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相送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八年

「你們兩個就是看中了我的不舍!你們兩個都是我最親密和信任的人,現在反被你們將了我一軍!」四爺看著我和十三爺搖搖頭說,我再淡淡的說︰「既然四爺能舍棄若曦,若曦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還未說你竟你為了十三弟,竟忍心拋棄我和承安,你現在反過來說我?你真大膽!」四爺瞇著眼,一臉的陰森的看著我說,還跪著我的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別過頭去,十三爺可能听出四爺只是開玩笑,于是他微笑著道︰「皇兄!這全都是臣弟的錯,請皇兄不要遷怒若曦!皇兄也知她這性子實在是…」

「我就是知道這女人倔強得令人又愛又恨!哼!你們兩個都起來吧!讓我想想怎去處理!」四爺打斷了十三爺的話,然後一邊扶著我和十三爺起來,一邊有點不忿的說著,我看他一臉的不高興,于是我很矯情地裝作站不穩,然後跌坐在地上,決意讓他心痛一下。

「若曦!」四爺馬上拉著我的手叫著,我扁著嘴叫︰「人家剛才跪得腿都麻了!」他听了連忙把我抱起來放在炕上坐著,然後一邊親自幫我按摩著腿,一邊擔心地道︰「沒事吧?要宣何太醫來嗎?你腿麻了還不快起來!這分明是要我心痛麼?」我向四爺搖了搖頭,然後再向十三爺眨眨眼,只見他搖搖頭低低的嘆了口氣。

「四爺要若曦跪,沒有四爺的旨意若曦不敢起來!」我裝作委屈的說著,四爺嘆了口氣道︰「你這女人明知我在唬你的,你這是存心要跟我鬧是吧?」我听了拍開他的手嘟嚷著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真沒你辦法了!唉…」四爺無奈的說著,我拉著他的手說︰「十三爺的事…」他想了想看著十三爺問︰「十三弟,你知道若是皇親國戚無緣無故的忽然消失了,通常會怎說的吧?」十三爺听了點點頭道︰「這種情況多會說是因急病過世…」四爺嘆了口氣再問︰「你會接受這樣的說法嗎?」

「臣弟接受!」十三爺笑著說,四爺點點頭說︰「就這樣安排吧!」我終于知道事實不是歷史書上說的,而是十三爺因為一個女人甘願裝作因病過世,然後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到別的地方過些平靜的生活,但為何我知道這個事實後,心里仍然感到不安呢?我想或許是我太神經質了。

四爺只是用了幾天的時間去安排一切,他秘密地安排馬車送十三弟和綠蕪出宮,又對外發出消息說怡親王病危,而十三福晉則被他秘密送來這里看十三爺,據他說十三福晉听了十三爺要離開雖然有點驚訝,但卻沒有阻止,她說綠蕪當年的事其實她也需要負責,而且既然十三爺的心已留不住,留住一副軀殼又有何用?

十三福晉說她會照顧好在怡親王府里的人們,叫十三爺不用擔心,她又說弘昌在外邊又惹事,她實在拿這孩子沒轍,四爺說十三爺听了後怒氣攻心,又咳出血來,綠蕪見狀立刻為他施針,而四爺則馬上命令高無庸請十六爺去怡親王府,教訓一下弘昌這不肖子,順便下旨將他強制圈禁在怡親王府里。

最後十三福晉拉著綠蕪的手說要她好好的照顧十三爺,也希望他們有時間就回來探望她,然後她攬著十三爺一會後就眼紅紅的離開,我听了四爺這些話後,覺得十三爺就像四爺一樣,這生注定為了別的女人而辜負了原配的妻子。

想到十三福晉和皇後雖然愛著自己的夫君,可是她們的夫君卻愛著別的女人,但她們都甘願為自己的丈夫橕起一片天,讓她們的夫君得到幸福,這到底她們是太堅強?還是太可憐?或是好像我看過某些書上所說︰「真正愛一個人,就要懂得放手成全?」如果我是她們,有天發生了同樣的事,我能否笑著的祝福四爺和別的女人?

四爺為了懲罰我之前整他,他要我寫有關十三爺去世的悼文,心想他還真是記仇,然而到了五月初四,他就命人對外發消息說十三爺病逝,而他則裝作很傷心,除了把我寫悼文讓高無庸在上朝時朗讀,還下旨宮里全部人都要守喪一個月,而他亦趁機輟朝三天說是要以示悼念,但實際上這天是十三爺和綠蕪最後一天在宮里的日子。

由于所有事都要低調進行,因此在五月初五的清晨,我才再見到十三爺和綠蕪,看到十三爺再不是穿著華貴的衣服,而只是穿著一般平民男子穿的有點粗糙的長袍,至于綠蕪基本上沒什麼變化,依舊穿著一般平民女子的漢服,但再沒有戴上面紗。

「臣弟和綠蕪來拜別皇兄!以後臣弟再不能再待在皇兄身邊,請皇兄切記要保重身體!」十三爺跪下來哽咽的說著,我看到十三爺這樣子,本想笑著送他的,可是不爭氣的眼淚卻掉下來。

「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十三弟!以後你也要好好保重!有時間我會和若曦一起來看你的!」四爺眼紅紅的說著,我用袖子干了眼淚,勉強地擠出了一個笑容說︰「十三爺是我永遠最好的知己!以後你和綠蕪要幸福地生活,希望下次再見你們時,你們已是兒女成群!」十三爺開玩笑的說︰「下次再見你時,希望你別再來整我了!」

