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不敢

作者 ︰ 冷星晴

雍正篇

雍正九年

當我在勤政殿回到曉曦閣時,若曦早就醉得東歪西倒的,拿著酒瓶一個人亂叫亂跳的在傻樂,而十三弟竟沒有阻止她,還托著頭在笑似乎在欣賞著,這時我見她要摔倒在地上,我沖上前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我嗅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也看到滿桌子和地上的酒瓶,她還真是不顧自己的身子剛痊愈就亂來。

我有點生氣的看著若曦叫著︰「你這女人到底喝了多少?」本已合上了眼的她微微的睜開眼傻傻的看著我一會,然後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叫︰「有好多個四爺在瞪著我!十三爺救命!」我瞪了十三弟一眼,他聳聳肩沒說話,之後她又開始不安分地在叫︰「好可怕!四爺放開我!」我把她丟在床上懊惱的叫著︰「給我閉嘴好好的睡覺!」

幫若曦蓋好被子,看著她睡著後,我走出內室,只見十三弟仍在喝著酒,我坐了下來,他為我倒了一杯酒後道︰「若曦似乎知道一些不好的事將會發生,她看來很憂傷,所以剛才喝多了,應該是想借酒消愁吧!」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後擔心的問︰「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十三弟搖了搖頭答︰「若曦不肯說,但看來應該與四哥有關!四哥,若曦經歷過這麼多事,她表面上或許沒什麼,可是她的心里…唉…她剛才跟我說她已經不在宮里住,但亦始終逃不過別人的算計…她說她已經累了…我看她現在的樣子,跟當年堅持要出宮的她一模一樣…」

「若曦說當年她回來時若我們沒發現她,她會去找她阿瑪,然後在開一間鋪子,一個人去過平凡又清靜的日子…」十三弟嘆了口氣後再說,我听了緊張的問︰「她還有說什麼嗎?」他听了搖了搖頭。

「這陣子還以為若曦為了承歡的事而看來心事重重,但現在看來這只是一部份的原因吧!」我一口氣把整杯酒喝完後淡淡的再說,十三弟皺著眉道︰「四哥,再這樣下去,只怕她又會患上當年那種病…」我猛然的看著他道︰「不會的!何太醫每隔幾天就來為她診脈,然後再向我報告,如果有什麼事,應該很早就發現了!」

「只怕若曦有心與何太醫欺瞞四哥…我記得她住在我王府的日子里,她說過當年除了你們之間的問題外,她也說是因為當年她知道再不能有孩子後,覺得再配不上四哥,而且何太醫在她出宮前跟她說過,就算一切按照醫囑,以她當時的身子狀況,最多也就只有三四年了…」十三弟又嘆了口氣說。

「我其實也瞞著四哥一些事…若曦跟我說過八哥去見你,說出他們當年的一段情,目的是要迫四哥放她走,而八哥也有他的目的,我猜他應該是想快點得到解月兌吧…盡管若曦知道是一條不歸路,但她只想找個地方靜靜的去過她最後的日子…」十三弟看著我吶吶的再說。

我激動的站了起來打斷了十三弟叫︰「你說什麼?你當年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抬起頭看著我道︰「當時若曦的情況,若是勉強留在宮中,只怕她…」我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說︰「你們真是好知己,連我也敢騙了,你們…」

「我不敢求四哥原諒,但剛才若曦跟我說那些話,我隱約覺得她有點不妥,最好還是先找何太醫來問清楚她的情況,以免重蹈當年的覆轍,讓四哥抱憾…」十三弟打斷了我說著。

心想我當年想過讓宮里的情況真正穩定後,我就去找個機會接若曦回來,就算後來我說不想再听她的奏報,我也只是一時怒氣攻心才會這樣,但我竟想不到後來我接回來的,竟是她的骨灰…現在回想起來心仍是痛得要命。

「宣何太醫!」我急急的對在外面的高無庸叫著,十三弟看了看我後又拿起酒瓶喝著酒,而我則在房里不停踱步,我喃喃的問︰「我當年真的做錯了麼?或許若曦說得對,如果我沒用那些激烈的手段,她就不會…」

十三弟搖搖頭後道︰「若曦都已經放下當年的事了,四哥又何必再執著過去呢?她現在只想與你跟孩子過些平淡的生活,我看到現在你們的性格也開朗了不少,看著你們恩愛的夫妻生活,有時連我也妒忌了!」

