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篇
雍正十一年
在張廷玉和鄂爾泰等人離去後,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勤政殿里發呆,算起來自從那天張嬤嬤把劉貴人推倒,令劉貴人月復中的孩兒早產後,我已經沒見若曦兩天了,不知她還在生我的氣嗎?這兩天還算是驚心動魄的,劉貴人不只早產,而且還是難產,把整個宮里的太醫都忙得腳不沾地,而我也緊張得除了上朝外,就在暖閣外守候著。
劉貴人捱了差不多兩天,她才誕下一個阿哥,對于子嗣甚為稀少的我來說,這無疑是一年值得高興的事,而她也實在是功不可沒,于是我決定冊封劉貴人為謙嬪,這個小阿哥的名字為弘,其實我知道只要問若曦,她一定知道這個小阿哥的名字,可是我不敢去問她,就怕她會難過。
這時我才猛然的想起若曦是知道歷史的走向,而且她也跟我說過我還會再有孩子,難道就是弘?難道她也知道這孩子會是謙嬪所生的?想到這里我的嘴揚起了一絲苦笑,想必她早就知道我會有這個孩子,之前她只是將所有的痛苦都隱藏在心里,因為她知道根本阻止不了事情的發生,就如她曾經說過,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張嬤嬤的死是我意料之外的,我真的沒想過這奴才的性子是如此剛烈,竟在若曦面前撞柱自盡,難道她認為這樣就能洗月兌嫌疑嗎?在場的人除了若曦和巧惠外,所有人都確定是她把謙嬪推倒在地,雖然我知道若曦一定沒有叫她這樣做,可是她一向都把若曦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難保她不會為了若曦而私自做出這種事情出來?
可是不知怎的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想著張嬤嬤其實也是個聰明人,為什麼會在勤政殿前做這種事出來?她應該明知這里人來人往,一定會給別人發現的,這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之余,還會牽連若曦,為什麼她會這樣做呢?但我除了問過侍候謙嬪的嬤嬤外,我還隨意問了守在這里的兩個侍衛,但答案都是一樣,這應該是事實的吧?
然而若曦所說的話,我又覺得有點懷疑,難道真的如她所說,是侍候謙嬪的嬤嬤先對張嬤無禮,在你推我撞之下,連帶謙嬪也被推倒,這真是只是一件意外?還是另有隱情?到底誰是誰非?可是張嬤嬤已死,只怕已是死無對證…
忽然覺得肩膀一痛,我勉強的用手著支撐著想起來去休息,可是當手用力向著桌子上一壓,清脆的碎裂聲從左手無名指上若曦送給我的戒指和一直戴在拇指的扳指一起傳來,我馬上抬起手,這兩件東西同時分裂成兩半,我目不轉楮的看著它們,心里有著強烈的不祥預感,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難道若曦出了事?
這時小順子來說張廷玉折返說是想起還有些政事要商議,我掏出帕子把這些碎片包好放在一旁,然後傳了他進來繼續議事,不經不覺的就商議到天亮,我和他又急急的上朝去,之後又被朝臣拉著再度商議政事和批奏折,當我真正能停下來時,已是四更了,本想去看若曦的,但猛然想起自己下了口喻要她閉門思過,于是唯有就此作罷…
之後又是一整天的上朝和跟朝臣們的議政,加上總要抽點時間去看在暖閣坐月子的謙嬪和小阿哥,當我真正靜下來的時候,又已經是深夜了,想到平日何太醫應該會去為若曦請平安脈的,應該知道她的近況吧,于是我就讓小順子宣他過來,可是他還未走出去,何太醫就沖了進來,然後跪在地上叩著頭惶恐的叫︰「臣罪該萬死!」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一臉疑惑的問,何太醫顫抖著說︰「皇貴妃娘娘…還有格格…」我緊張的打斷了他問︰「她們怎麼了?」他似乎在想怎樣說出來才不會被罰,我冷冷的吼︰「快說!」他把頭貼在地上道︰「娘娘和小格格失蹤了!」我整個人站了起來驚愕的叫著︰「什麼?你再說一遍!」