承歡沒有帶塞布騰來曉曦閣,她一個人向著十三爺和綠蕪跪下哭著道︰「阿瑪和額娘請放心,承歡會努力去當一個好妻子,不會再任意妄為!」綠蕪扶起了承歡,並抱著她也哭著說︰「承歡,額娘對不起你!」她搖搖頭說︰「額娘沒有對不起承歡!反而我還要謝謝額娘把阿瑪醫好,現在阿瑪要跟額娘過些平靜而幸福的生活,我求之不得!」

「十三爺!當年我出宮時你送了我一程,今天該到我了!」我忽然想起當年我嫁給十四爺時,也是十三爺送我出宮,多年後的今天,我也應該去送他的,四爺听了看著我微笑著說︰「早就知道你會這樣!我跟你一起送十三弟出宮吧!」我笑著拉著四爺的手感動地說︰「謝四爺!」

當然最後不只我和四爺,連承歡也要送十三爺和綠蕪出宮,而在一個時辰後,穿著普通旗人服飾的我們到達了城外的十里亭,我們下了馬車後,另一輛馬車早就在等著了,十三爺牽著綠蕪的手笑著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快回去吧!從宮里出發去長白山,坐馬車也只是幾天的路程,以後我們要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笑著說,十三爺也笑著說︰「無關風月,只為真心!」然後我們兩人就互相擁抱,我哽咽地說︰「十三爺保重!」十三爺拍了拍我的背說︰「我一定會!十三妹也要好好保重!」說完他放開了我,然後他跟四爺和承歡互相道別後就轉身和綠蕪上了另一輛馬車離開。

看著十三爺和綠蕪的馬車消失在我的視線,我低低的嘆了口氣後看著四爺,看到他一臉的落寞,心想十三爺離開了他,他身邊最親密的人就只剩下我了,我拖著他的手微笑著說︰「回去吧!」他搖搖頭道︰「難得今天出來,我們去城內逛一下可好?我們這麼多年好像沒有一起逛過街呢!」

「四爺難得有興致帶我逛街,我哪會不從?今天我們就一起逛過痛快吧!」我高興地說著,承歡也笑著說︰「好啊!承歡也要去!」于是我們幾人上了馬車往城內出發。

到了城內,我們下了馬車後,我拖著四爺到處看,他真是把我寵得無法無天,只要我踫過的東西,他也會讓高無庸買下來,我沒好氣的對他說︰「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又沒說要買,你別再浪費銀兩了!」他听了笑著答︰「難得出門,買點東西回去作紀念品也不錯吧!」我听了翻了個白眼,心想他真的就是歷史上出名摳門的雍正嗎?

看著高無庸和後面跟著的幾位大內侍衛捧著大包小包,想起這二十多年來我不是在八爺府,就是在宮里,又或是在塞外,這京城大街我只來過幾次,心想若有天我能浪跡天涯,我一定再來逛過夠,但我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夢。

心不在焉的我直到高無庸大叫著︰「護駕!」我才驚覺有一群人包圍著我和四爺跟承歡,這群人的手上都拿著刀劍,他們一步步迫近,四爺把我護在身後,然後緊張的跟我說︰「這群人的目標是我,一會你趁機帶承歡先逃走!」我急急的說︰「不行!」但四爺只是對我吼著︰「別再說!快走!」

四爺命令守在他身邊的侍衛先護著我和承歡離開,可是他一說完,那群人便開始與四爺和侍衛們打起來,高無庸馬上拉著我,而我拉著承歡跑著,回頭看見那群人的武功似乎很高強,沒幾招那幾位侍衛們就全都倒下,只剩四爺一人與那群人在對峙,其中一人用刀指著四爺大叫著︰「狗皇帝納命來吧!」

之後那群人就馬上一起攻擊四爺,這時不知那里忽然有幾個蒙著臉的黑衣人沖了出來,然後就跟那群人對打,有兩個黑衣人帶著四爺跑了過來,然後其中一人恭敬的說︰「讓奴才先帶皇上和娘娘及格格離開這里!」

四爺馬上拉著我,高無庸亦拉著承歡,而那兩個黑衣人則一前一後的保護著我們離開,我回頭一看,看到後面那群人有幾個向著我們跑來,在後面的那個黑衣人立即上前與他們對打,可是仍有三人追著我們,不久他們終于追上了我們,而四爺和另一位黑衣人則與他們對打,他們其中一人看到我,便想向我攻擊,可是卻被四爺擋了下來。

「四爺小心!」在四爺後面的人正想用劍攻擊他,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飛身撲倒了他,而那支劍就馬上在我背部砍了一下,我痛得叫了一聲,然後我听到那個砍了我一刀的人叫著︰「殺不了狗皇帝,就殺了他的…」可是這個人還未說完,四爺一邊轉過身扶著我大叫︰「若曦!」一邊拔了我頭上的一支發簪一下子刺破了這個人的喉嚨。

我的意識越來越蒙,可是我還有很多話想跟四爺說,我知道或許今次我真的會死,我吃力的睜開眼看著他,笑著把他最後的樣子烙在記憶里︰「對不起…四爺…承安拜托你了…」然後我的意識便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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