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倒叫季雪兒更是尷尬為難起來。想自己雖是女兒身,眼下分明男子裝束,又豈有拒絕之理?便只好做出一副十分灑月兌的樣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言道︰「那是承蒙兄台抬舉了!如此甚好,二位兄台請!小二再上兩壺好酒!」
四人重新落座,吳念祖提起酒壺,分別在季雪兒與綠雨的杯中斟滿,然後,自己先端起酒杯,道︰「兄台,我們兄弟二人行走江湖,喜歡交朋友。就先自報過家門,再痛飲幾杯!在下姓且(ju),名,心天。我二弟姓田,名,四雨。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季雪兒笑著說︰「二位兄長的名字頗為有趣。這位田兄的名字,倒也樸實。只是不知兄長這個姓氏,是哪個ju字?」
吳念祖「哈哈」大笑起來,說︰「這個字有些古怪,乃是金文中的男根之意
季雪兒雖出身青樓,卻是飽讀詩書已然想起這個字來,不由臉上緋紅。那綠雨更是一臉慍怒,要發作起來。季雪兒咳嗽了一聲,做出若無其事的反問︰「且(ju)兄看來家學淵源啊。小弟竟不知這百家姓中還有這個且(ju)字!」
吳念祖听出季雪兒暗中諷喻,故作不知,卻追問︰「兄台高姓大名?」
季雪兒回答︰「晚生姓唐,單名一個季字
羅豹听了大奇,月兌口便道︰「唐稷?!」
季雪兒笑著點點頭,說︰「晚生便是唐季
「哈哈」羅豹大笑起來。
季雪兒望著他問︰「田兄笑什麼?」
羅豹冷冷回答︰「想那唐稷,若知道自己名頭大到竟被人冒充!不知會有何說法?」
季雪兒聞言把臉故意一沉,斥之。
「田兄何意?是指晚生冒名頂替不成?」
羅豹冷炯的回答︰「你可知不足十天前,我剛剛與唐稷分手?」
季雪兒听了喜出望外,月兌口而出︰「你認識唐公子?可知他此刻人在哪里?」
話出口,看見他們二人神色異變,已是後悔不及……
羅豹與吳念祖同時用驚詫、懷疑的口吻問道︰「你認識唐稷?你到底是什麼人?」
季雪兒這才發現自己情態失控。
她總算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解釋說︰「是小弟的不是了。二位兄長請听我慢慢道來。晚生姓唐,名季,乃是季節之季。與兄長唐稷的稷,同音而已。唐稷乃我堂兄
羅豹先笑起來,說︰「哈哈,原來如此。這樣說,我們也算自己人了
季雪兒對著羅豹施了一禮,說︰「不知家兄與田兄又是什麼關系?小弟本是去玲瓏鎮看望家兄,卻不料听說家兄不知何故被官府拿去解往京城?田兄可知其中原因?」
羅豹搖搖手,說︰「不必多慮。我與你兄長雖算不上八拜之交,卻也算個知己。你兄長唐稷,義薄雲天,對田某有再造救命之恩。數日前分手,想是往京城去了。卻不是被押去的
季雪兒連日牽掛唐稷,總算得知了一些確切消息,心中的憂郁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也綻開了笑容,對羅豹連連道謝,倒把羅豹弄得尷尬起來。
吳念祖一直不聲不響在一旁觀察,他本要阻止羅豹說出真情,後見季雪兒那種對唐稷的牽掛,全然發自內心,也就釋去對季雪兒是朝廷鷹犬的懷疑。只是對季雪兒這個身份還是心存疑慮,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季雪兒是個女人。尤其看到她臉上春花綻開的那個霎那,更是確定下來。吳念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扮作男人,四下打探唐稷的消息?這個口稱是唐稷堂弟的唐季究竟是唐稷的什麼人?
吳念祖與唐稷以交手為名,曾經在暗地里有過交談,對唐稷仗義搭救自己的表弟羅豹心存感謝,以後又從羅豹口中得知了內中原委,對唐稷就更是十分敬佩了。自從救下羅豹知道詳情後,吳念祖更是擔心朝廷不會輕易罷休。唐稷去京城雖有自己唐家的勢力撐腰,只是這個「通匪之罪」非同小可,此去京城還是凶多吉少。便于羅豹商定一同前往京城,萬一唐稷有什麼情況也好援手。
眼前這個女扮男裝自稱唐稷堂弟唐季的女子,實在有點蹊蹺,雖然並無惡意,卻似乎過于神秘了。而且吳念祖越看越是覺得自己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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