,他一臉促狹的笑著說︰「真的要一起睡?」我看他的眼里滿是欲wang,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于是威脅他說︰「你別亂來,否則我馬上回圓明園去!」

四爺失望的看著我,我笑著的摘下旗頭和月兌下外面的衣袍,然後就躺進床里看著他,他咬了咬牙道︰「過了這幾天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說完也躺下抱著我合上了眼,不久我們就一起進ru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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