這時何太醫來了,他向我請安後,我瞪著他問︰「你老實的回答朕,若曦的身子到底怎麼了?」看著他跪了下來顫抖著說︰「回皇上,臣昨天跟皇上說過娘娘大病初愈,需要些時間調養,不太礙事的!皇上實在不用擔心!」

「你最好給朕說實話,否則你知道欺君之罪的下場!」我怒不可遏的吼著,心想當年如果我知道若曦只剩下三四年,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她出宮,讓她離開我的,還好她現在回來了,還好我再沒錯過她,讓我有機會去補償她…

「這…」看著何太醫支支吾吾的,我怒氣沖沖的再叫︰「說!」他叩著頭道︰「娘娘不許臣跟任何人,包括皇上說…」我吼著︰「來人!把何太醫拉出去砍了!」他老淚縱橫的抬起頭來叫︰「皇上饒命!臣說…昨日皇上不在房里,臣替娘娘診脈時發覺娘娘有如多年前的情況,常年憂思在內,氣結于心,以致五髒不通達…」

「你為什麼不馬上給朕報告?」我听了驚愕的退後了幾步,還好十三弟起來扶著我坐下,何太醫顫抖的說︰「臣該死!這是因為娘娘要求臣瞞著皇上,說不想皇上擔心!」我冷冷的問︰「當年你說能保若曦十年無虞,為什麼後來卻只余三四年?」他叩著頭道︰「當年娘娘因為滑胎,加上受了刺激,因此令身子變得更虛弱…」

「你老實的告訴朕,若曦現在的情況,她能痊愈嗎?」我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何太醫的頭貼在地上說︰「娘娘現在的身子比當年好,只要遵照醫囑按時服藥,注意休息和調養,臣保證娘娘能歲歲平安!」

我瞪著何太醫懊惱的叫著︰「看在多年來你為朕和若曦仔細看病的份上,朕先饒你不死!但你給朕記著,如果你再欺瞞朕有關她的病況,朕必定讓你和你家人痛不欲生!滾!」

「謝皇上恩典!臣告退!」看著何太醫連滾帶爬的走出了房間後,十三弟看著我喃喃地道︰「若曦這丫頭還是跟當年一樣,自己出了事還將所有事都放在心里,不讓我們去擔心她…怪不得她…」

「怪不得什麼?」我疑惑的問著,十三弟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說是怪不得她要瞞著我們,四哥,恕我冒犯,四哥這次無論她用什麼手段也好,一定不要再讓她離開四哥,否則四哥一定會抱撼終生的!」

「這還用你說?不過十三弟,如果綠蕪可以的話,就讓她回去長白山之前來看看若曦,順便和何太醫研究一下怎樣去醫治她!」我嘆了口氣道,十三弟點點道說︰「四哥盡管放心,在我們回去之前,我一定讓綠蕪來看若曦的!」

「時候都不早了,我讓高無庸親自送你回公主府吧!」我淡然的說,然後叫了高無庸去準備馬車,十三弟拍了拍的的肩說︰「這一次無論如何四哥也要好好的照顧和保護若曦,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了,否則就讓我把她帶回長白山去吧,那里空氣甚好,而且我和綠蕪的家附近有幾座不錯的溫泉,她在那里生活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你這是搶人嗎?」我冷冷瞪著十三弟說,他笑了幾聲後認真地道︰「我不敢跟四哥搶人,也不是想說四哥什麼,而是我理解若曦的個性,她是深愛著四哥才願意留在紫禁城,也願意去當四哥的妃子,可是有天如果四哥讓她失望了,或是有人去傷害她身邊的人,我敢說以她拼命十三妹的性格,她一定會再不顧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驚訝的打斷了十三弟的話,他喝了一口酒聳聳肩說︰「四哥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好了!我還是快點回去照顧綠蕪!」我看著他頭也不回就大步走出房間,我在衣櫃拿了我和若曦的睡衣就走到床邊坐下,我一邊幫她更衣,一邊看著她嬌憨的睡容,我心想難道有天我真的會再次失去她?

這一定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這次我也不會放手的,上天下地我也要跟著若曦,可是不知怎的心底有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在面前的她真的隨時會消失似的,我換過睡衣後就在床上躺下,然後把她緊緊鎖在自己的懷里,我不敢合上眼,就怕我閉上眼她就會不見了,這樣我一直這樣抱著她,直到早上第一線的晨光照進了我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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