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覆轍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九年

四爺的生辰本是他難得的休息日,誰知晚膳只用了一半,他就被張廷玉因國事而請了出去,本想用過晚膳後就跟他和十三爺一起喝酒聊天的,現在只剩我和十三爺了,不過這樣也好,他現在不能監視著我要把飯菜吃完,而且我也很久沒跟十三爺歡暢地喝酒了,我放下筷子托著頭問︰「十三爺用完膳沒有?」

「要留一些給四哥嗎?」十三爺一邊夾著菜放進口中,一邊笑著問,他看到我碗里還有一半的飯菜沒吃,他搖搖頭後就放下筷子再問︰「你還是多吃點吧,不然讓四哥知道,他又來念你了!」

我搖搖頭後道︰「真的再吃不下了!自從病愈後,胃口比以前差,四爺總是叫奴才在菜式上多花多點心思,讓我能多吃一點,可是我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勉強多吃兩口,反而會不舒服!」十三爺听了擔憂的問︰「何太醫怎樣說?」我淡淡的答︰「沒什麼,只是說大病初愈,需要時間調養什麼的…」

想起昨天何太醫過來為我請平安脈,剛巧四爺不在房里,他問了我一些問題,然後他在診脈後就跪了下來跟我說︰「從脈象上看,娘娘現今的情況有些如當年的情況,常年憂思在內,氣結于心,以致五髒不通達,還有氣血不足,不過現在娘娘的身子比當年好,但若不好好調養,只怕會再次重蹈當年的覆轍…」

「何太醫,這事千萬不要讓皇上知道!皇上每天都已經為了國事操心,身子也不太好,本宮不想為了這種事再令皇上擔心,如果皇上問起,你就說我大病初愈,還需要時間調養就好!」我幽幽地說著,想不到回到這個時代只是四年,就已經再次開始有油盡燈枯的跡象,上天是在戲弄我嗎?

「本宮還有多少日子?」我淡淡的問著,何太醫抬起頭認真的道︰「娘娘請放心,娘娘現在的情況還能控制,只要好好服藥和調養,臣保證娘娘一定能長命百歲!」我听了微笑的說︰「本宮從不求什麼長命百歲,只求看到孩子長大嫁人,過得幸福快樂生活就行,何太醫能做到嗎?」他叩著頭說︰「臣必會竭盡全力!」

「若曦在想什麼?」被十三爺一叫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笑著對他說︰「十三爺!今天我們一定要不醉無歸!先飲為敬!」然後我拿起了酒壺喝了幾口再道︰「杯子太小了!要這樣喝才夠痛快!」十三爺挑了挑眉︰「你這樣是要借酒消愁嗎?所謂酒入愁腸愁更愁,你如果真的這樣就別喝了,免得傷了身子!」

「有何不可?自從我回到這個紫禁城後,沒錯我在四爺身邊真的很幸福,可是…算了!何必再強求什麼呢?人要惜福才行!記得當年聖祖爺問過我將來是否可做到忘掉已失去的,珍惜已擁有的…我當時答不知道,但每個人總有貪婪的一面,如果可以,我當然也想魚與熊掌兼得…」我又喝了一口酒後自嘲著。

十三爺搖搖頭問︰「既然你說在四哥身邊很幸福,其他的就不必再去想了!」我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這樣或許你會說我不知足,可是單是這兩年發生的事,你教我如何不去想?如果我仍是孤身一人,就算是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現在有了承安…四爺一個人打理著這個江山已經夠辛苦,我實在不想他為了我和孩子再加重他的負擔…」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有何用意?」十三爺看著我問,我知道過兩年劉謙瑩會為四爺生下弘,但以我和他的現狀,他沒可能去寵幸其他妃嬪,所以我估計這應該會是一個陰謀吧,可是我知無論怎樣想盡辦法,但歷史已經注定,只怕到時自己也自身難保,又如何去保護承安呢?想著到沒路可走時,唯有把承安送出宮,總好過兩人抱著一起死。

「十三爺,如果有一天你在長白山見到承安,請你把她撫養成人!就算是四爺要你把孩子交出來,十三爺請答允我,無論怎樣也不要將孩子交給他!」我喝了幾口酒後大膽的說著,十三爺緊張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若曦,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是否四哥會出事?還是你…」

「我知道什麼不要緊,最重要的是你答應我這個要求!我只是為了承安的將來!我不想我跟孩子成為四爺的軟肋!而且到真的出事時,我不想孩子跟著我受罪!」我眼泛淚光的說著,十三爺驚訝的問︰「若曦,為什麼?告訴我!」我吸了口氣強硬的道︰「十三爺,你只需要答我願意或是不願意!」他看著我想了想後就咬著牙點頭。

「多謝!來!敬十三爺!」我笑著拿起酒壺對著十三爺笑著說,然後一口氣把整壺酒都喝光,我叫著在外面守著的巧惠說︰「再去拿多些酒來!」十三爺皺著眉問︰「若曦,你到底瞞著我和四哥什麼?到底將會發生什麼事要讓你這樣做?」我深深的看著他說︰「我不能告訴你們!剛才我跟你說的,你千萬不要跟四爺說…」

酒過三巡,我明顯已經有些醉意,十三爺仍是面不改容陪著我喝著酒,我喝了一口酒笑著說︰「你知道嗎?當年你說過不想我卷入你們奪嫡爭斗之中,可是最後我仍身不由己的卷了進去…如今我亦身不由己地卷入後宮的爭斗中,就算我不在宮里住,無論四爺如何地保護我,亦始終逃不過被人算計…十三爺,老實說,我真的開始累了…」

「我有時會想如果當年我回來時四爺和你都沒發現我,我想我會一個人去找阿瑪,反正阿瑪知道我是四爺的人,他怎樣也不會強迫我去下嫁別人,然後我會開一間鋪子,一個人平凡又安靜的過日子,有時偶爾會看著天空,想起在京城里的你們,或許我有時間會來偷偷的看你們一眼…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如果…」我又喝了一口酒後再說。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來!十三爺!我們再喝!」我雙眼開始變得有點迷蒙,我拿著酒瓶對著十三爺笑著說,他搖搖頭道︰「你醉了!我讓巧惠來扶你去休息!」我叫住了他︰「我沒醉!我還要喝!十三爺是蠢材!」然後又一口氣把整瓶酒全都喝完。

「你說什麼?」十三爺懊惱的叫著,我瞇著眼笑著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道︰「我是傻瓜!天下最傻的傻瓜!」然後我又拿著新的酒瓶笑著跳了起來叫︰「四爺也是傻瓜!因為他喜歡一個傻瓜!」之後我自己都不記得怎麼了,總之又笑又叫的,最後好像有人抱起了我,在迷迷糊糊中,只听到這人生氣的叫著︰「你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

已經很想睡的我勉強的睜開了眼,看到好像有幾個四爺在瞪著我,我吶吶的指著其中一個叫︰「有好多個四爺在瞪著我!十三爺救命!」可是沒有人應我,我掙扎著叫︰「好可怕!四爺放開我!」他把我丟在床上生氣的叫著︰「給我閉嘴好好的睡覺!」然後還幫我蓋好被子,我實在太累了,于是就乖乖的合上了眼,不一會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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