「臣該死!娘娘和格格…還有娘娘身邊的奴才們…不知怎的全都不見了!」何太醫哽咽著道,我慌忙的上前拉起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何時知道她們失蹤了?」
何太醫驚慌地看著我答︰「臣昨天身子不適,實在連下床都不能,沒辦法去看娘娘和格格,今早臣能勉強下床時就馬上趕過去,但沒有看到娘娘和格格,以及在娘娘身邊的奴才們,之後臣反復的去了幾次,也不見她們的蹤影,直到剛才臣再去,發覺仍是空無一人,房里也沒點燈,心知不妙,于是來跟皇上報告!」
「高無庸!擺駕曉曦閣!」我放開何太醫,然後心急的叫著高無庸,之後我用輕功飛到曉曦閣去,只見以往總是燈火通明的地方,如今變得黑漆漆一片,到處都是冷冰冰的,我拉著守在這里的其中一個侍衛的衣領問︰「皇貴妃呢?格格呢?」這人似乎一問三不知的顫抖著答︰「皇上…奴才今天才被派守在這里,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我甩開了這個侍衛,然後又抓著另一個侍衛再問︰「皇貴妃呢?你們有否見過有人出入過這里?」這個人卻驚惶的只懂搖頭,我又甩開了他,之後再問了好幾個侍衛,答案一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是沒看見有人出入過這里,我怒吼著︰「你們這群狗奴才快去找皇貴妃和格格回來,如果找不到全都要五馬分尸!」
只見一群侍衛的身子都顫抖著應了後就全部四散,我慢慢的打開了房門,里面黑漆漆的,高無庸馬上點了燈,只見所有的東西都很整齊,好像從來沒有人來過似的,看到那只平日總是黏著若曦的貓頭鷹也不見了,我的走到她的衣櫃前打開了它,發覺她的衣服還在里面,再打開她梳妝上的首飾盒,除了兩支木蘭簪外,首飾一件都沒少。
我走到自己的書桌前,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金黃色的錦盒,上面躺著一只戒指,我拿起一看,這不就是我和若曦各有一只的木蘭戒指嗎?我馬上打開那錦盒,首先看到的皇後的鳳印和金冊,還有令牌,我把它們拿了出來,就看到一張信紙,信紙雖然沒有落款,但我知道是她留給我的,我仔細的看著上面那些跟我的字跡是一模一樣的字︰
時光遺忘的背面,獨坐殘破的台階
哪個亂世沒有離別?
天空和我的中間,只剩傾盆的思念
如果相戀,不能相守,是不是還不如擦肩?
在失去你的風景里面,你卻佔據了每一條街
一步步曾經,一步步想念,在腳下蔓延
從充滿你的回憶里面,我獨自流浪海角天邊
一步步走過當時心願
或許在來生的某個明天,我們能再寫新的情節
一步步完成最美殘缺…
我看完後淚不住的流下來,原來若曦真的已經離開,帶著承安和她們的奴才離開了,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想起之前十三弟跟我說過的話,難道因為謙嬪的事,她對我失望了,認為我不再愛她了?所以她才這樣決絕地離開?我心里真的很悔恨為什麼我一時意氣罰她閉門思過?讓她私下向我解釋的機會也沒有?
我放下信紙,然後看到一個金黃色的卷宗,我打開就看到她寫著熹貴妃謀害承安,證據確鑿,她以六宮之首的名義將熹貴妃送交宗人府,等候我發落,我心想熹貴妃把承安怎麼了?我看到盒子里還有一只指甲套,我拿起來仔細查看,發覺上面染了血跡,難道這就是傷害承安的凶器?
我想到承安可能受了傷,于是我慌忙的叫了何太醫進來,我擔憂的問︰「何太醫,你告訴朕,若曦和承安是否出了事?她們是否受傷了?」他跪了下來驚恐的道︰「皇上…娘娘滑胎了,格格被人抓傷了臉而且還中了毒,然而就算毒素清除了,可是格格的容貌亦恐怕有損!」我听了整個人茫然的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