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瞳震驚,這不是她之前和黎寒搶奪的任務物品麼?怎麼會在這里,難道,自己借尸還魂和這個小鼎有關?來不及細想,衛瞳將小鼎小心地揣進懷里。這東西顯然是個寶貝,留著總是沒錯的。
這具身體真的很虛弱,爬出來的功夫,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打量四周,發現這是一個類似荒山的地方,衛瞳將腦後的傷口用撕下的裙擺簡單地包扎了,便去尋找休息的地方。
她受了傷,走不太遠,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小山洞,在門口謹慎地嗅了嗅,確定不是野獸的巢穴,才放心進入。
洞深不過二十來步,勝在岩壁結實,是個不錯的棲身之地。
衛瞳找了一塊兒相對干淨的地方,盤膝而坐。
她本想試著調理一下內息,一放松,鋪天蓋地的記憶卻席卷而來,都是原主殘留在這具身體里的記憶。
這一次,不僅是原主的死因,連原主的身份她也弄清楚了。
西鑰瞳,西鑰王府長子之女,其父西玥策武道修為強大,原為西玥王府指定繼承人,卻于五年前離奇暴斃。其父一倒,其母無勢,加之她先天體弱,不利學武,在這個人人尚武的國家,她的處境可想而知,不但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倍受旁人冷眼。
其叔父之幼子西玥天紈褲成性,好仗勢欺人,幾次三番奚落于她。她雖然身體羸弱,性格卻倔強,一開始尚且忍氣吞聲,時間長了,對于西玥天的羞辱,卻半分也不買賬。西玥天待著機會,也會給西玥瞳使絆子。
那麼平坦的黃沙大道,一個經驗豐富的馬夫能那麼容易讓馬車失控?韁繩豈能說斷就短?馬匹若不受刺激,怎會突然發狂?
西玥瞳分明是被人謀害的,此人十有**是西玥天。
雖說衛瞳和西玥瞳沒什麼關系,但她畢竟接受了對方的身體。這個仇,她衛瞳也幫她記下了!
衛瞳休息了一會兒,便出門找食物。
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衛瞳兜了不少野果子回來,正吃著食物,忽然被懷中的物事硌了一下。
拿出一看,原來是之前的那個小鼎,鼎身上鐫刻的字跡和紋絡在幽暗的光線下越發顯得精致古樸,她看的仔細,一時間竟沒有發現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直到青綠色的金屬上開出一朵絢麗的血花,她才猛然回神。
而那滴鮮血,竟被小鼎奇跡般地吸收了,光滑的青銅表面看不到一絲鮮血的痕跡。伴隨著一陣幽藍色的光芒,青銅小鼎像是有靈性一般,猛的鑽進了衛瞳手臂上的皮膚里。
衛瞳大駭,反射性地一甩手,只是兩手空空,並沒有摔出什麼東西,衛瞳的視線開始在地上梭巡。直到現在,她還有些難以置信,這玩意兒真的鑽進了她的身體。
「別找了,我在你的身體里。」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中炸開,虛無縹緲,卻又異常清晰。
衛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黑夜里,她听見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全身的血液開始匯聚頭頂,衛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沙啞的嗓音透出濃濃的肅殺和防備,「你是誰?」
那人輕輕一笑,清雅的嗓音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別緊張,我是兜率八卦鼎的器靈,你的鮮血喚醒了我,所以我將你從死亡之境帶入了這個世界。」
衛瞳依舊沒有放松防備,拳頭握得死緊,「為什麼會進我的身體?」
那人輕笑一聲,輕松地語氣似在訴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嚴格來說,我是在你的氣海里!」
氣海是武修者儲存真氣的地方,也是要害之地,若是被異物入侵,可在瞬間取人性命。幾乎在瞬間,衛瞳腦海里便浮現出這個詞該有的解釋,想必也是原主腦海里存在的知識。
「氣海之地,不僅是武修者的真氣囊,亦是修道者儲存本命法寶之地。而我之所以入你的氣海,是想認你為主。」
「為什麼是我?」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他認誰不好,偏偏認她?
「一件法寶,沒有認主,就好似一把利刃不出鞘,難以發揮它的威力!兜率八卦鼎本是一件厲害法寶,其力量卻因為沉寂多年慢慢消散掉了,想要重新達到巔峰,必須尋一個主人。而你,恰好喚醒了我。」這聲音,悠長古樸,似破空而來,竟有種無盡的蒼涼感。
衛瞳想了想,單刀直入,「你能為我做什麼?」
「你想要什麼?」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力量,仿若只要人說得出,他就能做得到。
衛瞳眼里迸射出一種渴望,將她整張臉都點亮了,「我要變強!」
沒什麼能比強大的力量,更能安定人心。
那人忽然笑了,聲音有些愉悅,「我喜歡你的直白和野心!」
男人的話音剛落,衛瞳的丹田處發出一陣藍光,其後便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漸漸與她融為一體。她或許有些明白,她與這種器靈之間,似乎通過某種儀式完成了認主。
她與他,算是融為一體了麼?雖然有點怪異,但這與成為強者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衛瞳壓住心中的狂喜,很快切入正題,「你要怎麼幫我?」
也許是方才那個認主儀式,衛瞳心里對這個器靈有種莫名的信任。這份信任,似來自本心,刻入骨髓,類似心意相通。
那人沉默一陣,緩緩道︰「鼎里還剩一些洗髓丹,這本是修行界的下品靈丹,眼下為你洗筋筏髓卻也夠了,張開手!」
衛瞳張開手,掌心處便浮現一顆拇指大小的深色靈丹,看起來有些像街邊賣的十全大補丸,聞起來卻有一種讓人為之振奮的奇異香味。
這東西居然入口即化,讓衛瞳一陣驚異。
那個聲音又道︰「待會兒可能有點兒難受,你忍著點!」
男人話音剛落,衛瞳忽然大叫一聲,身體猛然栽了下來,在地上不斷翻滾,痛苦讓她的臉孔異常扭曲。